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不知道許洋在離開之後到底去做了什麼,他只知道他已經吃了兩天的黃瓜了,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周遊害怕自己會跟着周圍的環境發生變異,逐漸融入黃瓜之中,讓自己也變成黃瓜至少周遊的臉已經有些黃瓜色了
吃了睡,睡醒了再吃,周遊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反正在進入這蔬菜大棚之後,周遊就沒有出去過,今天到底是幾號,過沒過元旦周遊也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是可喜的,隨着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唐捷他再也坐不住了,眉頭也越來越皺,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躁,從他朝着周遊扔的黃瓜就可以看出來。
不過周遊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爲他的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都是被黃瓜擊中的下場。可惡的是黃瓜外皮上的刺很大,兩天下來,周遊的頭上好幾個地方都破氣流血。可以說,唐捷是心裡在受折磨,而周遊則是肉體上受着折磨,不同的是唐捷有發泄的地方,而他的發泄目標就是周遊。
“老大,那個女人沒有任何的消息。已經兩天了,我們不會被她騙了吧”其中一個負責出外打聽消息的人從外面回來後對唐捷說道。
“你問我,我問誰”唐捷大聲的罵道,同時點上一根菸,大口大口的吸着。他的情緒在這兩天,特別是今天,十分的不穩定,特別容易發火,從扔向周遊的黃瓜和土塊的數量就能夠看出來,周遊已經成爲了唐捷地出氣筒。
唐捷的兩個手下靜靜的站在一邊。這兩天下來他們也沒少被唐捷罵,雖然心裡也有氣,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
唐捷把菸頭扔向籠子裡面正在睡覺的周遊,被燙的周遊冷不丁的跳了起來,把掉在頭上的菸頭扔掉。
“唐捷,我草你媽”周遊一字一字的大聲罵道,被燙衣服也就算了,竟然還他媽地燙自己的頭髮。周遊不自覺的緊了緊拳頭,只可惜這兩天一直沒有和唐捷一對一相處的機會,否則非得幹掉他。
“如果我媽出了一點兒意外,我就把這裡所有的黃瓜塞進你的屁股裡”唐捷狠狠的說道,然後轉頭看向身邊地手下,大聲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出去接着打聽,沒有消息就別回來見我。”
那人聽見後猶豫了半晌。有什麼話要說,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轉身離開了這裡。
唉,還是沒有機會周遊心裡想到,他現在所希望的。就是沒有外人,這裡只剩下他和唐捷兩人,單獨談談
又過了一段時間,唐捷開始在大棚裡面走來走去,毫不遮掩臉上焦急的表情。不知道是毒癮發作還是太擔心他的媽媽,此時的唐捷坐立不安、心神無主,彷彿丟了魂,又彷彿好幾個不同性格地魂同時擠在了他的身體裡一樣。
漸漸的。唐捷感覺身體變的燥熱,他扯了扯衣領,然後從兜裡掏出一盒中華。只可惜中華里面一棵煙也沒有了,他把空空的煙盒用手握成一團。再次扔向周遊。
“啪”紙團在飛行的半路上就被籠子的鐵棍擋住了,紙團又彈了回去,落在了他的腳下。唐捷看着紙團,突然擡起腳,狠狠地踩了上去。一邊踩一邊還大聲的罵着。“我草,我草”
唐捷渾身冷不丁的一哆嗦。鼻子猛的吸了兩下,接着他地面部肌肉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而且哆嗦越來越厲害。唐捷趕緊走到椅子旁邊,翻着掛在椅子上的揹包,
“沒有沒有沒有啊”唐捷突然如野獸一般大聲的尖叫着,把整個揹包翻了個底朝天,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
“怎麼沒有了怎麼沒有了”唐捷突然轉頭看向站在一邊地手下,幾步走了過去,雙手抓住對方地衣領,大聲的質問道:“說,是不是你偷了我地煙是不是快還給我,還給我”
“老大老大,包裡四盒,這幾天都被你抽光了,其他的都藏在出租屋那裡了,我我這就去給你拿”
