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紅獸皮的女人,皺着眉頭又瞧了瞧上方的根莖網絡。片刻後,她身形一動,朝着上方急速掠去。
她一邊快速地動作着,一邊也是嘀咕道:
“我設置的機關,竟然提前被觸發了?就連我都很難有機會靠近那顆妖樹……難道道幽谷發生了什麼驚天的變化?褒家的人,也沒有護住綠魑魅?
不管那麼多了,當務之急,我必須上去看看……那些青銅罐子和白泥,應該已經掉下來了!”
就在這女人向上急竄之時,那巨大的根莖網絡上,一件極其詭異的事情正在悄無聲息地進行中……
與黑衣女人同歸於盡的林晨,此時正閉着雙眼,靜靜地躺在一個根莖分叉之上。
按照道理來講,從一千多米的高空墜下,他應該已經摔得粉身碎骨。而就算他還有一口氣,因爲他之前使用了陰陽獻祭法,他的渾身骨骼和經脈應該也受到了這秘法的作用並全部斷裂了……無論從哪一種情況來看,他都應該死了。
他的七竅之內,全是鮮血。那些鮮血,沿着根莖網絡流淌到了不遠處……
而在他身邊不遠處,正好有兩個青銅罐子。
讓人驚詫莫名的是,當林晨的鮮血流到那兩個青銅罐子旁邊時,罐中的白泥忽然更加劇烈地蠕動起來!
不一會兒,那些白泥就像是擁有生命力一樣,竟是從那青銅罐子裡一躍而出,並且順着林晨的血跡,快速地“爬”到了他的身邊?
那些白泥,很快就染上了血液的鮮紅,變成了兩團紅色泥團。
緊接着,這些紅色泥團便快速地將林晨包裹了起來?漸漸地,這些白泥已經像包糉子一樣,將林晨的“屍身”牢牢地裹住,就連他的腦袋,也被完全包裹。
如果此時有現代化的高科技探查儀器在此,便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白泥在包裹了林晨之後,便順着他的傷口拼命地涌進了他的體內!
而且,這些白泥進入體內之後,立刻開始消散。那些白泥從最初的漿糊狀,漸漸地變成了液體狀!
液體狀的白泥與林晨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開始沿着他的血管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而林晨那遍體鱗傷的殘敗身體,在此之後,開始神奇地癒合起來!
他的所有骨骼、經脈、肌肉,忽然迸發出了一股驚人的活性,開始自我重組起來。
不出數分鐘的時間,林晨的傷口竟然痊癒了?
而那些白泥則仍然隨着他的血液在體內流淌,只不過這些液體狀的白泥忽然不再順着血管流動,而是全部朝着林晨的大腦洶涌奔去!
就在此時,那穿着鮮豔紅皮獸衣的女人,已經快速地來到了林晨的身邊。
她大驚失色地看着被白泥裹住的林晨,眼裡滿是驚訝。
“不好!這些白泥擁有極強的自主意識,肯定是將這個不知名的屍首當成了食物!
雖然白泥擁有極強的恢復能力,但一旦它們侵入到了這具屍首的腦袋……它們就會佔據這具身體,讓這屍首成爲一個白泥人!
屆時,恐怕就算是我,都很難解除這個麻煩。爲今之計,只有冒險試一試了……希望還來得及!”
女人打定主意,立刻一個箭步躍到了林晨的身邊。然後,她深吸了一口大氣,將雙掌轟然拍出,重重地轟在了林晨的身體上!
隨後,女人體內的龐大內勁,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洶涌澎湃地涌進了林晨的體內。
這女人修爲極高,當內勁入體後,那些液體狀的白泥便不再朝着林晨的腦袋急速流去,而是像逃命似的,開始順着林晨的喉嚨,拼命地逃了出來?
從林晨的體內溢出之後,那些白泥順着來時的血跡,竟是又重新鑽回了那些青銅罐子中?
看着這奇特的一幕,女人的臉上泛起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還好……我出手還算及時,沒有讓這具屍體變成‘白泥人’。
武者的內勁,可以壓抑這些白泥的活性,讓它們不敢隨意地侵襲人體的大腦。這也是那些道幽谷武者能夠活上很多年的最大原因。
但這具屍體已經沒了生命力,白泥自然能夠在他體內暢通無阻。
嗯?不好!這裡的白泥既然找上了這具屍體,那麼其他的白泥呢?如果這附近還有其他屍體的話……那就大大不妙了!”
一念至此,這女人立刻身形一動,開始在這龐大的根莖網絡上急速地遊走起來。
而正如她所料一樣,掉落在這根莖網絡上的幾具屍體,已經被白泥牢牢裹住了!
接着,這女人果斷出手,如法炮製,數分鐘後,那些白泥已經規規矩矩地回到了青銅罐子中。
隨後,這女人一眼掃去,便將所有青銅罐子的位置全部收入眼中。
但她接下來的舉動,卻更讓人莫名驚駭!
只見她躍到了一個青銅罐子前,然後運氣一提,便像提一個三歲小孩一樣,便將那重達數百斤的青銅罐子擰在了手裡?
這女人不費力地提着罐子,然後又提了一個罐子,便朝着一處邊緣峭壁急速掠了過去。
在那處峭壁上,有一個人工修建而成的石梯。那女人提着兩個罐子,順梯而下,不一會兒她又回到了根莖網絡上。
接下來,這女人就像是普通的搬磚工一樣,開始將這裡所有的青銅罐子都提了下去。
在大半個小時後,這碩大的根莖網絡上,便只剩下了林晨身邊的兩個青銅罐子。
這女人心滿意足地走到了林晨的身邊,然後便欲將最後的兩個罐子提下去時……
忽然,一道急促的呼吸聲,讓這女人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只見剛纔那個被白泥裹住的屍體,卻在發出一聲沉喝後,竟然直直地坐了起來?
由於這裡光線不好,女人並不能看清這屍首的模樣,所以她直接做好了戰鬥準備,並且冷聲喝道:“你還沒死?你怎麼可能沒死!”
林晨聽見聲音後,也是嚇了一大跳。
但他此時昏昏沉沉的,周圍的可視度又很低,他完全不明白這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嗯?我……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