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羽又波瀾不驚的混過了一個白天,他如今在學校裡已經是絕大多數女生們聞之色變的危險份子,好像程曉羽掃過她們的視線都自帶透視功能一樣,要遮緊****才能抵擋。
只有端木林莎對程曉羽保持着一貫的態度,但她對程曉羽如今的窘迫現狀還頗爲樂見其成。端木林莎自己卻不經意間已經成爲了班級的中心,而且被推薦參加學生會做幹事,對於豐富自己人生經歷的事情她並不拒絕,她也不會拒絕接觸各種有趣的人。普通朋友與她而言多少個都不是問題,只要你不對她過份的熱情,她也會樂意與之交流,並幫些力所能及的忙。
程曉羽不知道,這些天端木林莎天天纏着她舅舅,sh廣電的臺長董青雲,要求還夏紗沫一個公正,董青雲也是被這個自己寵愛的外甥女糾纏的沒有辦法了,答應幫忙問問。
晚上程曉羽到了圖書館經過裴硯晨的時候,聽見她細聲的嘟囔“某人寫了俳句當情詩,怕是心中無愛寫不出一封情詩出來吧!”
程曉羽聽過後,默不作聲,在長久的靜謐中他翻譯完這本德育雜誌《留聲機》之後,去了圖書館那邊檢索聶努達,果然在電腦中沒有找到這位近代詩人。
於是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抽出一張五線譜開始寫下《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彿你消失了一樣。
你從遠處聆聽我,我的聲音卻無法觸及你。
好像你的雙眼已經飛離遠去,
如同一個吻,封緘了你的嘴。
就像所有的事物充滿我的靈魂
你從事物之中浮現,充滿我的靈魂。
你就像我的靈魂,一隻夢的蝴蝶,
你就像憂傷這個詞。
我喜歡你默默無言,彷彿你在遠方。
彷彿你在悲嘆。你蝴蝶的低語如鴿子的輕喚。
你從遠方聽着我,而我的聲音接觸不到你:
讓我也默默無言於你的寂靜無聲。
並讓我拿你的明亮如一盞燈,
簡單如一個環的寂靜無聲和你交談。
你就像夜晚,默默無言且佈滿星星。
你的寂靜無聲是星星的寂靜無聲。一樣地遙遠和真實。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彿你消失了一樣,
遙遠且哀傷,彷彿你已經死了。
彼時,一個字。一個微笑,已經足夠。
而我會覺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覺得幸福。
爲了更加優美,程曉羽這個版本是綜合了兩個版本的翻譯自己改的,寫完之後程曉羽又覺得自己做爲一個文青,這樣抄詩歌泡妞似乎有點太失了格調,但他又格外喜歡聶努達的這首詩歌,因爲非常的適宜此刻他的心情,甚至他覺得這首詩歌一定就是在這樣的氛圍寫才能寫的出來。
但程曉羽還是心下難安,於是絞盡腦汁自己也動筆寫了一首。雖然差強人意,卻不是抄襲的。他寫下了這段屬於自己的文字,雖然不盡成華章,但他覺得自己完整的表達了自己糾結着的情緒,這讓他感到了一種自我的釋放找到了平衡,也讓他感受到了一種直抒胸臆的暢快和滿足。
在混亂的背景裡,在一百與九十九的臺階之間,我看到了你
那些還沒有從脣齒間綻放出口紅一樣顏色的乾淨的你
你一樣穿着冷色的衣服,有暖色的笑容,讓我突然變得羞澀
其實今夜我可以寫出最傷心的情詩。比如寫下“夜空佈滿了星辰,發藍的羣星在遠方顫抖。夜間的風在空中盤旋,歌唱。”
可我不想這樣虛僞,不營字造句。不和夢交易,不被時間、歡樂和逆境觸動
我想告訴你,關於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飢渴。
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
這個世間還多一些你這樣的女子,濫情的人該是多麼有道理的
雖然我和你之間隔着一夜的銀河和八十八個琴鍵,這距離多麼安全
就好象那個我不能到達的有雪的高原,在我的想象裡完美無暇
如今你的手指已經觸及我的瞳孔,以及思念,像一顆露珠的醒來
或許我將得到你,在親吻你的同時我把一株從童年帶來的青草失落了
你寂靜無聲的坐在角落裡,對於如我這般的凡人來說,你是獵物
或者獵物之一,與那些愛慕者一樣,我是狐狸或者狼,並不見得更善良一些
我將和他們一樣,作爲這塵世的同謀將你玷污
並在內心讚頌狩獵的偉大,以美的名義
可我又隱隱希望,那之後你要以一種堅硬的本質,從血腥的骨頭裡再開出花來.........