“快去,快去”唐捷大聲的說道,雙手用力把手下推到了一邊,而他自己則是呼吸加重的坐在椅子上,強忍着內心中的燥熱。
毒癮發作了
看着迅速跑出去的那個男人,周遊笑了,在心裡面笑了這不正是一個機會嗎周遊在被押進這個蔬菜大棚的時候就已經看清楚了,離這裡最近的村子也有五分鐘的路程,往返就是十分鐘,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周遊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唐捷,然後撿起先前對方扔過來的菸頭,挑了一個剩的最多的,還有一個靠近籠子的打火機。
“啪”周遊輕輕一恩,一個紅豔豔的火苗兒從打火機口躥了出來,把先前撿起的菸頭點着。
周遊輕輕的吸了一口,強忍着那股嗆人的刺激,把嘴裡的煙吐向唐捷的方向。
“咦這中華是不是假的”周遊看着冉冉冒着青煙的中華煙疑惑的自言自語,接着又吸了兩口,實在忍不住這刺激,周遊不停的咳嗽起來,內臟都快吐出來了。
“咳咳咳咳什麼破煙,草”
“給給我”就在周遊擡頭的時候,看見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唐捷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蹲在籠子邊,眼睛直直的盯着周遊手中還剩下大半截的菸頭兒。這個時候的唐捷才發現,先前爲了折磨周遊,許多煙只抽了一半就扔向周遊了,這這簡直就是最大的浪費。
吸毒者。特別是象唐捷這樣每天用的劑量特別大地人,在毒癮發作的時候,只認識毒品,毒品就是他的親爹。這種對毒品的渴望是發自大腦神經的,人的所有舉動都是通過大腦控制了,腦神經都已經被毒品感染了,這樣的人還能有救嗎
一個毒癮發作的人,如果眼前沒有毒品。眼不見爲靜,也許會多忍耐一會兒。但是一見到毒品,特別還聞到了那種誘人地味道,毒癮所帶來的反應就是平時的十倍百倍,在他的眼中,只有毒品是數碼的,其他的一切都是黑白的。
周遊見到後笑了笑。把籠子裡面地所有菸頭兒都撿了起來,然後堆放在一起,一共三十多個,足可以見到周遊剛纔被菸頭兒燙的慘樣,他的雙手上至少有十個煙疤頭上也有。脖子上也有,這些可都是唐捷的傑作。
“這些煙都是假的,不好抽”周遊看着唐捷說道,然後又吸了一口,把煙全部吐到了唐捷地臉上
唐捷用力的聞着,生怕錯過每一陣的煙味兒,再聞過之後,則是一臉享受的樣子。不過在煙消失之後。唐捷對毒品的渴望就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給我,你快把那些煙給我,要不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唐捷像個瘋子一樣朝着周遊大聲的喊道。他的身子緊緊地貼在鐵籠子上,把一隻手伸進籠子裡面,努力的去抓擺在周遊懷中的菸頭,只可惜距離太遠,他根本碰不到
“想要嗎”周遊手中拿着一個菸頭看着唐捷問道。
“想。想。快給我,快給我”唐捷急迫的說道。他地身體開始抽搐,而且逐漸加重,雖然蔬菜大棚裡面溫度很高,但是他的身體仍然不停的哆嗦,一副很冷的樣子。
“伸手”周遊看着唐捷說道。
唐捷現在的大腦已經徹底地變得混亂了,毒癮這東西,上來勁兒了誰也攔不住。唐捷把手張開,伸到周遊面前。而周遊則拿着點着地菸頭放到對方的手中。
“啊”菸頭確實放到了唐捷地手中,在菸頭快要放到唐捷手中的一剎那,周遊拿着菸頭,猛地按在了唐捷的手心中,頓時燙的唐捷嗷嗷直叫。
“哦滅了”周遊拿着已經熄滅的菸頭笑着說道,然後又收了回去。
對毒品的渴望已經遠遠超過了燙傷給唐捷帶去的痛苦,眼睜睜的見到周遊把菸頭收回去,唐捷看了看手心被燙傷的位置,上面還有菸灰。突然,唐捷用手捂住嘴,伸出舌頭猛舔手心中的那些菸灰
唐捷十分狼狽的趴在地上,整個人異常的頹廢,他的雙眼深深的凹陷,身體十分的瘦弱,而且還不停的抽搐。
“嘔”唐捷的身體猛的一顫,接着從他的嘴裡吐出令人噁心的東西。
唐捷眼睛死死的盯着周遊懷中的菸頭兒,然後拿起一直別在腰間的槍,指着籠子裡面的周遊。
“快,把煙給我,我要殺了你”唐捷的嗓子變得沙啞,說出的話就好像從地獄裡面傳出來似的。
“殺了我你也碰不到這些煙”周遊不緊不慢的又點着一個半截的香菸,然後吸了兩
“砰砰”
“快給我”
唐捷突然朝天開了兩槍,然後發瘋似的猛撞鐵籠子,伸手不停的去抓週遊。
“好好,我給你,我給你就是了”周遊一副怕怕的樣子說道,然後把地上的三十幾個菸頭撿了起來捧在手裡。
“伸手接着”周遊道。
