這裡的鞋櫃裡,放置着樣式傳統的褐色穆勒鞋,白色的校園風格女生皮鞋。
還有表面擦拭了亮麗鞋油,看起來精緻的名貴皮鞋,以及時髦到有兩顆小絨球的短款棉靴。
最上層是父親的,第二層是母親的,第三層是momo和波奈的,而第四層則是自己的。
至於客人們的,則是被放在其他的區域。
不僅如此,在一般客人注意不到的角落處還擺放着一些成堆的鞋盒,裡面的鞋子數量,起碼是鞋櫃子裡的三四倍。
那些其實都是工藤靜香買來的鞋子,對時尚敏感的她而言,鞋子似乎成爲了她的一大愛好,儘管買來了太多的最終卻都被丟在這裡。
雖然她很喜歡鞋子,但卻不懂得怎麼去保養鞋子。
所以漸漸的,這項任務後來成爲了瀧一閒暇之餘所做的事情。
“這個....”
打開鞋櫃,從裡面抽出一雙粉色的兒童款,nako的身體很嬌小,而她的腳掌也是一樣,甚至瀧一可以用自己的一隻手完全握住。
“又是粉色的呢,不過很可愛呢。”
Nako接過鞋子,一手搭在瀧一的胳膊上,將腳上的學生皮鞋脫掉,興許是走了太久的路加上站立,她腳上的棉襪有些皺巴巴的。
因爲被釋放出來之後,少女半張開的嘴脣裡發出一陣舒適的嘆息。
以此同時,瀧一接過鞋子,手指偶然碰到鞋內,那種溫熱的感覺迫使他又不由自主的將視線,在nako的雙腳上停留幾秒鐘。
“麻煩稍微等我一下。”
衝着對方淡淡笑了笑,瀧一從鞋櫃裡拿出鞋撐一點點的塞進nako的鞋子裡,另一隻手裡的鞋刷,開始反覆撣去鞋子表面的灰塵。
Nako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他認真的模樣,一眨一眨的眼眸裡,逐漸跟隨着酒窩的弧度而變得明亮起來。
這是很神奇的畫面,就只是看着他細心的擦拭鞋子的時候,擠出一點的鞋油在上面小心的擦拭着,少女從未意識到原來他還有過這樣的一面。
但擦鞋時候的沙沙聲,真的聽起來很好聽呢。
“沒想到瀧一醬還會做這個呢。”
某個時刻,當看到他的手上並沒有因爲擦拭鞋子,而沾帶一點的油污之後,nako一臉神奇的咧開嘴巴。
如若喜歡一個人,那麼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值得欣賞的畫面。
“沒什麼,小時候經常這樣,鞋子是用來行走的工具,是用來保護好腳的,沒有它,nako的腳可是會受傷的,所以它也是需要被愛護的。”
瀧一柔聲的說道,眼眸不停的在鞋子的各個位置進行查看。
幫助家人整理鞋子,對於以前的自而而言,就像是同年齡的小孩喜歡玩具車一樣。
那個時候的自己還只是個小學生,除去畫畫,看書,或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之外。
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玄關處將凌亂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儘管那個時候,父母對他的看法是不吝嗇嘴中的稱讚。
不過,這種根深蒂固的習慣到今日還未被他捨去。
不管是鞋子也好,還是寫生,寫歌,閱讀書籍,專注於某件事才能夠讓他心無旁騖。
“不管怎麼樣,我都覺得瀧一醬是最棒的。”
趁着他小心的將鞋子放下理齊,nako跟了上來,兩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房間裡,而是來到了瀧一父親找點客人的廂房。
佇立在門口的時候,依稀能夠聽到裡面傳來的聊天聲。
父親爽朗的笑聲,還有夾在着木村拓哉驚訝的感嘆,以及秋元康頗有標誌性的哼唧。
將耳朵貼在門上的時候,瀧一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還有一個人,尤其是那個“哦呵呵呵”的笑聲太熟悉了,像是在哪裡聽到一般。
雖然是招待客人的房間,但很多時候,父母都是在這裡休息的,只需要打個地鋪,在鄉下,人們終究是不習慣睡在牀上的。
低頭看了一眼nako正撲閃的眨着眼睛望着自己,瀧一深吸一口氣,曲着兩根手指在門上輕輕敲了下。
“咚咚咚~~”
“嗨咦~~”
母親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樣的柔和,瀧一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以往小的時候,每當momo因爲夢到鬼怪,受到驚嚇跑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在牽着她的小手來到父母的房間門外,總是能夠聽到這樣的一句應答。
那是無論心中多麼懼怕的時候,在聽到就像是被吹了一口氣一樣,令不安的心迅速平和下來。
得到母親的准許之後,瀧一垂下眼簾,緩緩拉開了眼前的這扇門。
裡面鋪着榻榻米,中間姑且用小屏風隔開,木村拓哉,秋元康,父親,工藤靜香,除去起身迎上前的母親,都是席地而坐。
“我回來了。”
瀧一用這樣溫和帶着一點謙遜的口吻說道。
與其他房間佈置並無太大區別的廂房裡,秋元康與木村拓哉坐在相同的位置。
正對着自己的一方是母親與工藤靜香,父親則是單獨坐在東邊的方向。
與父親鄰近的位置,還坐着一個長相古怪的男人,黝黑的皮膚,普通的西裝,異於常人的雙臂,零碎繞城了棕黃色的碎髮,這個人.....
在與對方進行第一次視線上的接觸時,瀧一平靜的雙瞳微微一凝。
“哦鬥桑,歐卡桑,還有老師,師母,我回來了。”
“辛苦了~~一路上應該很累吧。”
木村拓哉緩緩擡起頭注視着他,似乎以爲瀧一是剛剛抵達家中,因此十分的關切。
“光希還一直在跟我說,要等到你回來,但因爲太久所以我先讓她去泡澡了。”
“是嗎?非常抱歉了,我會想辦法補償她的。”
腦海中模擬出那個,有着一雙纖細長腿的小女生,每隔幾分鐘就跑到加賀屋的門外翹首以盼的畫面,瀧一漸漸生出幾分愧疚的心理。
“光希還有心美這些年在東京的時候,也時常在我和靜香的面前說着很多對你的思念,這次她特地向學校請了假,你可以好好的陪她玩耍。”
“沒問題老師,我義不容辭。”
瀧一平靜的笑着,他身上這種謙遜的氣質自然到深入骨骸,讓木村拓哉十分的喜愛。
師徒二人在目光碰撞到的那一刻,一種莫名的默契油然而生,似乎不需要過多的交流。
“哎~就是這樣的,Taki桑現在的語氣,和木村你年輕時候真的超像呢。”
工藤靜香挽着木村拓哉的肩膀,靈動的雙眼頻頻閃過挪俞的神采。
“不過,爲什麼Taki桑現在纔過來拜訪,我本來還想給他製造一個驚喜的。”
驚喜,所謂的驚喜就是像小孩子一樣,試圖製造驚嚇。
瀧一輕撫額頭,這個細微的動作致使父母,還有木村拓哉輕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