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啊,都不好找。”
不過提到舍利子,我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程潔,那麼可愛的程潔。就這樣死於非命,而我們現在都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了小姜姜,我今天在機場看到蘇城遠了……”我摟着姜晏清的脖子,突然想起了今天在機場的事,便提了起來。
姜晏清聽到蘇城遠的名字便很緊張,我話都沒說完他就打斷我,急切地問道,“阿滿,你沒事吧?蘇城遠有沒有對你們怎麼樣?”
我搖搖頭,“沒有,他就說了兩句話就走了。”
姜晏清眉頭皺起,“安穩了那麼久。現在又突然出現,以我對蘇城遠的瞭解,他肯定又有什麼陰謀!說不定崆峒印再次失竊的事情,就與他有關。”
我之前只猜想程潔的死跟蘇城遠有關,倒真是沒想到這一層。不禁有些好奇,“小姜姜,崆峒印是咱們東方的神器,蘇城遠一個西方人,他就算真的佔爲己有了,能有什麼用啊?”
姜晏清搖了搖頭。“我也說不上來,不過也不用擔心,因爲如果他要有所動作,天罰會制約着他,動靜大了。上面自然有人來對付他。”
“上面是哪裡啊?”
姜晏清擡頭看了看,言簡意賅地回答道,“神界。”木系節亡。
自從遇到姜晏清以後,形形色色的鬼我見多了,還沒見過神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電視劇上演的一樣。
不過提到神,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先前溫如瀾來攻打萬冥宮的時候,我似乎聽見陸湛君問過姜晏清到底是鬼還是神的問題,於是就隨口問道,“小姜姜。你現在還是鬼嗎?陸湛君說你已經成神了,因爲只有神才能步步生蓮。”
姜晏清笑着看了我一眼,“那阿滿你希望我是什麼?”
“你是什麼我都喜歡。”其實我內心裡還是希望姜晏清能夠成神的,因爲成神了,我就不用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讓他變成人了。
姜晏清捏了捏我的鼻子,“我當然是鬼啊,因爲我沒有肉體,所以就算修爲已經到了能夠成神的地步,沒有肉身,始終是跨不過那一步的。”
原來如此!
“這樣啊,”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裡已經下了決定。等生完孩子,我就找個藉口去西藏,找到千尋草,幫姜晏清變成一個正常人,一個有溫度不再冷冰冰的人。
程潔的父母和奶奶從醫院探望回來了,都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倒的茶也是一口沒動,一股濃重的悲傷氣氛充斥着每個人的心臟。
程潔一出事,姜晏清就會找了閻王,想找到程潔的魂魄查清楚,可因爲程潔她是佛的轉世,死後靈魂是不進入地府的,所以這條路根本就行不通。
我正想着的時候,程潔的媽媽突然開口道,“滿滿,你是小潔最好的朋友,她死前,有沒有什麼話留給我們?”
看着程潔媽媽充滿希冀的眼神,我真的很不忍心告訴她我也是連程潔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更加不知道她說過什麼。
程潔的媽媽本來還是無聲地擦眼淚,這下子直接哭了出來,“小潔啊,我可憐的小潔。”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遞紙巾給她擦眼淚,向她承諾道,“阿姨,您別哭了,殺害小潔的兇手,一定會被繩之以法的,小潔不會白死,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一定會查清真相的,請您放心。”
程潔媽媽淚盈盈地看着我,“真的嗎?”
