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鸞在家安安心心地當了幾天賢妻,清晨拎着籃子去菜市場,中午到警局*生靚湯。
至於晚上,更是精心侍奉,讓凌風念頭通達、身心舒暢。因爲老婆長年不着家,產生的一些小小怨念,都消散無蹤了。
有幾個剛從學校分配來實習的小丫頭,原本對局長美大叔有些想法。現在見到顧青鸞的絕世風姿,溫柔體貼的手段,都感到悲觀失望,完全失去了信心。
好好補償老公一番之後,爲了女兒的終身幸福,顧青鸞急不可耐地開始了行動。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雖然研究過秦霜月的資料,但面對面的交流,依然是不可替代的。
她要親眼看看,女兒的競爭對手到底有多優秀,然後避實就虛,找到弱點,扭轉乾坤!
這天一大早,顧青鸞誰也沒告訴,搞了個突然襲擊,到春風街登門拜訪。
初冬的清晨寒風蕭瑟,街道上空廖無人、一片靜寂。
路邊栽種着高大的法蘭西梧桐,金黃色的葉子紛紛揚揚地落下,將地面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絨毯,踩上去“咯吱”作響。
自從發達之後,秦霜月陸續將街上的百餘家住戶,還有幾十個店面,全部買了下來。
她想保持這裡的原始風貌,不加任何修飾。等將來年事已高的時候,可以追憶自己飛揚的青春歲月,還有初戀的甜蜜時光。
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陌生人的出現,引起了潛伏在暗處的護衛注意,立刻現身詢問。檢查過證件,才敬禮放行。
顧青鸞穿過長長的巷弄,剛踏入小院,就感應到暗香浮動,清幽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心神一爽。
在院子角落中,佇立着兩棵虯曲蒼勁的梅樹,繁花似錦,一紅一白,賞心悅目。
樹木下方,有一口八角水井。井欄用玉石琉璃砌成,上面篆刻着睡蓮、金龜、靈鰲、幽蘭等等圖案,精緻華美。
古樹是從梅園裡刨來的,琉璃井取自風煙湖底的上古遺蹟。爲了弄這兩件東西,花費了秦大小姐不少銀子。
這座院子,經名家重新設計、改造,由原本的粗俗簡陋,變得古風古韻。
顧青鸞並沒有關注景緻,她的目光,注視着正在井邊洗頭的秦霜月。
這是個仙子一樣的女孩,膚若凝脂,青絲如瀑。身穿一件荷葉邊的打底衫,俯低了身子,蠻腰似弓,呈現出完美的曲線。
手中拿着木勺,一邊打着寒顫,一邊舀起霧氣濛濛的井水,澆在錦緞般的秀髮上。
沖洗了十餘次之後,秦霜月放下勺子,手掌輕輕一捋,水珠淅淅瀝瀝地滑落。
螓首微擡,髮絲輕揚,就像天際飄忽來去的流雲。
這一剎那的風情,透着無邊的慵懶嫵媚,讓顧青鸞看得大爲驚豔。
口中輕呼:“人間竟有如此絕色,真是我見猶憐。”
秦霜月聽見聲音,連忙轉身望去,頓時美眸一亮。
只見面前的女子不施脂粉,娥眉淡掃,身穿風衣馬褲,英姿颯爽,傲氣沖霄,讓她看得心中暗贊。
用乾毛巾擦拭着頭髮,帶着好奇和傾慕,不停打量對方。
試探着問道:“這位漂亮姐姐,你找誰?”
聽了顧青鸞的自我介紹,秦霜月欣喜若狂。這可是手握重權的大靠山,竟然主動送上門,一定要好好接待,今後倚重的地方多着呢。
連忙將她迎上樓去,悉心伺候,嘴裡說着:“所有人都出去早鍛鍊了,就留下我看家呢。”
請顧青鸞在天台茶桌旁稍坐,取出珍藏的頂級咖啡豆研磨烹煮。又把牛奶加熱到六十度,過濾之後,用湯匙去掉表層的泡沫。
秦霜月先衝了一杯香濃的咖啡,放在貴客面前。然後舉起奶壺,皓腕輕點幾下,一朵四葉草形狀的圖案,立刻在杯中綻放開來。
牛奶和咖啡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讓人聞之慾醉。深褐和乳白兩種顏色交相呼應,平添了幾分魅惑。
顧青鸞看得連連點頭,讚許道:“小秦,你這咖啡拉花的技法,已經爐火純青,有大師風範了。”
秦霜月面露得意,口頭謙虛了幾句,在顧青鸞身邊坐下,挽起她的手臂,親熱地說着話。
“阿姨,叫我月兒吧。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好親切,我很小的時候,媽就去世了,真羨慕小薇有你這樣的好媽媽。要不,我認你做乾媽,好不好?”