程曉羽又仔細看了看兩頁五線譜上的文字,沒有什麼錯漏,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就將它們夾在了翻譯好的文稿之間,經過裴硯晨的桌子時,將雜誌和翻譯稿以及兩頁情詩一起遞給裴硯晨道“翻譯完了,你拿回去校隊吧。”
裴硯晨接過來道了一聲“哦。”
兩個人也不需要說“再見”,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分別,這種脫離了客套的交往,有一種難以形狀的長久才能形成的默契,彷彿一首樂曲到了結尾,平靜和緩在你耳膜裡消失的那麼理所當然。
程曉羽聽見身後有稿紙翻動的“嘩嘩”聲,他想去偷偷看裴硯晨看見他寫的詩歌時的神態,但他忍住沒有回頭,將手插入褲子口袋,擠入排隊出圖書館的人流。圖書館的巨大的四扇木門朝兩側敞着,微涼的風嗖嗖的朝裡面灌,程曉羽毫不醒目的夾雜在人羣中走出圖書館。
平時裴硯晨幾乎都是最後走出圖書館,坐也坐在狹小隱蔽的員工區域,普通學生也難以接觸的到,今天她卻提前走了出來,對於這個已經是前校花的女生,雖然衆人自我感覺已經被掀翻下了神壇,但對裴硯晨而言,過去她不曾高坐雲端,如今她也沒有跌落塵埃。
其實不論網絡上如何有人詆譭,現實中流言如何紛紛擾擾,曾經那個對所有人都帶着禮貌的微笑保持恰當距離的小提琴天才,還是紮根於大部分上戲學子們的心中,只是如今的她更難以接近了,因爲她的微笑已經變成了枯萎的花,遇到認識的人也只是低頭沉默。大部分時間她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內,她小心翼翼的避開人羣,錯過高峰,把自己置於難以觸碰的角落。
但今天裴硯晨卻在人潮最擁擠的時刻,追着程曉羽出了圖書館,那些文字像一顆顆子彈一樣撞進她的心靈,激盪起鮮豔沸騰的血花,在留下璀璨奪目的傷疤。她將裝有程曉羽稿紙的單肩帆布包揹帶攢的緊緊的,有些焦急的在人羣中搜索程曉羽的背影。
而在人羣之中她如瀑的秀髮和窈窕的身影彷彿巨大磁石,吸引着周遭的目光,欣賞、覬覦、羨慕、嫉妒各種情緒和視線在她的周圍爲她清出一小片安全的距離。
她看見了已經走出圖書館,正在下臺階的程曉羽,裴硯晨快走了幾步,樓梯也邁的急,等快追上程曉羽的時候,她又小心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在和程曉羽擦肩而過的時刻,用細微不可聞的聲音道“寫詩不過湊些華麗的句子,文采還是有點,但如果某人還敢寫一封情書的話,我就答應週末去......聚會。”說完之後裴硯晨按着加速的心跳,輕輕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有些冷意的空氣,夜色濃密,四周有花草的清香,還有程曉羽身上淡淡的木質、香皂混合着陽光的澄淨味道。周圍的教學樓和各種建築都還沒熄燈,搭配着路燈和梧桐,讓人一眼就能想起,校園、初戀、美好這樣的字眼。
程曉羽平靜的“哦。”了一聲,補充道“這只是個交易。”
“當然只是‘交換’,你別誤會,只是最近圖書館和文學社合作出的校園月刊《藝魂》需要文章,找不到合適的罷了!”裴硯晨將‘交易’改成了‘交換’,並加重了咬字,她臨時想了一個憋足的理由,這樣讓她覺得理直氣壯。
“明天給你。”程曉羽沒有看裴硯晨並不太自然的表情,因爲他並不介意這是不是謊言。
兩人並肩走了一分鐘不到,就欲蓋彌彰的分開很遠。可這短暫的接觸,也讓有心人覺得詭異。
一個“內衣大盜”,一個“黑/道少女”,這樣的組合該傳出怎樣驚濤駭浪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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