我篤定地點頭,“您放心,我一定能給您一個交代。”
程潔的媽媽握住我的手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奶奶便拉着她寒暄,進而轉移她的注意力。
就算我沒有承諾程潔媽媽,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查清程潔的死因,纔不枉她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
我再回到發現程潔的那個衛生間,因爲發生了命案,警方要求我們不要破壞現場,所以那裡面直接都沒打掃過,滿地的血已經乾涸,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個奇怪的圖案。
我記得程潔死的時候是面對着鏡子的,雖然我不確定鏡子裡能不能得出來線索,但總是要試一試的。
我站在鏡子前,望着潔淨的鏡面出神,我記得以前在一部電影裡看到過,說鏡子並不是沒有生命冰冷的東西,相反,他們有自己的意識,像一個冷靜的見證者,記錄着發生過的一切,雖然他們不會說話,但是,他們總會找到可以說明的方式,告訴你它看到的殘忍真相。
以前我並不相信,但是在清河村的時候,那一次半夜醒來,看到鏡子裡的異象以後,我已經徹底地相信了。
程潔出事那天晚上,我是兩點半下的樓,所以只要提前半個小時下樓,說不定就能看到程潔死亡的真相。
當晚,奶奶給程潔的家人收拾了房間讓他們住下,我和姜晏清也回房睡覺,姜晏清抱着我,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很晚,然後我假裝很困的樣子打了幾個哈欠,姜晏清摟着我,吻了下我的額頭,然後說,“阿滿,困了就睡吧,晚安。”
我縮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直到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震動起來,我才睜開眼睛,姜晏清的臉就在我眼前,他閉着眼,眉頭不安地皺着。
“小姜姜?小姜姜你睡了嗎?”我試探着叫了兩聲,他沒反應。
我小心翼翼地拿開姜晏清搭在我腰上的手,他依舊沒醒。
我下牀,輕手輕腳地打開衣櫃,夾層有個紙盒子,裡面是程潔死前穿着的那件熊貓睡衣,上面沾滿了已經凝固了的血漬,這本來時警方破案的物證,被我給偷了出來。
我穿着熊貓睡衣,看了看手機,正好一點半。
扭頭看了眼姜晏清,沒醒。
我躡手躡腳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心突然狂跳起來,靠在牆上輕輕拍着胸口,“溫滿,別怕。”
默唸了三聲別怕以後,眼前的黑暗已經不足爲懼,我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找出程潔的死因!
我深呼了一口氣,便輕手輕腳地往樓下走,可能是心理作用,我竟然又聽到了那天晚上的“滴答”聲,一下一下,不疾不徐,很有規律。
這聲音一下子將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才覺得害怕了,可既然已經出現了“滴答”聲,我怎麼能放棄追查下去呢?
心“咚咚咚”地直跳,可我的步伐卻更加堅定。
下樓的過程簡直就像在走刀山,每一步對我來說都是不小的煎熬,走地大氣都不敢喘。
好不容易下了樓,才適應客廳的黑暗,就看見一個黑影,迅速地閃了過去,一下就不見了。
我死死地瞪着黑影消失的地方,高度的緊張讓我出了一頭汗,我下意識地捏緊睡衣口袋裡的碧落鏡,心裡叨唸着,“碧落鏡啊碧落鏡,我是死是活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一定要爭氣啊。”
黑影自剛纔那一下之後就沒有再出現了,我決定不繼續守株待兔了,便提步往衛生間走去。
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可是,就在距離衛生間不到三米的地方,衛生間的燈突然自己打開了!昏黃的燈光照在磨砂玻璃門上,印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看曲線像是女人。
我心裡一個激靈,直覺告訴我那個身影一定是程潔,這個判定讓我激動地連害怕都忘記了,三步並作兩步,奮力去拉衛生間的門。
可是明明沒有鎖上的門,卻怎麼也推不開!
我慌了,連忙拍打着門,不管不顧地叫道,“程潔,你開門啊,我是滿滿,你快開門,我來救你了!”
接着,一個縹緲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裡,“滿滿,你快救我快救我啊救我啊……救我啊……”
是程潔的聲音,尾音拖得老長,帶顫顫的迴音,聽得我腿肚子直髮軟,沒想到平時那麼活潑的程潔,竟然能發出這麼淒厲悠長的聲音。
我扳着門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不管自己抖成什麼慫樣了,壯着膽子迴應程潔,“程潔,你先把門打開,我一定會救你的,你別怕,打開門……”
我說完這句話以後,“啪”地一聲,衛生間的等被人給關掉了,一下子唯一的光亮也沒有了,我又重新陷入黑暗裡。
我重重地嚥了口口水,額頭的汗一顆顆往下滴,我顫抖着擦掉,手依然死死地抓着門把不肯放開。
“程潔,你還在裡面嗎?我是滿滿啊,我是來救你的啊。”
裡面再沒反應了,就好像我剛纔的所見就是一場虛幻一樣。
當下,我也不想其他,伸手去按外面牆上的開關,可是,沒有用!衛生間裡依舊一片黑暗。我不死心地連着拍了好幾下,依舊沒有任何作用。
這個時候我不可能天真地以爲是開關壞了。我的心再一次升上了害怕的最高峰,揪着心臟大氣都不敢出。
因爲我感覺到,我背後有個人,在對着我的脖頸吹氣。
一股陰冷,腐臭的氣息從耳朵後面飄來,灌進我的鼻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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