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對殺手發起主動挑釁,只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指望對方真的有反應。
可萬萬沒想到,喊完之後,那道人影,竟然真的停住腳步,佇立當場,不走了!
凌薇頓時大喜,心中感慨着:“果然,神經病人的世界,常人難以理解啊!”
腦海中思索洛秋眉做的心理分析,嘴裡用不屑的口氣,繼續說道。
“據我推理,你從小缺乏家庭溫暖,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對不對?”
“雖然懂的方面很多,但都只是皮毛而已,根本不精通。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這些炸彈,真的是你做的麼?我可不信,應該是你的搭檔,那個化學老師幫忙的吧?”
聽到最後一條,殺手頓時大怒,大聲反駁道。
“胡說,那傢伙只是個傻X書呆,所有炸彈,全是我親手做的,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明真相的羣衆,見到此情此景,瞬間明白過來,捋胳膊挽袖子,打算上前拿人。
“好啊,竟敢出現在這裡,看我們不弄死你。”
“這種人渣,不用麻煩警察了,我們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面對羣情激奮的人羣,殺手視他們如土雞瓦狗一般。把自己的風衣一掀,只見膠帶縱橫交錯,綁着一塊塊土黃色的炸藥。
他冷冷一笑:“不怕死的就過來!”
人羣立刻止步,紛紛掉頭逃跑:“忽然想起來,老媽等我吃夜宵。”
“我家的狗難產了,得回去看看。”
凌薇跳下樹來,臉上毫無懼色,直面殺手。
她的風度做派,讓殺手看得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沒想到警察裡面,竟然也有一個不怕死的。”
凌薇伸出一根中指,鄙視道:“每年不知有多少警察,爲了抓毒販盜匪,犧牲在自己的崗位上,何必千百,你不僅是神經病,還是個井底之蛙!”
殺手頓時語塞,猛咳了幾聲,慘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病態的嫣紅。
緩緩擡起頭來,眼中爆出奇異的光芒,好像兩口深井。讓人看了之後,立刻被牢牢吸引,再也移不開。
凌薇神情有些恍惚,但有過“心如止水”的經歷,讓她在腦海深處,依然保留了一線清明。
粉拳緊握,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刺痛之下,立刻清醒過來。
殺手看得大驚,沒想到這小女警,意志如此強大,催眠術竟然對她無效!
他舉起右手,幽幽介紹道:“看看這裡,全機械操作,沒有一點電子設備。即使你動用了干擾器,也無法阻止我。只要大拇指按下去,砰,大家一起炸上天!”
凌薇驅車趕來的時候,沒想過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她正值青春年華,怎麼捨得死?
面對毫無理智和人性的兇徒,她生出一絲本能的惶恐,腳下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
殺手看出了凌薇心中的膽怯,頓時喜笑顏開,左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
“我得了絕症,沒幾天可活了,你的日子還長着。嘿嘿,怕了的話,就向我跪地求饒,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正調侃得起勁,忽見凌薇面露喜色,不由一愣:“小警花,你笑什麼?”
凌薇臉上綻出燦爛的笑意,指着殺手的身後:“嘿嘿嘿,我的幫手來了,你完蛋啦!”
殺手嗤笑道:“這種小把戲,還想……”剛說到這,卻發現自己緊握開關的右手,被一隻鋼澆鐵鑄般的手掌包裹。
只聽“喀拉拉”連綿脆響,五指碎成了粉末!
身上一輕,重重包裹着炸藥的膠布,被對方鋒利如劍的指甲劃開,直接卸下扔了出去。
殺手勉力回頭,想看看對方的長相,嘴裡叫着:“你是誰?”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扇得他像跳起芭蕾舞,在原地飛速旋轉。視網膜直接被打脫落,眼前一片漆黑。
接着胯下捱了重重一腳,身體像乘電梯似的,“嗖——”直竄雲霄。
擺平了殺手,林羽鴻上前幾步,將凌薇一把拽過來,揪住她的領口,滿臉怒容。
“小白癡,你給我記住,下次不許再做這種事,知道嗎?”
凌薇傻傻地望着心上人,這是林羽鴻第一次衝她發火。但她卻沒有半點怨念,而是滿滿的幸福。
眸中亮着小星星,心裡不停說着:“他在乎我,原來他是在乎我的!”
林羽鴻發了一通脾氣,見凌薇站着不動,擔心地伸出手掌,摸了摸她的額頭:“喂,不會是嚇傻了吧?”
凌薇這才反應過來,不管不顧,舒展雙臂,緊緊摟住林羽鴻的熊腰,將自己整個人貼了上去。
林羽鴻輕輕撫摩她的髮絲,心中暗想:“果然是嚇壞了,也難怪,警花妹平時雖然兇悍,但畢竟是個女孩子。”
想到這,瞟了瞟地上只剩半口氣的殺手,恨恨地踢出一顆小石子,將他直接斃了。
留着他,還要耗費人力物力搶救,送進特護病房。
然後準備材料、證據起訴,上法庭,宣判,再推到死刑室打針。何必走這麼多程序,糟蹋納稅人的金錢呢?
