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送江澈去醫院!”說話之間,顧長風就快速離開了這條小路,不過是剎那的功夫,他就已經開着一輛車停在了這條小路的最前面。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顧長風示意讓唐寧放開江澈,唐寧此時只想着救活江澈,自然不會違背顧長風的指示,急忙就放開了江澈。見到唐寧已經放開了江澈,顧長風蹲***子,就將江澈背在了肩上,飛快地向車上走去。
“阿澈,你要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唐寧緊緊地攥着江澈的手,看到江澈的後腦勺還不斷有鮮血流出,她急得簡直要崩潰,她捂住江澈的後腦勺,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江澈的後腦勺依舊在流血。看着唐寧掌心那令人膽戰心驚的鮮紅,我也急得不行,縱然江澈現在還活着,可是,要是任他這麼一直流血,他一定撐不了多久的!
“顧長風,你能幫江澈止血麼?”我擡起臉,求助地看着顧長風問道。以前我受傷的時候,顧長風用舌頭舔幾下我的傷口,我受傷的地方,就能恢復如初。雖然顧長風舔江澈的傷口着實有些奇怪,但是,爲了讓江澈好好地活下去,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顧長風,求求你救救阿澈!”聽到我那麼問顧長風,唐寧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看着顧長風說道。顧長風沒有說話,他一隻手握住方向盤,一隻手伸向江澈,輕輕地覆在了江澈的後腦勺上面,他閉上眼睛,似乎在默唸着些什麼,我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江澈的後腦勺,發現他的後腦勺上原本受傷的地方,正在一點點癒合,發上沾染的血液也一掃而光。
“顧長風,謝謝你,謝謝你救了阿澈!”唐寧一臉的激動,無比感激地看着顧長風說道。
“唐寧,你不用謝我,我只是幫助江澈止住了血,他頭部損傷很嚴重,我就算是爲他止住了血,他也未必能夠向以前一樣活下去。”顧長風眸中浮起一抹黯淡,看着唐寧說道。
“他也未必能夠向以前一樣活下去?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唐寧僵立在原地,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看着顧長風問道。
見顧長風不說話,我不禁有些焦急,“顧長風,你說話啊,什麼叫做江澈未必能夠向以前一樣活下去啊?”
“或許,是我想多了。”顧長風沒有多說,只是專心致志地打着方向盤。學校離醫院很近,眼見的就已經到了醫院,我和唐寧也沒有再繼續追問顧長風,幫着顧長風把江澈扶下車,我們就快速向醫院裡面衝去。
急救室的燈一直亮着,唐寧小臉慘白,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急救室,我看着唐寧,既是心疼又是愧疚,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李曼衝我而來的,要不是我,江澈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唐寧,你放心,江澈一定會沒事的!”我緊緊攥住唐寧的手,想要給她一些安慰,我知道,我幫不了唐寧太多,可是,我願意一直陪在她身邊,與她一起度過所有的困難與波折。
“暖暖,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太固執,阿澈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唐寧雙眸之中氤氳着水霧,可是她卻硬是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她看着我,眸中盡是悔恨與痛楚,“暖暖,我和阿澈已經在一起那麼久了,他的心是什麼樣,我最清楚不過。其實仔細想想,他的確不可能真的對張文靜動心,因爲從我認識他開始,張文靜就一直在追求阿澈,但江澈卻從未正眼看過張文靜,那天晚上,阿澈說等我回家共進晚餐,未曾料到,我回家之後,看到的竟是張文靜和阿澈不着寸縷地躺在牀上的那一幕,阿澈那麼在乎我,他不可能那麼傻,傻到故意讓我發現他和張文靜那樣躺在牀上,所以阿澈,一定是被人給算計了。而我,被憤怒矇蔽了心智,竟然不願意相信阿澈,我們說過,要永遠相信對方的!暖暖,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阿澈,我爲什麼要往那條小路跑呢?我若是不往那條小路跑,阿澈也不會爲了救我被那個花盆砸成這樣!只是暖暖,我不明白,好好的路上,怎麼會出現那麼一個花盆呢!”
“唐寧,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風暖暖的錯,不管是那塊巨石,還是這個花盆,都是被我風暖暖給招來的!
這一刻,我對李曼恨到了極點,李曼,你有什麼事衝着我風暖暖一個人來就好,爲什麼你非要牽扯上別人!縱然人命在你眼中不值一提,你也沒有資格把人弄成這樣!
