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啊……救救我……”低低的近乎絕望的聲音從隔壁的隔間傳來,我的心猛地一震,怎麼會有人求救呢?究竟是有人受了傷,還是真的遇到了什麼鬼物,想要把她的血吸乾?
有些事情,若是我沒有遇到,我自然可以置之不理,可是,既然遇到了,我就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死在我面前!我風暖暖不是什麼大慈大悲之人,我不過是無法做到心硬如鐵是罷了!
走出我所在的隔間,我發現,隔壁的隔間的門其實是虛掩着的,那隔間裡面,不時地有求救聲發出,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那求救聲越來越低。我猛地把門拉開,看到隔間裡的那一幕,我頓時呆愣在原地。
一個女子被李曼按在馬桶上,她雙眸圓瞪,拼命地掙扎着,但是,她的力道,終究不是李曼的對手,她的脖子,已經被李曼咬斷了大半,她的腦袋,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李曼注意到了我拉開了門,她猛地轉過臉,陰冷的眸光盡數向我臉上射來,當我看清楚李曼的臉,我頓時嚇了一跳。
前天我見李曼的時候,她的面容雖然有些僵硬,但是最起碼還是能看的,但是此時此刻,她的臉上皺紋溝壑叢生,就像是一張老樹皮,蒼老得可怕,在我的記憶之中,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這般蒼老而又恐怖的面容,而她那原本烏黑的長髮,此時也變成了如霜的雪白,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隨即,又趴回到那個女生的脖子上,大口大口地吸吮着那女子的鮮血,那副貪婪的模樣,像極了一隻餓狼。隨着她吸進去的血液越來越多,她的頭髮,也逐漸由雪白向烏黑轉變,我知道,要是她吸夠足量的血,一定會恢復原來的模樣。
因爲李曼的動作太過迫切的緣故,那女子脖子上流出的血灑落在了地上不少,一點一滴蜿蜒成一條細小的河流。看着地上越來越多的血,我意識到我必須趕快出手救這個被李曼咬斷了脖子的女子,否則,她必死無疑。可是,因爲我真的太過緊張了,我口中默唸的符咒竟然老是出錯。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把空氣中濃郁的血腥氣忽略,就開始默唸我在書法書上看到過的那些符咒,我以爲,憑我這半吊子的術法,頂多也就是讓李曼吸血的時候沒有方纔那般暢快,未曾料到,隨着我默唸着這符咒,李曼的身子竟然如同一隻風箏一般飛了起來,她的身體,劇烈地扭曲着,顯然她是痛苦到了極致,她死死地盯着那個無力地躺在馬桶上的女子,我知道,她很想吸她的血,但是我絕對不能讓她得逞。
“風暖暖,就憑你也想跟我鬥?!真是自不量力!今天,我就吃了你,讓你再也無法勾引長風哥哥!”說着,李曼的眸光就如同刀刃一般向我射來,她猛地揚起臉,嘶吼一聲,就如同一隻憤怒的獸,原本她那黑白混雜的發,在一瞬間變成了血紅,嗜血的紅,看到她這麼一副地獄羅剎的模樣,我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李曼,剛纔究竟用的是什麼邪術?她的發怎麼能夠在一瞬間變成血紅?!
更令我震驚的是,李曼的眼睛甚至整張臉都變成了嗜血的紅,她的脣,還在滴答滴答地滴血,那是隔間中被她咬斷脖子的那個女生的血,她的眸中,氤氳着無邊的怒意,“風暖暖,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我一定要讓你百倍償還!今天,就算是我魂飛魄散,我也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說着,她雙手的指甲如同雨後春筍一般迅速生出,她面目猙獰,陰笑着就向我撲來。
說實話,這一刻,我的確是被李曼這副不要命的模樣給震懾到了,我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時忘記了應該默唸些符咒或者做些別的什麼事去抵擋一下,只是愣愣地看着不管不顧地向我撲來的李曼。
我知道,接下來我一定會被李曼撕裂,但是未曾料到,還沒有觸碰到我的額頭,李曼的身子,就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地跌落到了地上。【本書其實,我也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雖然,我很害怕聽到顧長風會對李曼說,我的心裡其實有你。
“沒有!”顧長風的聲音之中沒有半絲的感情,“李曼,我從來都不曾愛過你!前世,今生,我都沒有愛過你!我的心,很小,只能盛一個人,有暖暖在我身邊,前世今生,我都已經完滿!”
我的心,很小,只能盛一個人,有暖暖在我身邊,前世今生,我都已經完滿!
顧長風的這句話,在我的腦海中久久迴盪,顧長風的情話,真的是很動聽很動聽,只是,我還能相信麼?
“長風哥哥,你真的好狠!狠得,令人絕望!”李曼血紅的眸中的某種堅持剎那之間四分五裂,一瞬間,她柔弱得令人心疼,忽然,她驀地一睜眼,眸中血紅逼人,所有的柔弱,都化爲刺骨的狠絕,“可是長風哥哥,就算是你喜歡這個賤人,你也休想和她雙宿雙棲!她遺失的那一魄,在我的手中,我得不到你,李淺這個賤人也休想得到你!我要讓她和我一起魂飛魄散!”
我的那一魄在李曼的手中?
這一刻,我的腦海中瞬間有無數畫面閃過。
暖暖,給我時間,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殺了李曼。
暖暖,我心中只有你,請你,給我時間……
難道,顧長風之所以離開我到了李曼身邊,還要和李曼訂婚,就是爲了取回我遺失的那一魄?
可是,若真是爲了得到那一魄,顧長風爲何這一刻又要與李曼翻臉?!
我不懂!
我轉過臉,看向顧長風,想要從他的眸中看出些什麼,可是,他就是那麼挺拔地站在原地,眉眼清冷,不帶絲毫感情地居高臨下地看着李曼,彷彿,世間種種,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看到顧長風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李曼眸中忽而浮起一抹恐慌與焦急,“那一魄呢?李淺的那個賤人的那一魄究竟去了哪裡?!”李曼狼狽地在地上爬來爬去,賣力地尋找着我那遺失的一魄的下落,可是找了半天,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
那一魄已經不在李曼手裡了?可是,不在李曼手裡,又會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