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少陪女孩子逛街經驗的鄭飛龍,以爲逛街大概就像上次那樣,在商場上溜達一圈,然後隨便買一兩樣就完事了。
事實證明,女孩子逛街,往往與收入成正比的。相比較每個月都要往家裡打錢的馬元芳,張玉瑤可是實實在在的不差錢。
不但所去的商場,都是十分高檔的**店之類的。雖然買的並不是很多,但是基本上每到一家服裝、首飾店都要試一試、戴一戴。
那些漂亮的女店員們,一個個殷勤的很。又是介紹,又是誇讚,還不遺餘力的發放優惠劵。鄭飛龍都爲她們感到可憐,那麼熱情的服務,差點沒把心肝肺掏出來,最後只換來一句“我下次再來看看吧。”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鄭飛龍指着一家餐廳道:“咱們去那裡坐坐怎麼樣?”
“再和我去一家店。”
張玉瑤顯然意猶未盡,大步向一個巷子中走去。鄭飛龍無奈,只好跟上。
相比較外面熙熙攘攘的繁華大街,這條巷子要冷清的多。只有三五個人,慢悠悠地閒逛着。但是鄭飛龍卻瞬間警惕了起來。
憑藉着他靈敏的感官,能感覺的到,這附近起碼有五個高手。雖然這些人,並不被他放在眼裡。但是現在不知是敵是友,加上張玉瑤在旁,頗有些投鼠忌器。
張玉瑤卻是什麼也沒感覺到一般,踏着高跟鞋,大步走進一家手錶店。這是一家很老的店,古樸的招牌大概有幾十個年頭了。所題的字倒是很龍飛鳳舞,仔細辨認還能看到落款赫然是民國時候的一位大學問家。
鄭飛龍疑惑,張玉瑤來這店裡幹什麼。來不及多想,也跟着進去了。
因爲是中午,本來就很少有人光顧的手錶店,此時更是門可羅雀。一個年約六十的老掌櫃,蓄着長長的花白山羊鬍。身上穿着只在電視中才能看到的長袍馬褂。
斜靠在一張竹躺椅上,旁邊古樸的木桌上放着一個套紫砂杯壺。嫋嫋煙氣,帶着茶香從中飄揚而出。看到進來客人,老掌櫃也不起身。眯着眼睛,悠然道:“隨便看,我們店裡的手錶,都是極具收藏價值的經典。”
鄭飛龍向玻璃櫃臺中,望了幾眼。嘴角泛出一絲冷笑,這些贗品手錶,只能糊弄些不懂行的。真正的行家,只要掃上兩眼,就能看出造假的痕跡。
不過普通的手錶,並不值多少錢。願意在御前街買東西的土豪,自然不會在乎那幾百塊錢。買來一塊,戴在手上。給人一種很有文化內涵的感覺,許多小資的文青都很喜歡這麼做。
鄭飛龍只是不明白,張玉瑤怎麼會突然帶自己來這種地方。不過根據上次去棋牌室豪賭的經驗,加上這附近隱藏着數名高手,料想這裡也不是普通的地方。
只聽張玉瑤道:“師傅,我想要點明貨。”
那個老掌櫃一聽,眯着的雙眼中露出一絲精芒。凝聲問道:“是要明前貨還是明後貨。”
“明前明後不都一樣嘛,只要貨好就行。”張玉瑤說着,右手還做了一個蘭花指。
老掌櫃指着後門道:“進去右拐。”
張玉瑤對鄭飛龍使了個眼色,一同往後門走去。
“這次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惹你了?”鄭飛龍語氣略帶不善地問道。
幫美女做事,鄭飛龍倒不感覺什麼。但是張玉瑤總是和自己耍小聰明,把自己當猴子一樣耍,委實有些不爽。
“瞧你。難道非得有事,才叫你和人家一起出來?”張玉瑤橫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想見我表哥嗎?恰好我表哥今天也有時間,就約了他出來。”
鄭飛龍輕輕點了點頭。對於那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他的確很想知道是誰。
出了後門,是個很有江南特色的院子。園林修整的很好,並沒有什麼雜草。按照那個老掌櫃所說的,順着走廊向右走。到了盡頭,有一個房間。
來到門前,還沒開門。鄭飛龍便產生一種極爲熟悉的感覺,等到張玉瑤把門推開。往裡望了一眼,不禁吃了一驚道:“竟然是你!”
標準的國字臉,兩道臥蠶眉,一雙丹鳳眼。端然而坐,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氣油然而生,讓人不敢直視。當然那只是針對普通人的,對鄭飛龍自然無效。
林峰望着鄭飛龍吃驚地表情,微笑道:“我幫你找到一個故人,該怎麼感謝我?”
