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鴻和上官鳳儀跟隨希莉亞深入匪巢。相處的時間越長，兩人對這個異域美女越發好奇。
古生物學家，東羅馬皇室後裔，哥薩克匪幫的蓋特曼，她到底還有多少身份？
通過這幾天的的接觸，雖然看不出希莉亞身負武功，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她絕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花瓶。
這裡是雪域冰原，即使是膘肥體壯的羅斯大漢，出門前都要用毛皮把自己裹得跟狗熊似的，否則也受不了。
可希莉亞卻是一身乾脆利落的騎馬裝，外面披的那件紫貂大氅雖然名貴，但她連釦子都不繫，奔行時隨風飄擺，很明顯不是用來保暖，而是扮漂亮的。
如果沒有相當高的修爲，在零下幾十度的氣溫裡，怎麼可能這麼瀟灑，早被凍成冰棒了。
不過林羽鴻和上官鳳儀並沒有畏懼退縮，他們倆能成爲知交好友，心心相印，不是沒有原因的。
兩個人性格很像，藝高人膽大，喜歡以身涉險、以不變應萬變。
反正我們就站在這，你儘管出招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啥可怕的。
不愧是女匪首，希莉亞剛過谷口，一羣白鬍子老頭就迎了上來。
手裡端着托盤，裡面用木碗裝着烈酒、羊乳和奶酪，嘴上還哼哼唧唧地唱着小調，應該是當地土著迎接貴賓的規矩。
希莉亞接過三隻碗來，分別抿了一小口，算是走個過場。
林羽鴻在旁邊攛掇：“感情深，一口悶，你這樣多沒意思，快乾了它們。”
“說得好，要不你來吧。”希莉亞屈指輕點，指了指林羽鴻。
圍觀衆人正眼巴巴地看着，滿臉期待，見匪首將這個榮譽給了旁人，頓時失落長嘆。望向林羽鴻的眼神，充滿了羨慕。
“我嚓，真要喝啊？”
在所有人的虎視眈眈中，林羽鴻無奈拿起碗來，如長鯨吸水，一飲而盡。
“烏拉——”
衆匪齊聲歡呼，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林羽鴻拖下馬來，扛上肩頭。吆喝着口號，向村莊走去。
林羽鴻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扭頭好奇問道：“這是要鬧哪樣？”
希莉亞一本正經地解釋：“你幹了我喝過的三碗酒，就是我指定的小情人，去洗乾淨等着洞房吧。”
林羽鴻半信半疑：“我嚓，還有這好事，難道搶親也是這裡的傳統文化？”
其實希莉亞在信口胡說，依照哥薩克的規矩，首領會把酒賞賜給最英勇的戰士。如果有人不服，儘可以挑戰他。
今夜爲了希莉亞的到來，舉辦了歡迎晚宴，不僅有美酒佳餚，還有土著姑娘唱歌跳舞。
可林羽鴻沒空享用這些，他被希莉亞陰了，自從宴會開始，就一直沒閒着。
不斷有彪悍的土匪過來挑戰，比完刀法比弓箭，比完木槍比火槍。還有騎術、摔跤、水裡憋氣等等五花八門的玩意，忙得腳不沾地。
乘林羽鴻無暇他顧，希莉亞端着托盤來到上官鳳儀面前，裡面放了兩隻牛角杯，裝着鮮紅的葡萄酒。
此外，還有肉脯、奶酪棒、無花果乾等等零食，很符合女孩的口味。
“嚐嚐看，都是純天然的，味道不錯。雖然你身在華夏頂級的名門世家，但這些窮鄉僻壤的土特產，也未必能吃得到哦。”
“什麼！”
上官鳳儀剛叼了一根奶酪棒在嘴上，聽見這句話，“咯噔”一下，將奶酪咬成兩截，神色微變。
“我是暹羅和西方的混血，不是華夏人。”
希莉亞笑着擺手：“得了吧，你再否認，就是侮辱我的專業。一字板肋玉麒麟是西漠異種，近三十年來只捕獲過一匹，被蘇冰焰送給了外甥女的男朋友，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籲——”上官鳳儀長長出了口氣：“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那麼我的身份，肯定也知道嘍？”
“那當然。”希莉亞點點頭：“上官世家的雙驕之一，水龍吟九霄，鳳血鳴蒼穹，果然英姿颯爽。不愧是被江湖公認，繼蘇冰焰之後，最有潛質的女子高手。”
上官鳳儀連連搖頭，手掌悄無聲息地握上了劍柄，目光深邃，口中淡然道。
“過獎了，公主殿下對我們的情況瞭如指掌，我卻對你一無所知，相比而言，你纔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希莉亞無奈地嘆了口氣：“唉——我就知道會這樣，別緊張，把劍放下，我對你們沒有任何惡意。”
剛說到這，只聽身後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還有憤怒的吼聲。
