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也只是自己暫時逃避的表現。
即便今日此時她的這一想法依舊未變,要是能夠完完全全逃避掉的話。
可現實是,那種迫切與想念的感覺始終從胸腔處一點點像輸液一樣到達體內的四肢。
倘若只從這種感覺中逃避一兩天的呼啊,反倒會給自己增添不少的麻煩。
譬如,在一發不可收拾的登入niconico平臺成爲瀧一的粉絲,阪本舞白已經開始將自己每個月的零花錢,劃分出百分之二十的部分打賞給他。
“關閉感官”這件事變得愈發的困難起來。
當自己勉強從niconico平臺他的個人主頁退出來,阪本舞白髮現自己的手機裡會多了許多一個男生的照片,且會上密碼鎖。
那種不想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異常的感覺令她小心翼翼。
爲了紓解心情,來到高崗上儘量逼迫自己回想一些想要去做的事情和想要大聲說出來,但不能在家說的話。
那便是與那個人有關的事情與想說的話。
回家的路。
騎行原路返回的時候,經過每次都要經過的鐵道路口,阪本舞白看見了咪咪。
咪咪是一隻流浪貓,居無定所,但在要畢竟的鐵道路口遇見了好幾次。
“咪咪...”
一聽到她的聲音,咪咪就沿着鐵軌的方向一溜煙的跑了。
雖不知道是爲何,但阪本舞白本能的踩着腳踏車。
鐵鏈滑動的聲音可以看得清她那雙人字拖上用力的腳掌,在月光下泛着潔白如玉的顏色。
咪咪飛快的跑在前面。
老實說,人僅憑着腳踏車想要追上一隻貓概率很低,除非它自己主動停下。
“求豆麻袋,等等我。”
如果是平時,咪咪一定會聽自己的話的。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咪咪不再聽從自己的話。
阪本舞白想着,一下子想了起來,是從酬恩庵回來之後。
追不上全速奔跑的貓咪,未幾,她如願以償的跟丟了。
這時,纖細的輪胎自鐵路軌道上橫穿而過。
碾壓在高低不平的石頭上發出“喳喳”的聲響。
當意識到已經違反了附近紅色粗線的警告牌上的提示時,她已經穿過鐵軌來到了鐵路橋上。
接着,她發現了至今難忘的一幕。
擡頭望去,在阪本舞白最喜歡的高崗上,與之相對的上方星空,劃過一顆顆閃耀的光芒。
“瀧一醬...是你在迴應我的想念嗎?”
握在方向把上的雙手這時翹起幾根手指按在了剎車上。
阪本舞白在原地飄逸了一圈,“吱吱吱”,地上留下了明顯的黑色輪胎印記。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在某種預感的驅使下,腳下的踩踏幅度越來越快。
終於飛奔起來再度向着高崗前去。
那一道道墜落的線條,是流星雨特有的標誌。
如果是那樣的話......
天氣預報與東京臺,關西地區新聞上可沒說今夜會在這裡看到流星雨。
如果是那樣的話......
阪本舞白一邊喘着粗氣,用比起平時快了一倍是速度向着高崗攀登。
漫天的流星自北方的天際向着南方飛馳而去,宛如巨大的黑色鐵幕自上而下的傾落下來。
在這瞬間潛藏在其中的雲彩開始被流行的出現,硬生生改寫了狀態。
它們不在隱匿,肉眼可見的細牙倘若用上天文望遠鏡。
似乎可以看見在隕石進入地球的大氣層所摩擦出現的火焰,就如眼前看到的光耀一樣強烈。
似是捕捉到了地面上的動靜,流行下降的速度放緩。
阪本舞白胸口的位置在發着附和的閃光,那是在酬恩庵第二個夜晚,瀧一所贈予她的禮物,一顆價值500日元的地攤貨塑料寶石。
“瀧一醬...”
阪本舞白自胸口處掏出以宮水神社的紅色絲繩串聯起來的發光體。
在集合了多種情緒即將要將眼淚溢出的眼眸,上空突然出現了一家飛機。
飛機與流星雨向着大地捲起凌冽的大風,一閃一閃的信號燈無情的穿透用屏障將自身包裹起來的少女。
“當這可寶石在閃爍之時,便是我在遠方向你送去祝福的開始。”
在酬恩庵與瀧一相識的第二日晚上,瀧一偶然向他講解了《古事記》裡的一則故事。
“傷心的伊邪那岐爲了讓死去的妻子伊邪那美復活,決定前往黃泉之國。”
雖在學校的國語課上有學習過《古事記》,但“讓死去的妻子復活”這句話立即觸動了阪本舞白。
十五歲的她恰好處於感性的年紀。
但真的能夠讓死人復活嗎?
瀧一繼續講解着“在深深的海底,伊邪那岐終於和伊邪那美重逢。
然後伊邪那美卻說:‘我已成爲死者之國的居民。但是如果得到黃泉之神的允許,我就能夠回到你的身邊。
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我在與神交談的時候,你千萬不要看我’。
可是,伊邪那岐最終沒有遵守約定,在牽着伊邪那美的手前往黃泉之國的出口,因心中始終懷疑‘我的妻子真的回來了嗎’?
在快要抵達出口的時候突然回頭看了一下,瞬時,伊邪那美煙消雲散。
他雖然打開了黃泉之門,但伊邪那美卻沒有回到身邊。——這是《古事記》中記載的一段神話。”
啪的一聲脆響,彷彿聽見了包裹着火光的隕石墜入大地發出的強烈碰撞聲。
有如當時的瀧一停頓了一秒鐘,對她繼續說“在世界各地,皆存在着爲了讓所愛之人復活而潛入地底的神話故事與傳說,陰間,十八層地獄,黃泉之國,三途川,香格里拉,雅戈泰等等。”
而開啓輪迴之門,跨越時間與萬物法則與所愛之人相見的能量寶石,是藍色的。
就像瀧一送給她的這顆。
“前略,致平井瀧一君。”
某一刻,被寶石綻放的光芒所感染到難以言喻的溫暖,阪本舞白突然抽出身上攜帶的東西,攤開本子。
黑色細線的中性筆在小本子上如流水般順利的發着淺淺的聲響。
而對於此前已經發過一通短信問候的自己,這時卻開始以書信的方式進行第二次的問候。
也與毫不驚訝的自己在這瞬間,由此融合在了一起。
或許,在左腦連接着右腦所構架出來的世界裡,處於意識形態的自己一直都想要做到,有着這樣的預感吧?
“與你分別之後,回到京都我開始了與往常無異的平凡生活。
父母向我追問着在酬恩庵發生的有趣事情,從叔叔的嘴中他們似乎得知了你的存在,尤其是母親對你很是好奇哦。
^_^雖然在那之後她說出了要讓我將你帶到家裡,她會用美味的料理招待你,還說了其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