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護士……這……這你一定要救救他們兩個……”
嚴來順不放心的跟上了救護車,救護車內幾個護士又是給杜言和馮琳潔兩人打點滴,又是用一些簡單的儀器在他倆的身上擺弄着,這架勢讓嚴來順看着就不放心。
“嗯,沒什麼大礙,那小姑娘身上沒有絲毫的損傷,再健康不過了,應該是嚇暈過去了。倒是那個小夥子,手臂和小腿有幾處骨裂,估計要打一兩個月石膏才能夠好了……”
鳳紋麗是芝城市立醫院的護士長,今天晚上剛好是她正在值夜班,一接到市中心着火的消息,就立馬帶着幾輛救護車火速趕到了現場,本來還以爲這深夜起火了,恐怕傷亡會不少了,但是沒想到到了現場一看,就兩個小年輕受了傷,而且傷勢都不重,這懸着的一顆心就放下了。
“怎麼會沒什麼大礙?護士,你確定?那……那個女孩,真的……真的沒事?”
嚴來順坐在救護車內,聽到護士長鳳紋麗的話,瞪大眼睛,一下站了起來,抓住鳳紋麗的肩再次反覆問道:“真的沒事?真的沒事?”
“哎……你這人怎麼了?難道你還希望他倆有事兒麼?”護士長鳳紋麗一挑白眼,也瞪了嚴來順一眼,鄭重道,“雖然我只是護士長,不是專科醫生,但是據我們剛剛檢測的幾項指標,心率正常,也沒有很大的外傷,基本沒有大礙。”
“真的?”
嚴來順還是不太敢相信,這一個從五樓跳下來,一個伸手去接着,就能夠這麼簡單沒事?除非是奇蹟發生了。
“真的沒事!”
本來加了夜班,鳳紋麗就比較疲勞了,還被嚴來順這麼孜孜不倦地追問,雙肩一抖,將嚴來順那雙粗糙的大手給弄下,有點生氣地說道,“你是什麼人?病人的家屬還是?”
嚴來順這次出來是穿着便裝的,剛剛上救護車急了,護士長鳳紋麗也沒有問他是誰,這一下反應過來了,開口就問道,“這個小夥子和小姑娘的身份你確定麼?他們的家屬呢?”
“我是市刑警隊的隊長嚴來順,護士長同志,這是我的證件。”嚴來順這纔想起來,趕緊掏出自己兜裡的警官證給鳳紋麗。
鳳紋麗接過來瞟了一眼,笑了笑,就遞回去給嚴來順,道:“原來是嚴隊長,我記得有一次你還在我們醫院住過院,只是我印象不深,沒認出來。不好意思了。”
“這是哪裡的話,而且我嚴某人也就是大衆臉,鳳護士長記不記得都一樣。”嚴來順咧嘴呵呵一笑,心裡還是不放心,指着躺在救護車內掛着點滴的杜言和馮琳潔道,“這個小夥子叫做杜言,是市一中的高三學生。那個小姑娘叫做馮琳潔,是她的同學,不過……她也是我們市長秦卿唯一的一個女兒……”
一聽到嚴來順說到那馮琳潔是市長的女兒,鳳紋麗一驚,道:“這……市長不是剛剛前幾個小時才送到我們醫院麼?現在還昏迷不醒在特等病房,怎麼她的女兒也……”
“都是黑龍幫搗的鬼……不過這次好了,我們已經將他們連根拔起,而且……就是他們後面的靠山,此次恐怕不僅保不住他們,自己也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嚴來順的目光在這一刻一瞬間變得堅毅了起來,說起來,這一次的剿滅黑龍幫的行動,其實在他的心裡面早就有打算了。自從半年多前,秦卿市長讓他秘密派人收集黑龍幫以及其背後後臺的罪證的時候,嚴來順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到來。
不過,結果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沒有想到黑龍幫居然會先下手爲強,就在他們打算徹底揭發黑龍幫的罪行,將他們都繩之於法的時候,黑龍幫卻先下手爲強,三番兩次對秦卿市長暗地裡下手。
雖然嚴來順已經安插了刑警保護秦卿市長,但是狡猾的黑龍幫卻屢次能夠在他們眼皮底下將秦卿市長甚至其女兒擄走。這不得不說是在赤(裸)裸地打他們刑警隊的臉,而現在,嚴來順出動了這麼多刑警,卻連市長的女兒都救不下來,最後還要杜言這麼一個高中生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人……
越想嚴來順就越覺得臊得慌,自己這個刑警隊長到底是怎麼當的?
