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很和諧,屋裡的璧人卻不是那麼融洽。
爲了我留下來,楊武這句話說得很心虛,他和季子是什麼關係呢,人家憑什麼爲了他留下來,他們說到底,只是曾經的嫖\/客和小\/姐而已,一夜過後各奔東西,各安天命。
然而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再度撞上了,因爲露娜有了更深的羈絆,知道了這個少女所做的一切之後,他覺得很心疼,不管出於哪個原因,男人的劣根性也罷,佔有慾也罷,好心也罷,他真的希望季子能夠留下來,不要再回到那個小島上當什麼巫女了,類似於巫女、修女、聖女這種終身不嫁的職業,太不人道了!
不管留在這裡做什麼都好,至少這裡還有很多人可以陪着她。
聽到楊武的話,季子的臉上沒有波瀾,也沒有開口,只是用眼神看着他,彷彿在說,這是你的家,我用什麼身份留下來呢。
楊武看着她的側臉,非常精緻,兩個大和的女人,祥子活脫脫就像是動漫裡走出來的名門大小姐,而季子則是完全符合大和撫子這個詞語,在家的時候總是喜歡穿着巫女服,看着她白衣緋裙的身影,他突然覺得心裡一揪,他發現季子長高了一點,現在應該有一米六出頭了,他才恍然想起來,眼前的少女,也只有十六歲啊,卻要肩負那麼艱難的使命,不行,他一定要把她留下來。
他認真道:“爲了露娜,你一定要留下來,她到了應該要去幼兒園的年紀了,就算你想獨自承擔她的一起,可是親人的陪伴呢,只有你一個人,偶爾也會覺得寂寞的吧,這裡這麼多人可以陪着她。如果你覺得住在這裡毫無付出令你覺得壓力很大,你可以幫李嫂承擔一些家務,也可以去醫院當醫生,甚至以你的年紀,還可以繼續去進學,只要你願意,世界是充滿可能性的,不要把自己困在小島上好嗎,村民們得到救治了,你作爲巫女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剩下的,是作爲人的責任,好好活着,開心地生活下去www.shukeba.com。”
季子的表情終於變了,她之所以會糾結到現在,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爲露娜啊,楊武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繼承了神社的神力,理應守在小島,但是露娜不應該陪着她一起,過這樣無趣的人生。
走出來之後,露娜對外面的一切產生了巨大的興趣,她喜歡電視機、喜歡遊樂場、喜歡冰箱裡取之不盡的小蛋糕,更喜歡這些善良的人們。
她說要離開,露娜的表情很難過,卻只是弱弱地問,能不能不要走。
想到這個妹妹,她就覺得很心疼。
正在這個時候,門悄悄地打開了,小胳膊小腿的露娜鑽了進來,一溜煙跑到了季子的懷裡,伸出手要求抱抱。
“怎麼了?”季子把她抱起來問道。
季子抱着露娜,就像是一個大的瓷娃娃抱着小瓷娃娃一樣,畫風可愛極了。
露娜舉着無敵可愛的臉問道:“姐姐,我們可以不走嗎?”
一想就知道,剛剛在外面,大人們肯定也對她展開了攻勢,她終於有勇氣說出自己的意見了:“我不想離開這裡,我喜歡這裡,喜歡爺爺奶奶、喜歡小文哥哥、喜歡阿武哥哥、喜歡安安姐姐、喜歡祥子姐姐、喜歡小小姐姐、喜歡凌夜姐姐,還有李奶奶和鍾爺爺,還有樂樂姐姐。”
她很認真地掰着手指頭數着,生怕遺漏了誰,確定沒數錯,才點點頭,可憐兮兮道:“姐姐,我們不要走好不好。”
季子的嘴角流露出一些苦澀,她很明白露娜和這裡的人相處了三個多月,感情深厚,肯定是不想走,可是,她怎麼和孩子解釋,她們應該用什麼身份留下來呢?
這裡是楊家,除了楊武的親人,就是他的女人,想到這個詞,季子有些顫慄,她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但是作爲一個巫女,違背神諭出賣初夜,她的心中已經充滿了瀆神的愧疚感,更別說成爲別人的女人,做一個相夫教子的正常人,至於楊武有衆多女人這件事,在她看來倒不算什麼,神明之間的關係還都是亂七八糟的呢。
最重要的是,她還沒有放下巫女這個身份。
楊武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他覺得她可能也並不是想離開,是因爲缺乏了一個留下來的理由嗎?
他苦思冥想該怎麼辦。
季子也在想該怎麼辦,想了半天,她問道:“露娜,如果我們搬出去住,但是留在華夏,你可以經常過來這裡玩,你願意嗎?”
她的意思是在華夏定居,但是前提是要離開楊家。
露娜疑惑道:“爲什麼我們要搬出去住呢?”
季子嘆了口氣,試圖解釋道:“這裡是阿武哥哥的家哦,我們不可以經常住在別人家裡的,就像你以前在鄰居家裡,不管玩多久,都要回家的,我們是朋友,但是不是親人,你明白嗎,親人才是應該住在一起的,就像我和你。”
“那怎麼樣才能成爲親人?”露娜又問道,表情似懂非懂。
“有些親人是天生的,有些親人是後面締結的,就像安安姐姐和祥子姐姐,嫁給了阿武哥哥,她們就成了阿武哥哥的親人,你明白嗎?”季子認真的解釋着,楊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確定這種教法不會教壞小孩嗎,什麼叫安安和祥子嫁給了我,兩個女人嫁給一個男人,容易讓她對社會的夫妻架構產生曲解的好不好……
露娜語出驚人道:“那我嫁給阿武哥哥就好了!這樣我和阿武哥哥就成爲親人了,我們就可以留在這裡了對不對?”她白淨的小臉上充滿了興奮,似乎是爲自己想出了這麼棒的主意而開心。
楊武和季子對視一眼,一起笑了,楊武摸摸露娜的頭道:“露娜,你還小哦,是不能結婚的哦,結婚是大人的事情呢,等你長大了纔可以哦。”
露娜的臉垮了下來,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突然指着季子道:“那季子姐姐已經是大人了,讓她嫁給你吧!”
房間一下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