像這樣快意恩仇,多爽!
無數車輛呼嘯而至,警察、消防員、醫生護士,還有各種媒體的記者,將現場包圍得嚴嚴實實。
兩人正想離開,卻看見洛秋眉從一輛車中跳下,四處東張西望,神不守舍的樣子。
林羽鴻現在佔了理,毫不客氣地走過去,冷聲道:“哼,就因爲你嘴饞,差點害凌薇丟了小命,還有臉來!”
洛秋眉今天的確有錯,如果凌薇有事,她會抱憾終身。受了林羽鴻的教訓,只好保持沉默,不敢出口反駁。
“咦,認慫了?”林羽鴻頓覺心神舒暢:“哈哈,腹黑女,你終於落在我手裡了!”
連忙乘機痛打落水狗,正氣凜然地教訓道:“不說話就行了?你慚愧嗎,羞恥嗎,下次還敢不敢了?”
見好朋友委委屈屈的樣子,凌薇幫她打抱不平,向林羽鴻嘟起嘴巴:“幹嘛這樣說秋眉姐,她又不是故意的。”
幾人正說着話,忽然從旁邊過來兩個圍觀羣衆,流着口水問。
“凌警官,剛纔你說送泳裝照,還算數不?”
林羽鴻皺皺眉:“什麼泳裝照?”
凌薇二話不說,來了個連環飛腿,將兩人踹出去,栽進灌木叢。
轉頭向林羽鴻嘿嘿傻笑:“沒什麼,沒什麼。”
事情終於平息,無論是警方還是江城百姓,都大大鬆了口氣。
凌薇的聲譽再創新高,紅透半邊天,成爲街頭巷尾的熱門話題。
許多故事在民間流傳,什麼雙槍老太婆轉世,樊梨花的隔代弟子,哈利波特的同班同學。有武俠篇、魔幻篇、神話篇等等各種版本。
不過這些對於凌薇來說,只是浮雲而已。她推掉了官方的慶功宴,也沒參加宣佈結案的記者招待會,而是和林羽鴻一起,回到了春風街。
近來,秦霜月的生意越做越大,小樓中的幾間辦公室,已經容納不下所有員工。
正好農貿市場的二期工程,開始收尾了,所以匆匆裝修了一層,將公司整體搬遷過去。
江浩瀚和屠嬌嬌,買了一棟湖邊的聯排別墅,準備結婚。包租婆也興高采烈,搬去和女兒女婿一塊住。
現在這棟樓,只剩下秦霜月、林羽鴻小兩口,和楚依依母女,變得清淨了許多。
雖然身家過億,但秦霜月依然選擇留在這裡,沒有搬家的打算。因爲,這裡有她最難忘的回憶。
樓頂已經擺好桌椅,各式菜餚的香味撲鼻而來。幾天都沒有好好吃喝的林羽鴻和凌薇,頓時勾起了饞蟲,“咕咚”,嚥下口水。
天台上一片和諧景象,楚依依和程雅靜,在忙着炒菜煲湯。
秦霜月和葉瑤相對而坐,人手一臺ipad,正在勾心鬥角,探討合作事宜。
熊孩子慕容瀾,追着忽高忽低的血鴉,玩得不亦樂乎。梅姨在一旁關照,滿臉慈愛。
見到林羽鴻,慕容瀾丟下鳥兒,歡快地奔過來,大聲叫着:“爸爸回來了,抱!”
“刷——”瞬間冷場。
林羽鴻無奈地抱起慕容瀾,在他腦袋上敲了個栗子:“不是跟你說,有其他人在時候,不許這麼叫的嗎?”
秦霜月手掌一使勁,ipad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哀鳴。大小姐脣角綻出冷笑,心道。
“好呀,如果別人不在,就能叫了麼?壞小子,你要倒黴了!”
尾隨在身後的洛秋眉,掰着手指計數,發出一聲驚歎。
“一、二、三、四、五,從十四到四十,竟然都沒放過,嘖嘖,真是禽獸。哇,小孩都這麼大了,你懂事挺早的呀!”
凌薇連忙將洛秋眉拉到一邊,解釋道:“那個紅頭髮的,就是我說過的梅姨,小孩是瑤瑤姐的。”
“瞭解,瞭解。”洛秋眉隨意擺擺手:“我故意這麼說的,這叫做投石問路。待會只要看各人的反應,我就能猜出她們的性格,讓你有所針對,知道誰是敵人,誰是盟友,懂不?”
兩人正在嘀咕,秦霜月離席而起,以女主人的身份,向凌薇款款走來。
在路過林羽鴻的時候,故意撞了他一下,低聲警告:“待會再收拾你!”
熱情招呼道:“小薇妹子,快給我介紹介紹,這位美女是誰呀?”
凌薇還沒開口,洛秋眉主動上前,手託下巴,向秦霜月仔細打量。
“哎呀不好,這位美女,你患了焦渴之症。近來,是否覺得心中火燒火燎,晚上午夜夢迴之後,整宿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