聽見周遊的話,唐捷立即乖乖的伸出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周遊手中的煙,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吐沫山珍海味在他的眼中也比不過這小小的菸頭兒
“這麼多的煙,一隻手能拿了嗎”周遊看着對方問道,然後把雙手捧起的煙展示給唐捷看。三十多個菸頭兒,還有打火機,一隻手確實拿不了。唐捷看見後,把另一個手也伸了出來。學着周遊的樣子捧起雙手,等待着菸頭兒
此時的唐捷把所有地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周遊手中的那一大把菸頭兒上,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看見周遊眼睛中不經意刮過的那道狡黠的眼神。
周遊捧着菸頭兒的雙手慢慢的放低,漸漸的擺放在了唐捷的雙手地正上方,然後捧着菸頭的雙手開始分開
就在唐捷充滿了興奮的時候,只聽見“啪啪”兩聲,周遊被拷起來的雙手突然抓住了唐捷並在一起的雙手的手腕,然後身體猛的向後墜。因爲鐵籠子上地鐵棍之間的距離不大。只有十釐米左右,而唐捷的雙臂是從兩個不同的口伸進去的,現在經過周遊在裡面那樣一拽,唐捷反應不過來,使他地頭很結實的撞到了鐵籠子上。
“我的煙,我的煙”眼睜睜的看着到手的煙又掉了,唐捷發瘋似的向後抽着胳臂。想要把掉在地上的煙撿起來。現在地唐捷的大腦已經徹底的迷糊了,只知道煙,對於煙以外的事情全都不關心。
發了瘋地人的力量是巨大的,但象唐捷這樣吸毒的,身體已經變成皮包骨的人。再怎麼掙扎,也擺脫不了周遊這個正常人。周遊把吃奶地勁兒都已經使上了,雙手就像兩個老虎鉗子似地,狠狠的握住唐捷地手腕,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同樣也是生命攸關的,爲了能夠活着回去,爲了即使自己死了也不能留下唐捷這個禍根。周遊只有玩命兒的去扯着唐捷的雙手,同時伸出腳,狠狠的向唐捷的面部踹去。
由於兩人之間隔着一個鐵籠子,周遊不能給唐捷致命一擊。所以即使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也只能僵持着。而且他的雙手還被拷着,根本用不上力。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種不安的感覺籠罩着周遊,如果再不解決掉唐捷。先前離開的那個人就要回來了。怎麼辦怎麼辦而且唐捷的毒癮似乎越來越厲害。掙扎的力量也越來越大,讓周遊幾次都差點兒失手。
媽的。豁出去了
只見周遊狠狠的向唐捷的頭踹了幾腳之後,雙手猛的向右側用力,只聽咔吧一個清脆的響聲,接着就傳來殺豬似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唐捷痛苦的大叫着,眼淚都已經流了出來。他的面部變的扭曲,五官都已經擠在了一起。
原來周遊緊緊的拉住唐捷的雙臂,利用籠子上的鐵棍,狠狠的向唐捷胳臂肘的反方向掰了過去。這個時候就形成了一個槓桿,以唐捷的胳臂與鐵棍的接觸點爲支點,周遊在槓桿的一端狠狠的壓着,槓桿的另一端是唐捷的身體,但是他的身體都已經被鐵籠子擋住了,最後的結果就是槓桿被折斷。
唐捷的右手臂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掰斷了,這種巨大的痛苦並不是常人所能夠忍受的。唐捷的痛苦使他的手臂在短時間內不敢動彈,周遊利用這個時間差,緊緊的抓住對方完好無損的左胳臂,狠狠的向有左面用力一推。
“咔吧”又是一個清脆的聲音,左胳臂又被周遊硬生生的掰斷了。
“啊”唐捷突然尖叫一聲,整個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接着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應該是痛的暈過去了。
機會來了
周遊趕緊伸手去拿籠子外面唐捷掉在地上的手槍,但是由於周遊的雙手被銬住,根本伸不出去,所以一直沒有碰到。但是事在人爲,周遊又怎麼能讓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從眼前溜走呢周遊坐在地上,把腿伸了出去,正好能碰到,然後他用腳一點一點的把槍勾了過來,最後把槍握在了手中。
“啪”的一聲槍響,手銬應聲而斷,周遊的雙手自由了。
