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事件雖然以勝利告終,但卻留下了遺憾。鐵棒落入雲斯頓手中,竟然被他抹去靈識,成了死氣沉沉的頑鐵。讓林羽鴻心生愧疚,傷心落淚。
一件兵器,可以在戰鬥中泯滅消亡,那是最光榮的落幕。但聖猿棒的結局,卻讓人不能接受。
秦霜月畢竟不懂武功,對於這種異樣的情感,表示不懂。
但她天性聰慧,知道林羽鴻不好受,摟住心上人的腦袋,枕在自己飽滿高聳的胸前。
用紙巾給他擦拭淚水,動作溫柔,模樣可人,頗有些賢妻良母的架勢。
上官鳳儀如今的一身修爲,大半來源於鳳血鳴,武者和隨身兵刃的手足、戰友情節,她自然是懂的。
而這根鐵棒,和洛秋眉也大有關聯,心中惋惜。兩個女孩默然佇立,陪着林羽鴻一塊難過。
蘇冰焰與生俱來,喜歡鍛造兵刃、煉製法器。對於各種奇金異鐵,有特殊的感情。
這根鐵棒不知何故,竟然生出了靈識,屬於天生天養、鬼斧神工的大自然奇蹟。
如果摻入各種奇珍,傾盡心血,精心打造。蘇冰焰有自信,這件自己鍛造的兵刃,絕不會遜於前輩高人流傳下來的上古神兵。
看着懷抱鐵棒,眼淚汪汪的林羽鴻,她暗暗點頭。對這個外甥女婿的印象分,再次飆升。
柔聲勸慰:“好了,跟我說說這根鐵棒的來歷,說不定還有救。”
從秦漢身中戾氣,林羽鴻和洛秋眉深入湖底說起。接着是杜雲鵬叛變,幕後黑手雲斯文介入,大戰雲家護衛和雲斯頓的神念化身。
一路上談談說說,很快到了煙霞山莊,衆人都已接到傳訊,飛速趕來。
此時天色微明,程雅靜給遠航員工餐廳打過招呼。以最快速度,在微風習習的風煙湖畔,架起了長桌。
上面擺着幾十樣東西式俱全的主食、點心、飲品,算是一個簡單的自助早餐會。
蘇冰焰挑了幾張烙餅,胡亂捲了些培根、荷包蛋,往餐盤裡一擱。
又端了杯鮮奶,在湖畔向陽的草坡上席地而坐,動作乾脆利落,一派俠女風範。
大家愕然對望幾眼,紛紛拿起早餐,來到她身邊圍攏,衆星捧月一般。
梅姨身爲前輩,和蘇冰焰並肩而坐。秦霜月高興地眉開眼笑,緊緊摟着蘇冰焰的胳膊,一刻也不肯鬆開,好像生怕別人把小姨搶走似的。
少女時代母親早喪,父親續絃,給她帶來了無比沉重的陰影。
此刻依偎在蘇冰焰的懷裡,潛意識中,就是想重溫那久違的親情。
林羽鴻因爲身受重創,得到了VIP待遇,躺在藤椅上,由楚依依喂着稀粥。
他一邊喝粥,一邊安慰淚眼婆娑、撅着嘴巴的小丫頭。又陪小心、又扮鬼臉,好容易才把她逗得破涕爲笑。
衆人在秦霜月口中,聽過無數遍蘇冰焰的赫赫兇名,那位大小姐動不動就說。
“如果小姨在,你就死定了。”
“等小姨來了,讓她一巴掌拍死你!”等等威脅的話。
慢慢地,在大家的心中都形成了共同的印象。蘇冰焰身長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生性兇殘暴戾,殺人如砍瓜切菜,滅口是家常便飯。
可今天卻發現,蘇冰焰並沒有長着三頭六臂,也不是噴火的霸王龍。反而舉止瀟灑,意氣飛揚,讓人心生親近。
話匣子一旦打開就止不住,衆人紛紛介紹自己的身份、來歷。
說起和林羽鴻、秦霜月相識、相知的經過,事情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就像玄幻小說似的。
說着說着,聊到那次十萬大山的經歷。當聽到巨蟒自爆內丹,在洛秋眉的幻境中,蜷臥在主人的手心,含笑而死的時候。
蘇冰焰明眸泛出霧氣,扼腕嘆息:“可憐、可嘆。”
放下手中的盤子,舉起酒葫蘆,“咕咚”喝了一口。
又說到扎伊一家四口,被慕容恪用搜魂術弄成傻子。蘇冰焰銀牙緊咬,憤憤不平:“可恨可恨,氣死我了!”
“咕咚”又是一口。
最後林羽鴻說到,慕容恪被野人啃成森森白骨。自己單槍匹馬殺上門去,打傻慕容佳茗,火焚秀水山莊。
蘇冰焰仰天長笑:“哈哈哈,痛快,痛快,當浮一大白。羽鴻,你幹得好!”
說着,不管林羽鴻呲牙咧嘴的痛楚,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頭,表示獎勵。
舉起酒葫蘆,“咕咚、咕咚”連幹幾大口。神情慷慨豪邁,讓所有人爲之傾倒。
大家異口同聲地評價:“蘇堂主比那位傲嬌自戀、小肚雞腸、嬌滴滴的秦大小姐,要好相處多了!”
凌薇、洛秋眉和上官鳳儀,更是星眸放光,眼睛裡冒出大顆大顆的紅心,簡直把蘇冰焰當成了偶像。
暗暗發誓:“這纔是真正的巾幗英雄,我以後也要成爲這樣的人!”
