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竟然在大清早用早餐的時候發呆了!
當她開始意識到這些的時候,已經不敢再去看nako的臉色了。
“不好意思歐內醬,我走神了,可能是昨晚睡的不好。”
“你還知道你昨晚睡的不好啊,一個人躲在被窩裡打着燈光去看瀧一醬的作品,要是待會被他看到你這雙黑眼圈的話...”
飯桌上,nako的碎碎唸叨讓光希很是難爲情,也滿懷歉疚。
提到黑眼圈被窩裡打光看小說的事情,果不其然被她發現並罵的狗血噴頭。
不過,總比被父母知道了要強吧。
木村拓哉和工藤靜香在另一個房間和瀧一的父母商談着什麼,總之他們聊的都很愉快,從臉上的表情便能看得出。
雖然在這個昨晚就餐的廂房裡被nako用清脆的聲音喋喋不休了十幾分鍾,但她是從關心自己健康的角度。
大概是聯想到了回東京之後在學校的教室裡萬一睡着被老師罰站之類的事情,所以纔會這樣的氣急敗壞。
光希再次認識到自己因爲參加瀧一的生日宴會瘋鬧到了很晚才睡,本就是睡眠時間嚴重縮水的情況下還要那樣做,簡直是不可饒恕。
因此被nako訓斥的“渾身發抖”,縮着脖子當一回鴕鳥。
還好她雖然訓斥,但語氣不算嚇人,簡直跟學校里老師板着臉教訓學生是兩個極端。
只記得到最後她吃了一大口米飯然後丟下了一句話“待會把《胰臟物語》的電子版也傳一份給我,我就不跟前輩們說。”
她嘴中的前輩就是光希的父母,這對於她而言是無法拒絕的交易,所以當光希點頭了之後,這場訓斥纔算結束。
......
“嘭...”
箭仍是沒有射中中心點,這前後甚至出現脫靶的情況讓瀧一心生莫名的煩躁。
一切都是源於那個夢境,所以如果不將這個東西緊緊握在手的話,他將永遠無法迎來舒適充足的清晨。
直至握力下降,手臂顫抖,他依舊堅持進行弓箭練習。
之後,瀧一從傭人手中接過準備好的本子與筆,坐下來進行書寫。
不知從何時開始,爲了不遺忘夢境裡的畫面,他養成了將這些事情寫在日記裡的習慣。
粘在空中的星雲,美到不夠自然的海藍色星空,還有一直都抱着雙膝坐在草坪上僅能嗅到她的髮香看不見正臉的少女。
安靜的早晨,溫暖的細陽自天空灑下,經由房檐落在瀧一的雙腳上。
此間除了稀稀落落的鳥鳴之外,便只有這筆與紙張摩擦出的脆響。
“說起來,我感覺一直在做一個奇怪的夢,好像是變成別人的夢。
夢醒之後,我習慣了等待下一場夢的來臨,於是,這邊像是在輪迴中我無法抗拒的站回等待的原點。
我不知道,這樣我還要等多久才能看到一個答案。
我也不知道,如此我還能堅持的等待多久去等一個結果。不管你在世界的哪個地方,我一定會再次去見你的。
想和你重新認識一次,從你叫什麼名字說起。
每天清晨醒來的時候,這種缺失感便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席捲全身。
就宛如沙子在崩塌以後,也有唯一不會消失的沙塊,那就是寂寞。
我瞭解了,這個瞬間我知道了。
之後殘存於我心中的,只會有這段彷徨失措。
像是被人強行塞給的負重,我懷抱着夢裡的分割與現實的打擊。
我始終覺得我們曾經在過去相逢。不......這也許只是錯覺。
也許只是夢境一般的一廂情願。也許,只是前世的妄想。
即使這樣,我,我們,再一點就好,想要那時在一起。再一點就好了,想要現在在一起。”
一直記錄到夢醒的瞬間停下了筆,與往常一樣,畫下了句號之後瀧一重新換了段落起頭。
“那個夢裡,那個時候,看到了彗星劃過天際的那一天,那就像,就像夢幻的景色一般。
那真是無與倫比,美到極致的風景。它散落至四方,又或是升起至四方。
在無法確認這一事實的浮游感中,彗星耀輝在夜空,而後彗星裂開,碎片落下。”
至此,瀧一含着筆蓋,前後掃視了一眼,在沒有想要修改的想法填佔大腦之後,又飛速的加上了一句。
“或許,有件事我能確信,假如我們某天在某個地方相遇,肯定能一眼就認出彼此。
就算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也一定會把你的感覺深深印在腦海裡,然後在洶涌的人潮裡,一眼認出你;
如果可以,真想擁抱你。
大概覺得,這世間所有的相遇,大概真的就是久別重逢……”
一場場奇怪的夢境,阻斷了時空的連接,卻割不斷對彼此的掛念。
瀧一合上筆記本深深嘆了口氣。
那個女生,不是Sakura。
這是他唯一能夠確信的事實。
相識十餘年即使在夢裡,也不可能認不出摯愛之人的背影。
更何況,Sakura這些年裡從未留過那種程度的長髮,她的背影遠遠比夢裡的那個女生,瘦小許多。
“砰砰...”
弓箭的練習沒有讓瀧一心情舒暢。
因爲除去兩位在此侍奉的女傭之外,別無他人觀看。
所以其實可以多準備幾支箭玩射箭的遊戲,而這種遊戲在當下也非常流行。
不過自己手持的弓要比年輕人玩的重很多,所以瀧一向來從入場到退場一直都會按照規定好的動作進行訓練。
肌肉在反覆繃緊與鬆弛,每次的訓練都讓體力攀登向更高的層次。
其實這種嚴格規定的訓練也非常有趣,非常令人不可思議。
“弓箭訓練就像是一種生物自行排除自身肉體所不和諧,且無意義的個性,將自己調到最佳狀態的行爲,這種感覺就像削鉛筆,把即將變鈍的部位削成銳角。”
當耳邊響起曾經對momo進行弓箭教學時說的話。
下一刻,眼前的鋁製箭頭飛了出去,正中紅色靶心。
“第一次...”
拔掉插入靶心的箭,瀧一轉身擡頭望着天上的驕陽。
那個夢境,在過去的時間裡斷斷續續見了很多回。
不知爲何,每次這個夢境都是發生在夜晚。
與那個女生走上山丘,雙腳踏在柔軟的地面上感觸,以及鞋子割斷雜草的聲音,所有的一切都是這麼真實。
蟲兒飛舞,微風吹拂。
那個少女背對着自己的長髮隨風飄動,可以嗅得到青果般的髮香。
可能是覺得飄散在臉頰旁的頭髮有些礙事,她輕輕撥開那幾縷髮絲。
叮鈴叮鈴...
微風吹拂她的長髮,會發出這樣的脆響。
在夢裡瀧一會自信的睜大眼睛,最終從她的馬尾辮間看到一撮紅繩。
眼前的景色是如此逼真,但在夢裡他會時常提醒自己,這裡不是地球,也不是三山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