鄭飛龍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還感謝?張玉瑤差點沒把他給折騰死。
走到林峰對面坐下,怒拍着桌子道:“我說誰會對我的那些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原本懷疑是我師兄,卻沒想到是你小子搞的鬼。”
“老弟,別生氣。來喝茶,這是明前龍井,今年的新茶。產量很少的,我也就幾十克而已。”林峰笑着給鄭飛龍倒了一杯茶。
一股清香,瞬時傳來。鄭飛龍端起來輕呷了一口,滿口芳香。心裡的火氣,不由得消失了許多。翹着二郎腿,望了望站在旁邊的張玉瑤,又望了望林峰,譏諷地笑道:“你們居然是表兄妹,這關係怕是有好幾個月了吧。”
對於鄭飛龍的冷嘲熱諷,林峰渾然不在意,微笑道:“哥們,這你就猜錯了。我們真的是表兄妹。由於工作的關係,一直都沒什麼聯繫,不是很熟絡,所以沒對你說過。
現在我被派到這邊執行任務,碰巧得知她也在這裡。就一起敘敘舊,也由此得知原來表妹心裡還念着某人。”
“表哥。”
張玉瑤嬌嗔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白嫩的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
“早知道你有這麼漂亮的表妹,我就不找女朋友了。”鄭飛龍帶着男人都明白的曖昧笑容望着張玉瑤:“看這人間尤物,誰能不心動?”
“有女朋友也沒事,你總不會介意多一個吧。”張玉瑤還沒說話,林峰已開口道:“你和玉瑤接觸也不是一兩天的了。她對你的情意,你是知道的。我想這段時間,你對她也有所瞭解。應該也是有感覺的。不然昨天晚上,你也不會和她一起呆在醫院裡。”
對於林峰知道自己的行蹤,鄭飛龍一點也不感到奇怪。林峰的情報能力,在世界都是數得着的。在沒刻意隱藏的情況下,鄭飛龍的一舉一動自然輕而易舉的被他探知到。
“但是我女朋友介意。”鄭飛龍揚了揚眉,意味深長地望着林峰道:“我聽玉瑤說,她還有個很強勢的未婚夫。上次派來雙子煞星,把我打成重傷。下次再派什麼高手來,我可就要性命不保了。爲了吃頓麻辣燙,把命丟了可不值啊!”
“我來江城的目的,也與這件事有關。”林峰身上散發出一股凌人的殺氣:“葉問天,這個名字你很熟悉吧。”
鄭飛龍面容一凜,正色道:“葉家家主葉輝的嫡長孫,被譽爲新生代第一高手。”
林峰點點頭,雙目有些泛紅地道:“沒錯,就是他殺了我們十多個兄弟,並且炸燬了我們在安哥拉的一個分部。”
“是你們。”鄭飛龍糾正道:“我已經退出了,就不可能再踏進去。”
“你師父和張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小芳也是張家的人。難道你就任由着張家的敵人如此的猖獗嗎?”林峰站起身來,正氣凜然地望着鄭飛龍:“玉瑤的父母,被他當着全體張家家族成員的面辣手殺死。然後又逼着張家讓張玉瑤與他定下婚約。
得知這一切,你還爲了明哲保身,而不顧一切嗎?是誰說的‘大丈夫,生於世,當手提三尺劍,縱橫天下。’?
又是誰說的‘衝冠一怒爲紅顏,鐵骨錚錚真漢子。’?
難道這些都是放狗屁嗎?”
“嘭!”
鄭飛龍猛然站起一拳砸在桌子上,整張桌子立刻四分五裂,四散開來。
“別給講這些沒用的。我說不會再回組織,就是不會回去。”鄭飛龍大步向外面走去。就在打開門,即將要走出去的那一刻,又回過頭來,望着兩人道:“不過那葉問天,再怎麼牛氣沖天,想從我手裡搶人還是不那麼容易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望着鄭飛龍遠去的背影,林峰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轉過臉來望着張玉瑤,贊聲道:“玉瑤,你做的不錯。舅舅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我們在江城的發展,又大大的邁開了一步。”
張玉瑤卻是低下頭去,帶着擔憂的語氣問道:“如果龍哥知道真實情況,會不會恨我?”
“不會。他不會記女人的仇。從李詩詩吸走他五成的功力,還要殺他,最後卻被他放了,就能看出來。何況他還是真的喜歡你。”林峰望着張玉瑤的嬌容道:“像表妹這麼絕頂優秀的人,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還不都是手到擒來,鄭飛龍也不會例外。”
“我感覺他不是那麼的喜歡我。”張玉瑤美目中滿含着憂愁:“不然,也不會在我和馬元芳之間,選擇了那個各方面都不如我的人。”
林峰微微哈哈一笑道:“玉瑤,你是關心則亂。他昨天晚上和張月香挑明瞭關係,說以後不會有什麼往來,你知道嗎?”
“他和月香還有關係?!”張玉瑤驚訝到了極點。
“嗯。”林峰點點頭道:“這是……”
“咳!咳!”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兩聲輕咳。一個身穿西裝,面容嚴肅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口。
一望到他,張玉瑤驚喜交加地喊道:“伯父!你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