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秒後,週末被高明月給“拖”到了明月集團的會議室。
之所以說是“被拖”,是因爲週末根本沒反應過來高明月把自己也拉到會議室是要做什麼,到現在爲止,他還思維還停留在之前高明月一把將他推倒在沙發上的一幕。
週末記得很清楚明白,當時高明月明明是伏在自己的懷裡哭的,眼淚鼻涕全都往自己的懷裡蹭不說,連帶着高明月胸前的飽滿都壓在了週末的大腿上。
而此時,高明月儼然就是站在會議室裡的雌孔雀,很高傲的那種,她一手操作筆記本電腦,一手拿着手中的手機在計時。
而她手底下的員工們則如同潮水一般爭先恐後地衝進會議室,各自找了位子坐下。
“十秒!”
“九秒!”
“……”
“三秒!”
“兩秒!”
“一秒!停!會議開始!”
高明月這話一出,手中的昂貴手機被她當成了垃圾往桌上一扔。
坐在她身側的週末眼疾手快,一臉心疼地將手機給捧到了懷裡。
“臭婆娘,你不知道這手機是花錢買的嗎?”
從小窮慣了,週末養成了近乎病態的節約方式,在寶寶旅行社上班那會,他連手機都捨不得買一部,更捨不得花錢繳納話費。
要不是女妖精李關緋送了他一部手機,他到現在會不會捨得花錢給自己買一部手機都是未知數,自然,看到高明月把手機當垃圾一樣扔,他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週末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說,他嘀咕高明月是“臭婆娘”的時候,聲音真的很小,近乎悄悄話的那種。
但是,週末忽略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高明月說了“會議開始”這四個字的時候,本來鬧哄哄的會議室突然一下子就靜若寒蟬。
落針可聞的環境裡,週末嘀咕着罵高明月是臭婆娘的話就變得刺耳起來了,在座的,哪怕是坐在週末對面的小趙都聽到了,自然,其他人也都聽到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週末的臉上。
明月集團律師事務所大大小小五十多個員工有二十來個在,這些人的眼睛齊刷刷落在週末的臉上,週末要是沒感覺到,那就是裝的。
事實上,事情到了這份上,週末也只能裝作沒感覺到別人看自己了。
他挺直了腰板坐在最靠近高明月的座位上,眼觀鼻,鼻觀心,雙目平時正前方的小趙,把人姑娘家看得都臉紅了都不自知。
“啊!”
猛然間,週末突然驚叫了一聲,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
不是他週末發神經故意在這二十多號人眼中找存在感,實在是他的腳背給人狠狠踩了一腳。踩他腳的,自然就是坐在他身旁正衝他怒目圓瞪的高明月。
高明月現在是恨不得把週末給活剮了,也無怪她會這麼生氣,週末竟然當着在座所有員工的面罵她是“臭婆娘”,天地良心,她高明月從小到大雖然生活在色老頭爺爺的羽翼之下,但是,她是保守到令人髮指的女孩子啊,黃花大閨女一枚,怎麼能被週末罵成是臭婆娘呢?
再者,一個男人要是敢罵一個女人是臭婆娘,那麼,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被罵的女人是那個罵人的男人的女人。
她高明月什麼時候成了週末的女人了?
“周先生,你這是做什麼?”高明月冷着眼質問突然毫無徵兆站起來的週末。
本來週末就已經是衆人的焦點了,再冷不防吃痛站起來,高人一籌的他更是被人盯着看,高明月再質問他這麼一句,頓時之間,他就被推到了會議室大會議桌的桌子上。
週末覺得自己就是一名全身被脫光光了的大姑娘,而且還是蜷縮着身子躺在會議桌上供人欣賞的大姑娘。
“咳咳……”週末裝作沒事人一樣,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穩穩落座,很正兒八經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沒事,剛站起來放了個屁!”
聽了週末這話,所有在座的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尤其是挨着週末坐的蕭箭,更是直接用手將自己的口鼻捂住,唯恐聞到什麼令人噁心的異味。
見衆人不再像看怪物一樣盯着自己瞧,週末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至於蕭箭和高明月咬牙切齒盯着自己看的表情被週末給直接無視了。
蕭箭本來就不待見自己,這個週末是感覺得到的,能夠讓一個不待見自己的人這麼痛苦地盯着自己看,週末心裡舒服。
至於高明月,前一秒還踩了自己的腳背呢,嚇唬一次也是應該的不是?