見蘇冰焰左一口、右一口,喝得起勁,鼻中又聞到香氣四溢,林羽鴻不由來了酒癮。
端着空空的粥碗,嬉皮笑臉地伸手:“小姨,給我也喝一口唄。”
所有女孩集體反對:“去去,路都不能走,嘴饞什麼。”
林羽鴻強詞奪理:“書上說,酒精能殺菌、促進血液循環,幫助傷勢恢復。”
洛秋眉雙手叉腰,一聲冷笑:“哼,本神醫在此,你敢胡說八道?”
蘇冰焰脣角綻放笑意,搖了搖手中的酒葫蘆,發出“嘩嘩”的響聲。
“這酒是依據古方,用九九八十一種冷、熱相沖的藥草,經三年之功,精心釀製而成。入腹煉化之後,能增進內力修爲,我把它取了個名字,叫做冰與火之歌。普通人一口下去,立刻冷熱交替,五臟冰凍燒灼,暴斃而亡,你確定要喝?”
林羽鴻聽得直吐舌頭:“這麼牛,等傷勢好了,我一定要嚐嚐滋味。”
現場衆人都喜氣洋洋,只有葉瑤愁眉不展,程雅靜在旁邊陪着她傷心。
蘇冰焰今年芳齡二十六,僅比秦霜月大五歲,但她策馬江湖,縱橫西漠,閱歷豐富,立刻察覺到異樣。
好言安慰道:“葉總,你不用難過。修爲高絕的武者,對自己珍視的人,具備心有靈犀的直覺。這次我能及時趕到,救月兒脫險,也正是因爲如此。”
“我看那慕容連城,沒有絲毫焦急狂躁的之色,顯然對妹妹的現狀並不是很擔心。要不然,我也無法讓他自願退走,說明兩個孩子的境況還不錯。”
擺事實、講道理,一番話有理有據,讓葉瑤懸着的心兒,頓時放下不少。
滿懷感激地道謝後,又皺起眉頭,自言自語地說着:“這孩子,究竟藏在哪兒?怎麼也不來找媽媽。”
凌薇在旁邊聽見,連忙湊過來說:“瑤瑤姐,我現在有了新的想法,已經吩咐下去,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因爲慕容瀾失蹤的事,凌薇發動了全部關係網,本以爲兩個小屁孩,能有多大能耐,肯定是手到擒來,沒想到竟然毫無着落。
她是古道熱腸的性子,替葉瑤乾着急。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和同事們商量之後,都覺得除了加大搜索力度,沒有更好的法子。
最後靈光閃動,打電話到百歲神捕沐聲宏的隱居地,那座老幹探雲集的無名小山,求問對策。
果然,薑是老的辣。大家討論一會,迅速有了答案。
凌薇這才發現,自己和同事們的思路,都走入了誤區。
總以爲,慕容瀾千方百計,逃出慕容世家之後,是想回到媽媽身邊。
所以大批人力,都集中在星隕山莊到江城的路上。查詢機場、火車站,還有碼頭、高速入口等各處交通要道。
其實,這種想法是錯的。
小朋友根本不懂父母對子女那種深摯的愛,他們逃出家族,就像脫離牢籠的鳥兒,第一個念頭就是:玩,痛痛快快地玩過癮再說。
兩個孩子,一個六歲,一個九歲,如果天天四處溜達,肯定會引起關注,早就應該被找到。
可偏偏他們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就說明,兩人很可能待在鬧中取靜、與世隔絕的地方。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上門。
而且這送外賣的員工,也許並沒有見到人,否則必定生疑。
聽着凌薇的分析,大家都覺得很有道理。就是想不出,這是一處什麼地方,他們倆小屁孩,又在玩些什麼呢?
大家都在冥思苦想,忽然間,葉瑤發出一聲苦笑。
“我明白了,瀾兒平時總說玩擼啊擼的時間太少,三五天才能打上一局。現在有了好機會,他還不使勁玩個痛快?那位慕容家的小公主,肯定也被他帶上癮了。”
大家頓時恍然大悟,紛紛將目光投向林羽鴻,埋怨道:“都是這傢伙教的。”
林羽鴻見引起了公憤,不敢嘴硬,只得低頭認罪。
“我錯了,我不該教一年級的小朋友玩擼啊擼。”
批判了一會,衆人又開始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有電腦、有網絡,能住宿,我覺得像是酒店。”
“可是住酒店,不是要身份證登記的麼?”
林羽鴻聽着聽着,突然明白過來,小心翼翼地舉手。
“我……我猜出他們在什麼地方了。”
葉瑤“嗖——”地一下竄起來,完全失去了端莊優雅的風範,急吼吼地叫着。
“小弟,你快說!”
林羽鴻有些膽戰心驚:“首先聲明,說了之後,你們不許打人,我還殘疾着呢。”
衆女齊吼:“快說!”
“如無意外,他們應該在蝶戀花快捷酒店。”
“嗯?”大家集體愣住:“知道得這麼清楚,爲什麼?”
林羽鴻結結巴巴地說:“因爲……因爲我是白金VIP年卡會員,全國連鎖通用。瀾兒知道密碼,不用身份證,可以直接從自動取卡機裡拿房卡,完全無人化操作。”
“什麼,竟有此事!”
秦霜月目露兇光,步步逼近:“蝶戀花,一聽這名字,就是情侶和野鴛鴦的苟合之地。你竟然是VIP,還年卡、還白金?快給我從實招來,如有半點隱秘,定剪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