“呼呼呼……還敢說沒惡意，竟然坑我。要不是我有兩把刷子，非讓車輪戰累死不可，說好的洞房呢？”
兩女轉頭一看，只見林羽鴻一臉氣急敗壞，怒叱希莉亞不講信用。
希莉亞遙指村落中最高大、最顯眼的一間木屋，向林羽鴻眨眨眼。
“我的住處就在那，今夜門不上鎖，等你哦。”
就算林羽鴻再傻，也不會在同一個坑裡栽進去兩回。這金絲貓就是個母妖精，謊話張口就來，分分鐘把你賣了。
再說了，旁邊還有上官鳳儀盯着呢。所以林羽鴻絕不上當，毫不猶豫地拒絕。
“免了，你名花有主，我是有婦之夫。就算你是仙女下凡，我也不會背叛鳳儀的。”
上官鳳儀向嘴裡丟了一顆無花果乾，不滿道：“你們打情罵俏，別把我扯上。”
希莉亞擡起左手，看了看戒指，帶着一點小委屈，聲音嫵媚地說道。
“雖然我有了男朋友，但是還沒讓上帝見證呢。我的身體和心靈都是自由的，有權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得了得了，別跟我扯這個。”林羽鴻不耐煩地擺手，心中暗想。
“你分明就沒誠意，如果真有那意思，怎麼可能當着上官鳳儀的面，做出這麼明目張膽的邀請。可以學孫悟空的師父，在腦門上敲三下，或者塞個小紙條嘛。”
正色道：“說說你真正的身份，還有此行的目的，看看大家有沒有合作的可能。如果再遮遮掩掩，我們就一拍兩散，各走各路。”
希莉亞伸手一指場中飲酒作樂，載歌載舞的人羣：“那好吧，就從他們的身份說起。”
“哥薩克人，其實不算一個真正的民族，在突厥語中，它的意思是自由自在的人。”
“最早的哥薩克，是從蒙古金帳汗國逃出的奴隸，穿越茫茫冰原，來到西伯利亞這片莽荒的土地，建立村寨和部落。”
“經過數百年時間，不斷有從*下逃跑的人加入。他們平時採集打獵，耕作土地，放牧牛羊，也搶劫商隊貨船，襲擊官兵，漸漸形成了規模。”
“哥薩克中，有來自各國、各民族的人，斯拉夫人、韃靼人、高加索人、奧斯曼人，融合交匯在一起，形成了自己的特殊族羣和文化。所以我才說，這是研究人類民族和社會發展的活標本。”
“後來，各國君主都看中了他們驍勇善戰，用美酒、珠寶和土地引誘，僱傭哥薩克爲自己賣命。”
“哥薩克曾經幫助波蘭、羅斯、蘇維埃、德意志等等各種勢力打仗，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而他們自己，也戰死了數百萬人。”
“到最後，他們被所有人切齒痛恨，經過幾次驅逐和屠殺，現在殘存的野生哥薩克，已經很少很少了。”
“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從圍剿的軍隊手中，救下了這個族羣，所以才被他們尊爲蓋特曼。”
上官鳳儀冷冷道：“很顯然，你這個首領當得很不稱職。他們現在仍然在攔路搶劫、綁架勒索，你怎麼不管！”
希莉亞微笑道：“我救下他們的時候，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從今以後，他們必須尊重我，還有我的朋友，至於其它問題嘛……”
說到這聳了聳肩：“我是個古生物學家，只關注自己的學術，又不是救世主。那些人的性命，與我何干？”
“我嚓！”
林羽鴻和上官鳳儀聽得變了臉色，差點破口大罵，難道活生生的人命，還沒有你的學術研究重要嗎？
看到兩人臉上的表情，希莉亞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隨口解釋了幾句。
“比起現代的匪幫，哥薩克還算是有原則的，從不欺負貧民，搶劫的時候也絕不會濫殺無辜。綁架後有酒有肉，對人質招待得不錯，收到贖金立刻放人。這些年來，死在他們手下的，其實沒多少人。”
越描越黑，平常接觸的時候看不出，可一到關鍵時刻，表面優雅、內心冷血的貴族範兒就會讓人覺得討厭。
恐怕在這位末代公主殿下的心裡，根本沒把那些可憐的受害者當人看。
林羽鴻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直接越過：“好吧，現在可以和我們說說，那條龍是怎麼回事了吧？”
“當然可以。”提到自己的本職專業，希莉亞頓時神采飛揚，引經據典，悉心介紹。
在幾年前，希莉亞看到一份資料，是衛星拍攝的照片。在貝加爾湖水面下方，出現一個黑色的圓形巨圈。忽東忽西，飄忽不定。
按照專家的解釋，這是湖底沼氣上升，造成的自然現象。
但希莉亞卻生出興趣，進行了廣泛的調查。根據人們口口相傳，還有典籍上的記載，她發現這一現象非常有規律，大約每十二年會出現一次。
她還在尋訪中，找到了幾個目擊者。他們一致聲稱，絕對不是什麼沼氣，而是一頭長達百米的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