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醒來,猛然這麼一句話脫口而出,然後整個急診室內,所有人都看着杜言。而且,每個人看着杜言的目光都不大一樣。
首先是坐在輪椅上的市長秦卿,剛剛秦卿還在安慰自己的女兒杜言是絕對不會有事的,這話纔剛剛說完,杜言就這麼活蹦亂跳地醒了過來,還真是將她給逗樂了,而杜言的話又讓她回想起在黑龍幫地下基地時候和杜言發生的曖昧的事,饒是她這麼大的年紀也不禁臉上火辣辣的。
然後是一直在一旁地樑豔竹,本來她還擔心着杜言,是站在杜言牀邊最近的地方,那樣注視着杜言,充滿着一股不可言喻地柔情,甚至她想,如果杜言真的就這麼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那自己就這樣陪他一輩子也可以。
不過,好在,樑豔竹的這個想法纔剛剛在腦子裡轉了轉,杜言就這麼突然地醒了過來。而且,杜言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正是正對着他的樑豔竹,看到樑豔竹那擔心的愁容,杜言微微一笑,總感覺樑豔竹這個從小陪着自己一起長大的鄰家大姐姐的臉龐很溫柔,很溫柔,看一眼是能夠軟到人的心裡去的。
而樑豔竹看到杜言醒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又看到杜言對着自己笑,心裡面也是莫名地一甜,好似有一朵美麗的花兒在自己的心裡綻放了開來,到處都充滿着芬芳和瑰麗。
其他的人,就是那些個院長和醫生了,一個個都像是看着非人類一樣盯着杜言,如果不是醫生的職業操守束縛着,他們都恨不得將杜言立馬扛到四樓的解剖室去,將他裡裡外外每一個細胞都認認真真檢查一遍,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連着這都死不了。
“哎哎哎……你還別亂動,你兩個手臂還脫臼着呢!不想廢了就好好躺着……”
杜言和馮琳潔的主治醫生,也就是那個秦雄兵,看到杜言要兩手撐着牀板起身的時候,趕緊上前攔住杜言,道,“現在你還在接受治療,雖然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兩個手臂卻是傷得不輕,都脫臼了。”
“脫臼了?我怎麼不覺得?”杜言自己卻是糊塗了,脫臼了,自己怎麼會感覺不到疼痛呢?也不管秦雄兵的阻攔,杜言活動活動了自己的兩隻手臂,根本沒什麼大礙呀!一點事兒都沒有,而且,杜言似乎感覺到兩個手臂都比以前力氣更大了一點。
“那個……醫生,好像我的手,真的沒有事,沒有脫臼啊!要不,您再幫我檢查一下?”杜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對秦雄兵說道。
“怎麼可能……不可能沒事的……”秦雄兵看了杜言活動自如的雙手,難以置信地兩手搭在杜言的手臂上,檢查了起來,口中囔囔道,“絕對不可能啊?剛剛半個小時之前我才查過的,兩個手機絕對是已經脫臼的,甚至還有一兩處骨裂的地方,不可能這麼快就好了啊?”
說着,秦雄兵轉向跟在院長楊松林身邊的分管骨科的副院長林慶白道,“林院長,您看這種情況?”
林慶白是個五十多歲上下的老男人,花白的頭髮,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走上前,對着杜言的兩個手臂仔細地瞅了瞅,然後沉聲道:“這麼看來,從外表來看真的是沒有一點事,但是也難免會有一些輕微的骨裂沒有被發現。這樣吧!拍一個x光,看看片,不然的話,骨裂沒有及時發現,容易造成下一次受傷的隱患……”
“這……我看,醫生,這就不必了吧!”杜言笑了笑,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身體真的是一點事兒都沒有,那曖昧系統所採用的科技都不知道超過現在科技水平多少萬年了,通過它賦予的身體強化,使得身體具備了自我修復的能力,就絕對不可能會留下任何的暗傷了。
“小杜,這身體的問題,可不能夠亂開玩笑,你就聽醫生的話,這位可是我們芝城市立醫院最著名的骨科醫生,也是芝城市立醫院的副院長林慶白。你聽他的沒錯,醫藥費什麼的,都算在阿姨的身上……”說着,秦卿轉過頭對着院長楊松林道,“楊院長,這一次我、我女兒還有小杜的醫藥費都算在一起,明天我讓我秘書小劉過來結……”
“這……秦市長您這話說的,這一次的醫藥費我們醫院給報銷了,這傷都不重,根本沒有幾個錢。”院長楊松林趕緊擺手道,這他哪兒能夠要市長的醫藥費,這市立醫院說來還是被市政府的衛生部門分管的,每年也都有從市政府那邊要撥款下來的。
“真不用,秦阿姨,這……”杜言還想說什麼,但是秦卿轉過頭來,臉色一正,板着臉,在她那充滿氣場的眼神當中,杜言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好將都到了喉嚨的話生生嚥了下去,心裡頭卻是暗道:“這秦阿姨不愧是當市長的女強人,儘管先前和我發生了那麼多曖昧的事情,但是該板起臉的時候,該有氣場的時候,卻是仍然一點都不含糊,怎麼在她的目光注視之下,我就一點都不敢動了呢?”