周遊把目光落在了一邊已經暈過去的唐捷,這幾天周遊其實有機會逃出去,但是他並沒有逃,就是因爲他想幹掉唐捷,因爲他知道,如果這次不能幹掉,那麼以後找到對方將要更難。
周遊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躺在地下的唐捷。
“唐捷呀唐捷,想不到吧這兩天我一直被你用菸頭兒燙。一直被石塊兒打,看看我手上和頭上的煙疤,看看我青一塊紫一塊地臉。毒品害了你,但是卻救了我,要怪就怪你太倒黴,惹上我了”周遊把腳伸出籠子,狠狠的踩着唐捷的頭,不停的左右攆着。把這幾天所受到的恥辱都要在此刻發泄出來。
在發泄了一通之後,唐捷漸漸的有了意識,斷了的雙臂所帶來的痛苦以及毒品發作時地痛苦,兩者交織在一起,讓唐捷生不如死。
他的身體不停的抽搐着,嘴裡不停向外吐着白沫,全身縮成了一團。剛纔的尖叫讓他的嗓子變的沙啞,讓他說不出話,只能發出痛苦的呻吟。
看着萬分痛苦地唐捷,站在籠子裡面的周遊笑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喜歡看唐捷的這種表情。本來打算一槍結果對方的周遊。放棄了直接幹掉唐捷的想法,讓唐捷就這樣痛苦下去,多好呀
“老大,老大,煙給你拿回來了”
先前離開地那人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手中拿着一條中華。不過當他看見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唐捷,以及手中拿着手槍的周遊,立即呆住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把煙扔到一邊,撒腿就跑
“站住”
“你能跑過子彈嗎”
那人立即停了下來,象被人點了穴道似的。
“轉過身,走過來”周遊看着對方說道。手中的槍指着那人的腦袋。
那人聽見後乖乖的轉過身,向周遊地方向走了過去,現在的他就象被人控制的木偶一樣,必須按照別人的命令去做,否則他就永遠動不了
當他走到周遊面前地時候。周遊用槍指了指他。道:“把我的手機還我”
“已已經扔了”
“那就把你的手機拿出來,然後撥110。說出這裡的具體位置。我滿意了,你可以走,我不滿意了,你就得留下,懂嗎”周遊看着對方說道。
“是是,我知道了”那人聽見周遊的話後,立即拿出手機,很乾脆地撥通地110,然後把這裡的地址非常詳細地說了出來
“我我可以走了嗎”那人打完電話後看着周遊問道。
“可以走了”周遊道,然後把指着對方的槍放了下來。
那人見到後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他用餘光瞄了一眼周遊還有周遊手中的槍,然後轉身
“砰”的一聲槍響,那人倒在了地上,一把槍從他的手中掉了出來。原來他也有手槍,只是一直藏在後腰處彆着,先前一直沒有機會拿,所以他想在轉身的時候偷偷的拿出來,然後再幹掉周遊,可是沒有想到周遊先他一步開了槍。
“你在車上打了我兩拳,我用一顆子彈還你,我們兩不相欠”周遊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淡淡的說道,一切應該可以結束了
過了二個多小時,一直坐在地上欣賞着唐捷表演的周遊聽見了警車的聲音,他一邊吃着黃瓜一邊向蔬菜大棚的入口看去,見到一羣人從外面涌了進來。
開始是一些警察,後來則是許震川、許洋柳詩音和陸媛也列在其中。
“不許動,把槍放下”先進來的那些警察見到籠子裡面的周遊手中握着一把手槍,而且還有一個躺在地上腦部中槍的人的時候,立即把所有的槍都指向了周遊。
“嘿嘿”周遊笑了笑,不過並沒有把槍放下來的意思。
“都把槍放下”許震川大聲說道,“快,把籠子打開”
還是警察厲害,幾下就把鎖頭打開了。
柳詩音和陸媛眼睛紅紅、淚光閃閃,見到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又佈滿了煙疤的周遊從籠子裡出來後,立刻撲了上去,緊緊的擁抱住周遊,周遊也緊緊的抱住她們。被關的這幾天,周遊想的最多的就是她們倆人了,終於能夠活命的看見兩人也算是活夠本了。
什麼話都沒有說,因爲他們之間早已經有了默契。
一羣人把擁抱着的周遊、柳詩音和陸媛三人圍在中間。而一邊地許洋也哭了出來。關她什麼事幾分鐘過後,周遊鬆開兩女,來到許洋的身前,道:“三八,你可真不夠意思,我把你弄出去了,你就不管我了是不過河拆橋忒狠了點兒吧”
“我管你了,我想把你弄出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而已”許洋一臉委屈的說道。
