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拉鋸戰持續了四天。每天都是我們把事先悄悄吸收的奧德股份拋出去猛砸,大肆拋售,讓小股東們感到恐慌繼而跟着拋售,然後李正堂護盤買進。這樣,李正堂手裡的股票越來越多,不過他的虧損的卻越大。
一切都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着。管博也從總部打來電話,表示對現在的結果很滿意。我和李正堂秘密商量後,決定把這樣的佯攻再持續三到五天。
但是到了第四天,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
在我們努力佯攻了一上午後,已經把股票價格拉低到了十一塊一毛錢了。這個價位已經是距離奧德股東們心裡防線僅僅一步之遙。如果我能把奧德的股票價格打壓到十一塊歐元一下,並且繼續保持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用不了太長,那麼李正堂就真的輸定了。
按照計劃,下午的時候李正堂開始出面護盤。
可是這個時候,股市卻出現了異常地波動。
“肯定有人在介入!”伯恩眯着眼睛盯着屏幕,他的語氣非常堅定。
我皺眉:“是不是國際上的那些炒家?看到奧德這潭渾水,想跑出來渾水摸魚?”
這幾天股民散戶手裡的股票已經被我和李正堂吸收得差不多了,但是那些國際上得炒家們卻開始介入了,這個時候正好是他們趁火打劫的好時候。他們手裡的也囤積了相當數量的股票,但是他們一直在觀望,他們要看清楚我們雙方到底哪一方更強勢一些,然後再和最後的勝利者站在一一起,幹掉另一方。
這些傢伙跟那些散戶股民不一樣。對於小散戶,只要簡單利用一下媒體的輿論和宣傳,就可以輕易地對他們的心理製造足夠地恐慌,讓他們跟着我們的步調拋售或者買進。
但這些炒家個個都是專家,人人都是投機的高手,他們的耐心和判斷力要強得多。甚至於到了關鍵的時候,他們的力量足可以左右最後的戰局。
伯恩立刻仔細思考了一下我的想法,然後搖了搖頭道:“不太像,對方似乎是有預謀的。”
隨即,伯恩指給我看了一些數據。
今天上午的股票價格已經跌到了十一塊一毛錢。按照管博的說法,希望我們能一下子把價格打到十一塊以下。當然我不可能真的那麼做。所以我對管博說,我們手裡的資金已經不多了,現在還沒有逼得李正堂彈盡糧絕,換句話說,現在還不是最後決戰的時刻。如果硬要現在把價格輔導員下去,雖然可以做到,但是明天李正堂就可以在把價格撈上來。我勸告管博要忍耐,現在只不過是雙方在作試探性的攻擊,都是在試圖消耗對方的實力,想摸進一步清楚對方手裡到底有多少籌碼,多少資金。
管博立刻被我說服了。於是我讓伯恩馬上收手,同時反過頭來小口小口的買進奧德股票,再次將股價拉高。
這種辦法就像是釣魚。我們的計劃就是每天讓股價下跌三步,然後再上漲一步。我
們先拋售,然後等李正堂出面護盤,再買進。等到了第二天就再次循環這個過程。就好像釣到大魚的時候,不能一下子用太的力氣拉釣竿,而是拉一段再放一下,慢慢的把這條大魚釣上來!
可是現在的情況出了問題。
我已經讓伯恩收手了,奧德的股票卻還在下滑,股市上也出現了幾個比較大的買單,我知道是李正堂出面護盤了,可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拋售的浪潮卻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李正堂的幾個買單立刻就被消化掉了,並且還有人在不斷地拋售。這些拋售明顯不是散戶們的行爲,而是有計劃的行爲!
我忽然覺得自己被一種恐懼感包圍着,好像有個人一直在暗中窺視着我。
有人插手了!
伯恩的眼睛裡露出興奮的目光:“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管對方是誰,但是很明顯,他的這種做法對我們非常有利!我建議,立刻把手裡的股票全部拋出去,這樣一來今天甚至有可能把股價壓到十塊錢!”
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我卻不敢這麼做!媽的,這到底是誰幹的?