“哎呀!糟了……”
突然,杜言大叫了一聲。
“怎麼了?小杜?”秦卿趕緊看着杜言,生怕是杜言的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
“小言,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和竹姐姐說。”樑豔竹也是急了,趕緊上前去,摸了摸杜言的額頭,又要把手伸到杜言的胸口,摸摸他的心跳。
“沒事,就是……現在都大半夜了,我這麼久沒有回家去,我爸媽肯定都着急壞了。”杜言可是知道自己家那個老媽,只要是沒有事先找好藉口和她說,一旦到了晚上八點鐘沒有回家,估計她就要去滿城的網吧和遊戲機廳找自己了,如果到了十點鐘還沒有回來,她就會拿着個雞毛撣子,坐在家裡客廳上,翹着二郎腿等着杜言回來。
而現在,都快到第二天早上了,杜言還沒有回家,估計杜言的母親趙桂珍早就已經着急成什麼樣了。
“那……你趕緊打個電話回家,給杜叔和趙姨說一聲吧!”
樑豔竹趕緊從自己的護士服的兜裡掏出自己小巧的摩托羅拉手機,撥了杜言家裡的固定電話,遞給杜言。
“嘟嘟嘟嘟……”
杜言接過樑豔竹的手機,放在耳邊聽了半天,但是就是沒有人接。
“怎麼回事?我爸媽是都不在家還是都睡着了?”杜言將手機還給樑豔竹,然後兩手撐着牀板就下了牀,道,“我還是回家去吧!”
“哎!小杜,你的身體,你的身體,不能動,聽剛剛醫生的話,去拍個片看看結果再說,如果真沒事,再走也來得及。”
市長秦卿趕緊將輪椅在杜言面前一橫,說道。
“就是,小言,反正你回家也不急着這一會兒了,去拍個片看看還是比較好的。”樑豔竹也在旁邊拉着杜言的手臂,勸道。
“這……”杜言知道自己的身體肯定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但是別人不相信,他本來是不想浪費這個時間去拍x光的,但是這下看來不去拍估計都不會放自己離開的,只好順從道,“好,拍一個就拍一個,反正真沒事的。”
說着,杜言目光一轉,看到一直在另一鋪病牀上張着水靈靈大眼睛盯着自己的馮琳潔。
正好,馮琳潔也看着他,四目相對,被杜言這麼看着,馮琳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雖然沒有她媽媽秦卿那樣的氣場,但是好歹也是從小被秦卿訓練出來的,乾脆一下就從牀上也跳了下來,踏着拖鞋,啪嗒啪嗒走到杜言的面前。
“杜言,謝謝你,救了我媽媽,更謝謝你,救了我。”
踮起腳尖,就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下,馮琳潔絲毫不害羞,在杜言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紅脣溼溼暖暖的,就緊緊地貼在了他的乾燥地雙脣上。
就這麼一瞬之間,感受着馮琳潔那衝動當中帶着羞捏,感激當中帶着青澀的愛意,溼溼暖暖地一吻,還是在這麼多人甚至是馮琳潔母親秦卿的眼皮底下,杜言感覺有點飄飄欲仙了,馮琳潔居然主動來吻自己了。
波……
一吻過後,馮琳潔紅着臉轉過身去,自己鑽進病牀上,用醫院的白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不敢看別人的目光。反而是杜言呆呆地站在原地,嘴角咧着,笑呵呵地,顯然還沒有從剛剛被馮琳潔的一吻當中晃過勁兒來。
“這小妮子,有臉親,還沒臉見人啊?”秦卿倒是沒有怪自己女兒的意思,她也算是看出來了,杜言這麼優秀,不僅學習成績不差,而且爲人正直勇敢,這次更是從生死關頭,不顧自己有生命危險將馮琳潔給救了回來,馮琳潔不對他動心都難了。
秦卿也是女人,也是從這十七八歲的少女情懷走過來的,她知道杜言現在就是自己女兒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了,剛剛那一吻就很說明問題了。表面上,馮琳潔是用這一吻來報答杜言救了自己母親和自己的恩情,但是哪裡會這麼簡單,少女懷春,一吻定情,就是這個樣子。
“小杜,別耽擱了,你不是着急回家麼?趕緊跟醫生到樓上去照x光,沒事就早點回去,別讓你爸媽擔心了。但是,如果片子出來有問題了,你必須聽阿姨的,留院觀察和治療,知道麼?”
剛剛說完自己的女兒,秦卿就轉過頭來,說起了杜言,不過那眼神當中卻夾雜着一些別樣的感覺,杜言被這麼看着,也覺得渾身有點不自在,心道也許是剛剛佔了人家女兒的便宜了吧!不對,這明明是她家女兒佔我的便宜好不好?杜言心裡頭安慰自己道。
“林院長,這杜言我可交給你了,一會兒拍片子出來要是有問題,你可不能夠放他走。”秦卿又交代了那主管骨科的副院長林慶白幾句,然後才放心讓杜言離開。
不過,就在杜言離開急診室的時候,那從馮琳潔跳出來偷親杜言時候就沉默不語的樑豔竹的臉上卻是陰晴不定。
“這個小姑娘……一定很喜歡杜言吧!”看着還躲在被子底下的馮琳潔,樑豔竹心想,如果是自己,敢在這種情況下親杜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