周遊伸手拍了拍對方的頭,剛纔只是跟這孩子開個玩笑而已。
“等等”
許震川正在指揮人清理現場,兩名警察正架着唐捷準備離開,卻被周遊叫住了。周遊來到已經神志不清的唐捷面前,看了對方半晌,突然舉起手中的槍,準備對方的胸口。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
“咔咔咔咔”
周遊把槍中的所有子彈都打了出去,唐捷地身體在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後,頓時沒了生氣,死了我在自衛”周遊看着許震川笑着說道。
許震川的此時的臉色很難看,唐捷是上面交代的負責監視的重要人物之一。現在就這樣被周遊打死了,上面怪罪下來,誰去頂這個雷
“把他帶走”許震川看着周遊說道,接着兩個警察走到周遊的身邊,駕着周遊地肩膀請了出去。
“周遊,周遊許震川,如果我丈夫出了什麼事情,我跟你沒完”柳詩音在身後大聲的說道。
分離的好幾天。現在終於能夠重逢了,但是丈夫卻被許震川帶走了,柳詩音和陸媛能不生氣嗎
許震川聽見後沒有什麼反應,也許這樣的話他已經聽多了吧。
“老婆。你們先回家等我,我去去就回”周遊笑着說道,現在的他看起來相當地樂觀,唐捷死了,自己在沒有什麼擔心的地方了。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見到柳詩音和許洋開車先離開。周遊這才坐上警車。如果周遊是罪犯,那麼他無疑是最大牌的罪犯。因爲北京市市局局長親自押送,而且坐的還是局長的專車,普通人有這樣的待遇嗎
“今天是幾號”周遊上了車之後問道。
“一月一號”許震川道回答道。
“哦”周遊應了一聲,然後沉默不語。
一月一日元旦也應該是自己被抓被槍斃的日子,沒有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
車子在快要進入五環地時候突然轉了一個彎,向西北方向行駛。對於路線的變化,周遊並沒有太在意,雖然他知道,如果他衝許震川再多要兩天的時間,許震川看在自己再次救了他的女兒地份上一定會給的,但是周遊卻不想回去了。
因爲剛纔與柳詩音和陸媛見到了一面,相互緊緊的擁抱了,這樣的分別方式很好,至少在分別的時候,周遊是笑着地。周遊可不想回家與柳詩音還有陸媛團聚後再被抓,這樣會讓周遊非常不捨地,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去死
“謝謝你又救了許洋”許震川突然對周遊說道。
“呵呵,沒什麼,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要好的多。我救了許洋,你就欠我一個人情,我死了,你就把這個人情還在詩音和陸媛地身上吧。”周遊聽見後笑着說道。
許震川轉頭看了看周遊,身邊這個男人似乎已經知道了他要面對的事情。能在知道自己將要死去,還露出這份笑容,是應該說豁達,還是應該說他無畏呢死之前還要爲她的女人着想,許震川真不知道該去怎樣形容周遊。
“看見後面一直緊緊跟着我們的那輛車了嗎”許震川道。
周遊回頭看了看,確實有一輛越野車。
“裡面坐着上面派來的人,負責專門監督你的,所以”
“我知道,我不會讓許局長爲難的。況且我能讓上面的人如此的重視,死地也值。對了,聽說在刑場上。負責射擊的都是武警中的新兵,有的怯場會打偏,等一會兒槍斃我的時候打準一點兒,爭取一槍就把我幹掉,否則我會派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來抓你們的”周遊笑着說道。
“放心,今天帶來的武警中沒有新兵”
現在講究人道,有的地方死刑已經從槍斃改爲注射,不知道這種死法在北京什麼時候能夠實施。別人不知道。反正周遊能夠肯定自己是被槍斃地。北京這樣的大城市,是槍斃的大戶,每年不知道要被幹掉多少人,所以有專門的刑場。不過也許是周遊身份特殊的原因吧,總之周遊沒有見到專門的刑場,只知道天越來越黑,路越來越不好走了。
死在深山老林裡也不錯。就當迴歸大自然了
奧迪象碰碰車一樣在路上晃了半個多小時,差點兒把周遊這幾天吃的黃瓜都晃出來了。
“吱”車子停了下來,也停止了對周遊地折磨。
周遊迫不及待的走下車,第一次感覺到坐車這麼的難受。周遊靠着車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好受了許多。周遊這才注意周圍的情景。原來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山腳下,周圍全是山,只能偶爾聽見幾聲鳥叫。