“暖暖,你說,若是,若是阿澈不在了,我該怎麼辦呢!”終於,唐寧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決堤。我輕輕地爲唐寧拭去眼角的淚花,也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問我自己,是啊,要是江澈真的不在了,我又該怎麼辦呢?這一世,我註定是愧對唐寧了,就算是我把自己的命給了唐寧,也無法把江澈給換回來!
“江澈不會有事的,唐寧你放心,江澈一定不會有事的!”這話我是在安慰唐寧,其實更是在安慰我自己,江澈不會有事的,他也一定不能有事!
“醫生,阿澈他怎麼樣了?”看到急救室的門打開,唐寧一陣風似地就衝了過去,她緊緊攥住醫生的胳膊,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髒兮兮的染滿血液,似乎是又覺得不妥,急忙把醫生的胳膊放開,一臉焦急地又問了一遍,“醫生,阿澈他究竟怎麼樣了?”
“若是病人24小時之內醒不過來,那麼就只能變成植物人了。”看到唐寧如此憂傷的模樣醫生心有不忍,但還是如實看着唐寧說道。
“植物人?植物人?”唐寧眸中滿滿的盡是不敢置信,“不,阿澈一定不會變成植物人的,他一定會在24小時之內醒來!”
“但願能夠出現奇蹟吧。”醫生沒有多說,嘆了一口氣,便和他的助手們一起離開了這裡。
手術完成之後,江澈便被轉移到了重症監護病房,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江澈,我心中愧疚氾濫成災。植物人……那麼鮮活的一條生命,絕對不能變成植物人!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除了帶給唐寧災難,什麼都爲他做不了!
“顧長風,你說江澈能在24小時之內醒來麼?”我看着顧長風,心懷期待,我想,若是顧長風說江澈會醒來,我一定會深信不疑。誰知,顧長風沉默許久,只是眸光復雜地對我說了一句,“暖暖,或許江澈一直沉睡,要比他醒來好上許多。”
“顧長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江澈一直沉睡,要比他醒來好上許多?我不懂!
“暖暖,記住,不要離江澈太近,也不要讓唐寧離江澈太近,我的朋友出了點事情,我需要出一趟遠門,可能得一個星期才能回來。”說着,顧長風將一顆散發着金色光芒的珠子放進了我的手中,“暖暖,情非得已,可以用這顆珠子來防身,好好照顧自己。”說罷,顧長風就急匆匆地向外面走去。
我伸出手,想要拉住顧長風的手,可是,我那麼用力地抓向他,抓住的,只有空氣。看着那挺俊的背影,我心彷徨,爲什麼我覺得最近的顧長風有些奇怪呢?朋友?什麼朋友需要顧長風花一星期的時間去陪伴?
靜靜地撫摸着手中的金色珠子,那珠子在我的掌心,散發出溫潤的金色光澤,暖暖的,令我的掌心說不出的舒服,可是,想着最近顧長風的所作所爲,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顧長風的那個朋友,該不會就是李曼吧?
不,我應該相信顧長風的,顧長風怎麼會用那麼長的時間去陪伴李曼,他心中只有我,不會對李曼話費那麼多心思的!這般想着,我心裡總算是舒服了許多。
只是,我不明白,爲何顧長風會說江澈醒來還不如沉睡,爲何他又會說讓我和唐寧都離江澈遠一點,唐寧那麼關心江澈的傷勢,她怎麼可能會離江澈遠一點?
好多好多的疑惑,我都想問顧長風,我掏出手機,按下顧長風的號碼,可是,電話那頭傳來的依舊是那一記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我沒有掛斷電話,只是像是傻了一般,一遍又一遍地聽着這個機械的女聲,不在服務區,不在服務區,爲何我覺得我和顧長風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呢?李曼說的沒錯,我的確是不夠了解顧長風,他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可是就算是那樣,我也絕不會把顧長風拱手讓給李曼!
夜,一點一點降臨,唐寧就像是石化一般,坐在江澈的牀前,一瞬不瞬地凝視着他俊俏而又蒼白的臉,而我就站在唐寧的身後,一動不動。我知道,我做不了多少有用的事情,我只是希望,當唐寧需要我的時候,我能夠陪在她身邊。
我以爲,我會一直一直這樣陪着唐寧等江澈醒來,但是半夜的時候,我實在是太困了,竟然迷迷糊糊地躺在旁邊的沙發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了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老鼠一般,因爲我實在是太困了,也沒有多加註意,繼續埋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