“好了,嚴隊長,還在這次沒出什麼事,也沒有什麼嚴重的傷亡,這都是你的功勞了。”
看到嚴來順的表情比較凝重,護士長鳳紋麗指着馮琳潔說道:“這個是秦市長的女兒呀?長得和她媽媽倒是挺像的,誒,小女孩還這麼小,還好沒什麼事。”
秦卿住進去的那個病房正好是鳳紋麗底下幾個小護士看管的,她也很上心的叮囑了一番才隨着救護車出來的,所以對那將近四十卻還能夠保持那樣容貌的秦卿印象深刻,這下見到了馮琳潔,母女倆長得還真像。
“真的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了看安詳躺在那裡的馮琳潔,嚴來順也着實鬆了一口氣。
“嚴隊長,你怎麼一直問有沒有事呢?難道說,他們兩個之前受過很大的傷害?”被嚴來順這麼一直追問,鳳紋麗就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豈止是很大的傷害?這……這女孩可是從五樓跳下來的,而且……而且這杜言更是大膽,居然就在樓底下徒手將她給接住了……”
嚴來順深吸了一口氣,將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令自己畢生難忘的瞬間描述了出來。
“什麼?從五樓跳下來?徒手接住?這……這怎麼可能?這……這不科學,不科學……”
護士長鳳紋麗從醫學院畢業以後開始在市立醫院當護士,已經二十多年了,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狀況。
要是說一個人從五樓跳下來僥倖沒死,落得一身殘廢,她還可以接受。但是,一個人從五樓跳下來,毫髮無傷,這就有點超出她的認識範圍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下面有人接着她,又不是氣墊牀什麼的保護措施,怎麼可能一點傷也沒有呢?
而且,在下面徒手接人的杜言也未免太神奇了一點,什麼安全措施都沒有,居然能夠這麼穩穩當當地將馮琳潔給接住,也只不過是身體當中有幾處骨裂而已。
“一定不對,一定不對,嚴隊長,這……真是你親眼所見麼?”
鳳紋麗還是不相信嚴來順所說的,就和剛剛嚴來順不相信她所說的一樣。
“千真萬確,真的是我親眼所見。”
嚴來順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同時指着躺着的杜言和馮琳潔說道,“要不,再檢查一遍?”
“好!”
叫過來那幾個幫手的護士,護士長鳳紋麗立馬操起了那些個儀器設備,將杜言和馮琳潔的身體就在這救護車當中做了一次簡略的全身檢查,就差沒有拍x光了。
幾分鐘以後,護士長鳳紋麗擦了擦頭上的汗,脫了手裡的白手套,對嚴來順道:“真的沒事,嚴隊長,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話,那這也太神奇了。市長的女兒一點事情都沒有,而那個小夥子也只是有幾處骨裂,而且看樣子還真是因爲身體承受了過大的壓力才導致的,那……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小夥子的身體該是堅韌到什麼地步……”
深吸一口氣,嚴來順也覺得這件事情不可思議,說出來都沒有人相信,從五樓跳下來的人會一點事沒有,接着一個從五樓跳下來的人卻只是幾處骨裂。
“那……鳳護士長,你覺得這個事情……”
嚴來順意識到,這件事該如何對外發布呢?如果就實情而說,公衆肯定不相信,但是總不能夠杜撰吧?
“嚴隊長說笑了,這是你們刑警隊的事情,我們醫院是管救死扶傷的。”護士長鳳紋麗也意識到這個事情的麻煩,而且,她也不知道這嚴隊長的口中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
救護車呼呼開往市立醫院,好在現在是深夜,道路是無比的暢通。但是,那救護車上鳴起的笛聲卻是讓一路上熟睡的人們驚醒了過來,心道這又是哪家半夜的病人?
而在事故發生的現場。消防隊的消防車姍姍來遲,卻也算是及時趕到了,幾輛消防車上的強力水槍還有天梯架着對爛尾樓大廈開始滅火。
幾乎已經從地下燒到了地上五樓的爛尾樓,這個時候也已經搖搖欲墜,周圍圍觀的住戶紛紛祈禱着爛尾樓千萬不要倒向自己小區的那一邊。
最後的結果還是令人欣慰的,應該說是在消防隊專業消防隊員的控制下,爛尾樓就在原地倒塌了下來,徹底的成爲了一片廢墟,火焰的氣勢也慢慢減弱了下來,但是那周圍依舊炙熱的溫度卻還在提醒着人們,剛剛此處發生的那一幕驚心動魄。
許多周圍的住戶看到這昔日就在自己窗外的爛尾樓,居然就這麼說倒就倒了,一個個也都紛紛唏噓不已。正好這個時候,市電視臺和報社的記者們都已經聞風連夜趕來了,又是攝像又是採訪。
現場的一些居民立馬就向報社和電視臺的記者反映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五樓跳下不死,徒手接人無傷,兩個人看起來都安然無恙的樣子,趕來的報社和電視臺的記者都不相信聽到的這些所見所聞。
記者們都以爲是大火干擾了這些人的思維,甚至產生了幻象。想想就可笑,又沒有超能力,如何能夠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沒事呢?
但是,一個人說不相信,兩個人說不相信,而當幾乎全部在場的圍觀羣衆都信誓旦旦地保證所言無虛的時候,這些攥寫過無數紀實報道的記者們也不得不相信了這樣的事實。
不過,當事人杜言已經離開了現場,他們想要採訪杜言已經不可能了。根據現場的採訪,這些記者寫了一些報道,但是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們也只好將這些報道先壓下來,等到找到當事人,採訪過後證實了以後再發。
大火漸漸熄滅了,本來平靜的夜卻因爲這場大火而變得不同尋常了起來。爛尾樓附近小區的住戶,都覺得這是一個神奇的夜晚,他們同時也見證了那麼神奇的一幕,這一幕終究讓他們終生難忘,杜言,一個神奇的小夥子,已經被他們深深地記在了腦海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