“恩,這裡的空氣不錯”周遊笑着說道。
有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周遊地視線之內,是許洋,這倒是出乎周遊的預料,也許是她的父親是局長的原故吧,讓她也有幸一睹周遊秘密槍斃的全過程。
周遊是在用自己的小命去換取陸媛等人的命。給周遊執行的是秘密槍決,所以隨行地人也很少,前後一共四輛車,十幾個人。如果是正常的死刑。一般都會有法院的人還有法醫,不過由於周遊的情況特殊,所以那些人都沒有。除了許震川帶地人之外,就是負責行刑的武警戰士,還有那個傳說中上面派下來負責監督的神秘人物
“你來幹什麼”周遊看着許洋問道。周遊一直以爲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很光輝很牛b。所以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的死相,以破壞自己在許洋心目中地形象。
“給你收屍。要不然會被野狼叼走地”許洋一臉傷心欲絕的表情說道。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彆扭呢”周遊沒有好氣地說道,然後在武警戰士的帶領下,沿着小路進入了山林
走了五分多鐘,來到一塊兒相對平整的地方,武警戰士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們站成一排,手握長槍。這些人看起來挺年輕的,所以周遊特別的不放心,只見他走到這幾個武警身前,客客氣氣的說道:“別緊張,都別緊張,你們一緊張,弄的我都跟着你們緊張了。天雖然有點兒冷,但是希望你們克服一下這倒黴的天氣,扣動扳機的時候手別發抖,如果我痛快了,以後有時間我請你們喝酒。二鍋頭,正宗的二鍋頭”
周遊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見從一邊傳來抽泣的聲音。周遊轉頭看去,只見許洋站在不遠處,努着鼻子,紅着眼睛,掉着眼淚,在寒風中站立的她顯得楚楚可憐,眼神中充滿傷心與不捨。
就好像被槍斃的不是周遊而是她似的。
周遊看着對方,突然眯着眼睛,翹着嘴角,滋着兩排潔白的牙齒,衝着陸媛笑了起來。
“嗚嗚嗚嗚”周遊不笑還好,一笑許洋的哭聲反而越來越大,把周遊弄的挺不好意思的。
“臨死前還把一個小姑娘弄哭了,我是不是太壞了”周遊自嘲的說道,然後趕緊把頭轉了過去,他的鼻子酸酸的,眼淚總是想往外涌,不過都被周遊憋了回去。
在荒山和寒風中,他的背影有些淒涼。
並不是他害怕死,他見的死人多了,死不過是去另一個世界投胎而已。只是周遊在看見許洋的眼淚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的留戀,父母、詩音、陸媛、教授、師母很多很多,包括這幾個月一直糾纏他,讓他很頭疼的李艾讓他一直很恨的柳青雲還有刑赫,那個混蛋是不是還在被窩裡面睡覺,十二月的工資還沒給他呢,周遊的罪名又多了一條拖欠農民工工資
本想死的灑脫一些,沒有想到現在卻
這個時候,一個武警走了過來,手中拿着一塊兒黑布,想要矇住周遊的眼睛。
“不用了,天自來就黑,蒙不蒙都一樣”周遊站在那裡揹着身子說道。
武警聽見後看了看一邊負責監督的神秘男,然後走了回去。
“舉槍”
“準備”
“咔咔”子彈上堂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林裡聽起來是那麼的清晰,就好像在耳邊一樣
“嗚嗚嗚嗚”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許洋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聲更大了。
由於許洋的哭聲嚴重的影響了刑場的氣氛,動搖了死刑犯和行刑者的心,所以那個上面派來的神秘男要求許洋離開,許洋自是不願離開,戀戀不捨的看着周遊,然後衝着神秘男一頓哭罵,不過最終還是被許震川強行的帶離了刑場。
許洋在許震川的攙扶下離開了刑場,她哭的太傷心,身體十分的虛弱。當她剛剛走出山溝的時候,就聽見一聲槍響,走在路上的許洋雙腿一軟,再次跪在了地上。
“啪”
槍聲,伴隨着鳥兒的驚叫聲,在大山中迴盪久久,只剩下寒風吹動樹木的嗚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