也正是因爲週末的這句話,高明月這次親自安排的會議開得非常壓抑,所有人都時不時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好像真有一個悶屁時時環繞在他們口鼻邊一般。
高明月被週末噁心得都想吐了,不過,作爲集團公司的第一人,她當然要做好表率。她想好了,把祁寶寶交代的事情做了以後就趕緊把週末這個混蛋轟走,她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咳咳!”高明月清了清嗓子,暗暗壓抑着自己的鼻息,唯恐吸了“渾濁”的空氣一般,她同非常古怪地聲音說,“各位,咱們律師部今天之所以開這次會議,爲的是要打一場官司。”
“委託方是寶寶保安公司的總經理週末先生,事情是這樣的……”
從警局開車回來的路上,高明月已經從週末耳中大致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和原委,再加上她剛纔在自己的辦公室用筆記本電腦梳理了一下思路,因此,她的發言,可謂一針見血,半分鐘不到的發言就將整件事情給概括了。
當然,週末不會傻到告訴高明月,白塔隧道的羣架事件他在場,更不會傻到告訴高明月,吳康和小楊其實是被他打了。
按照高明月所說,週末的寶寶保安公司的阿偉、大偉、李天等員工昨晚在AC酒吧聚餐,回來的途中經過白塔隧道,莫名其妙被一夥人羣毆,於是被抓到警局。
次日一早,作爲阿偉大偉李天等人的老闆,週末前往警局看望,不曾想卻被吳康和小楊二人非法拘捕,並將週末扣留在局子裡的審訊室,而且還對週末動用武力,企圖逼迫週末承認他是那場羣架的參與人。
把事情的原委告訴在座後,高明月又說:“各位,按照我的思路,首先,我們要以律師事務所的名義取得警局的支持,然後將與寶寶保安公司羣毆的那方人的動機摸清楚,然後再還寶寶保安公司的人一個公道。
至於周先生被打一事,我已經抓拍到了現場的證據,只要上了法庭,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讓吳康和楊偉落馬……”
聽了高明月的發言,週末在心中狠狠地佩服了高明月一把。
要知道,之前在辦公室的時候,週末一直在和高虯髯鬥嘴,而在那樣吵鬧的環境下,高明月竟然還能做出這樣的方案,這完全就是妖孽的力量啊。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大家沒什麼異議的話我就分配任務,大家分頭行動。”
見在場衆人都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和自己的方案,高明月準備分配人手。
“高總,我有異議!”
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而聲音的發源地,正是週末身旁坐着的蕭箭。說話的同時,蕭箭已經站起來。
“保安隊長,您不是應該在樓下站崗的嗎?”週末很好奇地瞟了蕭箭一眼,然後莫名其妙地看向高明月以及其他衆人,說,“高總,你們明月集團律師部的開會,什麼時候保安部的人也可以旁聽了?”
蕭箭當然不是保安部的,而是地產部門的,只不過週末不知道而已,當然,即便週末知道也會假裝不知道的,反正一個地產部的人來參與律師部的會議也不合情理不是?
之前高明月說半個小時開會,卻不小心拖延到了兩個小時以後,她這個做總經理的當然不好意思,所以就風風火火喊立即開會了,也正是因爲這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蕭箭也在會議室裡,甚至還坐在週末的旁邊。
這不怪高明月近視,實在是她不想多看週末一眼,所以連帶着也沒注意到蕭箭的存在。
這時候冷不防聽到蕭箭說話,她楞了一下,再被週末這麼一說,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了。
是啊,她之前告訴小趙的明明是安排律師部的人開會,偏偏地產部的人蔘合進來了,也無怪週末會詬病。
“小趙主任,這是怎麼回事,我之前不是讓你安排律師部的人開會嗎,怎麼蕭總也出席會議了?”高明月不是幫週末,而是站在了“理”字這邊。
見高明月沉着臉問自己話,小趙騰一下站起來,解釋說:“高總,是蕭總自己要參與進來的,我……我……”
一個是小小的前臺經理兼辦公室主任,一個是房產部的總經理,自然,小趙是攔不住蕭箭的。
“好,我知道了!”高明月淡淡點頭,示意小趙坐下。頓了頓,高明月冷着臉看向蕭箭,問道,“蕭總,你怎麼說?”
“我……”
蕭箭總不能說是自己不放心週末這個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把高明月拐跑了所以纔出現的吧?
支吾了一下,蕭箭說瞥了一眼周末,冷笑道:“高總,我雖然不是律師部的成員,但是,我也是明月集團的一員,我無權參與律師部的會議,但爲了集團公司的利益,我卻有發言權。”
“哦?”高明月不露神色地道,“那好,你說說看我的方案有什麼問題。”
“高總是商界的天才,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的方案,肯定沒有問題。”蕭箭適時地拍了一個響亮的馬匹。
“你不是說你有異議嗎?”顯然,高明月對蕭箭拍的馬匹很不感冒,柳眉一挑,她冷冷地道,“蕭總,時間寶貴,這是咱們律師部的會議,你如果當真有什麼問題可以說出來大家討論,如果沒有,就請你不要浪費時間了!”
“方案沒有問題,但是,人卻有問題。”被高明月這麼無情地數落,蕭箭的臉也拉下來,他冷眼掃週末,對衆人說,“各位,周先生是寶寶保安公司的老闆不假,但是,你們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嗎?”
蕭箭賣了個關子,然後大聲說:“周先生,他是康城地下黑幫勢力柴刀盟的老大,而阿偉大偉李天等打羣架的人,則是他手底下的小弟!”
“啊?什麼?黑道老大?”聽了蕭箭的話,整個會議室立刻就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