我閉着嘴巴沒有回答伯恩,只是瞪着眼死死地盯着電腦屏幕上跳動的數字。
“已經。已經十一塊錢了。李正堂頂不住了!”伯恩興奮的大叫。
“閉嘴!”我忽然大吼了一聲,把伯恩嚇了一跳。我眼裡滿是血絲,目光相當陰冷。
皮埃爾在一旁忍不住也說道:“我認爲伯恩的話很有道理。”他吸了一下他那標誌性的鷹勾鼻子,此刻這個財務出身的傢伙居然還保持了一絲冷靜。
他看着我冷靜地說道:“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機會。我們手裡的可用資金還有一億多,這筆錢就是計劃在出現異常情況的時候使用的。很明顯,這個異常情況已經出現了,也就是說到了該使用這筆資金的時候了。如果現在我們做出一副窮追猛打的姿態把錢全部砸進去,那麼很可能就能今天逼迫李正堂投降。現在這個時候分秒必爭,可是很明顯那些人是在幫助我們,今天能把股價一口氣打壓下去,說不準明天那些奧德的小股東們就會上門來兜售他們的股份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腦快的運轉着。我承認不論是伯恩還是皮埃爾的話都沒錯。可是我絕不能那麼做,如果我那麼做了,李正堂完了,我也就跟着一起完了!
我的臉上依然是一副很嚴肅的表情,然後我臉色鐵青着對伯恩發出了一個簡短的命令。
“馬上買進!把今天的可用資金全都用進去,護盤!”
“你瘋了!”伯恩忍不住大叫了一聲,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皮埃爾也睜大了眼睛瞪着我,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我壓制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沒有瘋!我現在命令你,伯恩先生,立刻買進!有多少買多少!絕不能讓股價再這麼跌下
去了!”
“可是。可是你這是在幫助李正堂!”伯恩還是用一種近乎要崩潰的目光看着我。
我冷靜地看着他,然後用低沉的聲音道:“我再重複一遍,伯恩先生。我的命令是馬上買進!”
“上帝啊。”皮埃爾忍不住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管博會殺了我們的。”
我冷冷地看着這兩個相處時間不長的部下,閉着嘴沒有再說話。
我承認他們兩個都是人才,也是很衷心的部下,可是我現在的心裡想法卻不能對他們說。
我甚至都不能找一個理由出來敷衍他們或者乾脆欺騙他們一下。
首先,我現在根本沒有一個好的理由。這是實話。我怎麼跟這兩個人解釋我爲什麼要幫助李正堂護盤?難道要我大聲地對他們宣佈:“我是李正堂的人!我是臥底!”?靠!
其次,我完全不需要對他們作什麼解釋。他們都是我的下屬,雖然他們對我的命令表示懷疑,但是我畢竟是領導,我沒有義務也不需要對他們作出解釋。一個好的領導,永遠不要對你的下屬解釋你某個行爲的理由,因爲這樣會顯得你很無能,不夠強勢。你只要發佈命令,並在重要時刻作出決定就可以了。其他的,千萬不要解釋,讓他們自己去猜吧。
而現擺在我面前的最大問題是。我該怎麼對管博解釋?
我冷冷的看着伯恩按照我的命令開始買進,他的臉色鐵青,但是又沒辦法,因爲我是他的上司,我的命令他只有執行。
我心裡嘆息了一聲,然後慢慢走出了房間。
出了門後,我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忍不住一腳把旁邊的一把椅子踢翻在地。
媽的,到底是哪個混蛋乾的!
當天股市收盤後,我馬上一個人離開。|經|典|小|說|網更新最快留下了房間裡面大眼瞪小眼的伯恩和皮埃爾。我知道他們有一肚子的疑問,事實上,從我到外面發了一通火之後再回到房間裡的時候,他們倆看我的眼神一直是躲躲閃閃的。
從頭到尾,唯一沒有說話的就是阿曼達。在我和伯恩以及皮埃爾爭論的整個過程,以及之後的整個下午,她都沒說一句話,安靜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我當然不會傻到認爲她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更不會認爲她跟我站在一邊。
我一個人離開了房間,我想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一下了。現在會有一個大難題擺在我面前。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嗯,不對,有可能不止一雙,可能是兩雙甚至更多雙。在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窺探着我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對我下手。我腦子裡馬上閃過一個念頭:找林嵐商量。
這個念頭的出現,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我突然發現,我內心伸出對林嵐的已經生出了一種根深蒂固的敬畏,在我的內心深處,我認爲林嵐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任何的難題放到她的面前,都可以馬上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