望着秦霜月無助的眼神,悽婉的表情,顧青鸞心中酸楚。正想一口答應,忽然回過神來。
“不對,我今天是來搶女婿的,怎麼變成收乾女兒了?籲——真是個鬼精靈,很難纏呢。”
不好正面回絕,轉而關切地問道:“你爲什麼一大早用井水洗頭,以後會得頭痛病的。”
秦霜月無奈地聳聳肩:“洛神醫說,這樣做能讓頭皮緊繃,年紀再大也不會掉頭髮。我不像她們,有絕世武功,能青春永駐。爲了將來不讓老公討厭,只好多多保養嘍,吃點苦也值得。”
顧青鸞聽得很無語,暗暗嘀咕:“這丫頭爲了愛情,還真是蠻拼的。”
兩人隨口閒聊,秦霜月盛讚顧青鸞姿容超凡,氣質脫俗,是自己的偶像。
把凌薇也大大誇了一通,說她正氣凜然、鐵面無私,是江城幾千萬市民的守護女神。
顧青鸞聽得眉開眼笑,身爲母親的通性,聽人說兒女的好話,比誇獎自己更開心。
口中卻嘆息道:“唉——其實我不想她走上這條路,接觸的黑暗面太多、太兇險。”
秦霜月隨聲附和:“這倒也是,我同意。”
顧青鸞立刻把握機會,一把抓住秦霜月的手,情深意切地懇求道。
“一直以來,我都在給小薇物色武功高強、品格優秀的拍檔,小林這孩子我很中意。不知道你舍不捨得割愛,讓他加入*第九司,承擔保護世界和平的偉大使命。”
秦霜月心中大叫不好,笑容頓時在臉上凝滯。但人家連“保護世界和平”都說出來了,沒法公然反駁,只得絞盡腦汁地找藉口。
“這個……他們倆都是大大咧咧、丟三落四的性子,完全不能互補,我覺得做拍檔不合適。阿姨你要慎重考慮,別耽誤了大事。”
顧青鸞毫不在意地擺手:“別看小薇外表風風火火,跟女漢子似的,其實她文靜起來,也是很淑女的。”
剛說到這,就聽見院外的巷弄裡,響起隆隆的引擎轟鳴聲。
一輛通體火紅的重型摩托,從門口飛了進來。車身傾斜四十五度,在地面上劃出長長的弧線,尾氣瀰漫,砂塵四濺。
凌薇擡腳支住車身,滿臉興奮,使勁揮舞拳頭,嘴裡嗷嗷直叫。
“我贏了,我贏了!”
“希律律——”
馬嘶長鳴,林羽鴻騎着青龍駒,從院牆一躍而入,氣惱地揪着馬兒的耳朵。
“我嚓,比賽之前問你要不要放鬆,完全沒反應。跑到中間去開大,誠心的吧?”
青龍駒不好意思地低着頭,直打響鼻:“咴兒,咴兒。”
凌薇做了個鬼臉:“別找藉口,記得給我打一個禮拜的洗腳水,不許賴皮哦!”
看着秦霜月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顧青鸞羞得想捂臉。剛說女兒文靜、淑女,當場就被揭穿了。
倚着天台上的欄杆扶手,沒好氣地叫道:“你們兩個,給我上來!”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凌薇手搭涼棚,仰頭觀望,好奇地問:“媽,你怎麼來了?”
“刺溜”林羽鴻一哆嗦,直接從馬背上掉了下來。連忙爬起身,拍了拍塵土,嬉皮笑臉地問。
“姐……哦不,阿姨,吃了沒?”
不多時,衆人紛紛駕車回返,嘰嘰喳喳地走進院子,一同上了天台。
林羽鴻見到秦霜月那溼漉漉的髮絲,臉上顯出憐惜之色。搓了搓手掌,運轉真氣,幫她烘乾頭髮。
嘴裡還說着:“都告訴過你了,別信洛神棍的話,以後不要再折騰自己了。”
“竟敢罵我!”洛秋眉氣鼓鼓地衝過去,擡腳飛踹,踢完就跑,就像敏捷的花栗鼠,讓林羽鴻防不勝防。
衆女眉開眼笑,紛紛高呼:“打得好!”“踢得漂亮!”“真是解氣!”
“好呀,敢欺負我老公,給我站住。”
秦霜月從林羽鴻懷裡一躍而起,和洛秋眉在天台上嬉笑追逐。大家揮舞拳頭,給兩人加油。
顧青鸞左顧右盼,心中暗驚,現場女孩中,有的萌純可人,有的清麗秀美,有的雍容端莊,奼紫嫣紅,應有盡有。
“天,個個都是傾城絕色。比當年警校裡的那些鶯鶯燕燕,要強太多了,我家小薇壓力很大呀!”
後宮爭夫大作戰,是梅姨最喜歡看的節目,如果換了平時,她肯定拿出爆米花,邊看邊叫好。可今天有外人在場,身爲長輩,不能太沒譜沒溜。
連忙叫停,把秦霜月拖到顧青鸞身旁,語重心長地教育道。
“月兒,女孩子家要矜持一點。你是這裡女主人,別亂瘋亂跑。”
說着拍拍手掌,面向衆女道:“姑娘們,都行動起來,接客了。”
“噗——”顧青鸞一口咖啡狂飆出去,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哎呀!”身邊秦霜月被噴了個正着,全身都是黏糊糊的液體,驚得她哇哇亂叫。忙不迭地往屋裡跑,沖澡換衣服去了。
林羽鴻悲哀地一捂腦袋,心說:“都是些不省心的娘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