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我不禁大吃一驚,唐寧已經失去了江澈一次,若是再眼睜睜地看着百里澈死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會崩潰的!我急得直跺腳,我想要隔開這黑衣人的劍,可在這場夢中,我只是一個影,不管我怎麼着急,我都改變不了事情的進展。
“右相!”唐寧如同一陣風一般衝到百里澈的面前,她的動作太過,以至於我連反應的過程都沒有,匕首,狠狠地沒入她的胸口,她腿一軟,就差點倒在地上。但就算是這樣,唐寧還是快速地將手中的軟件狠狠地插進了那個刺客的胸口,那個刺客緩緩地倒在地上身子軟成了一灘爛泥。
可能是太疼的緣故吧,冷汗順着唐寧的額頭冒了出來,唐寧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手中軟件哐噹一聲落在地上,唐寧踉蹌了一下,急忙就扶住了旁邊的一棵大樹。百里澈見狀,急忙就上前扶住了唐寧,他皺眉,如玉的臉上浮起令人望而怯步的冰寒,“快去傳軍醫!”
“是!”四大影衛得令,一齊向軍營衝去。
“不要去喊軍醫!”唐寧有些彆扭地想要掙開百里澈的懷抱,“右相,我沒事,不用去喊軍醫,給我一瓶金創藥就好了。”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若是不及時處理,會死!”百里澈眉頭緊皺,但是路千年寒潭一般的眸中,並沒有多少的波瀾,“不管怎麼說,你都救了本相一命,本相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你自尋死路。”
“右相,我真的不需要看軍醫,你看,我現在並沒有什麼大礙,要不然,我跳幾下給你看!”說着,唐寧輕輕咬脣,果真就在百里澈的面前跳了幾下。或許是掙到了傷口的緣故吧,唐寧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一片,但她依舊是對着百里澈扯了扯脣角,“右相,你看,我果真是沒事的,還是不要麻煩軍醫了!”說着,唐寧就快速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我知道,唐寧不想看軍醫是因爲害怕自己是女子的身份暴露,女子不可進軍營,若是她的身份暴露,她就無法呆在百里澈的身邊了。可是唐寧,就算是你必須離開軍營,最起碼你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可若是你不讓軍醫處理傷口,任傷口潰爛發炎,你有可能會死!若是你死了,你就再也沒有留在百里澈身邊的機會了!
“不行!”百里澈快步上前,他用力地捏住唐寧的肩,“你必須讓軍醫爲你醫治!”
唐寧轉身,看着百里澈笑,眸中帶着一絲狡黠,還有一絲憔悴,“右相,你這般在乎我的傷做什麼?莫非你是斷袖?”
百里澈一怔,竟然不由自主地放開了唐寧的肩膀,此時,陽光正是明媚燦爛,一縷陽光灑在唐寧的小臉上,襯得她原本就瑩白細嫩的小臉更是清透如玉,微微扯脣,婉轉輕笑之間,萬般的風情氣韻流露而出,明妍得讓人根本就無法移開眼。
很久很久之後,百里澈想起燦爛陽光之下的這張明妍的小臉,還是會忍不住出身良久,只是那時候,早就物是人非,很多曾經深入骨髓的感情已經生生被他親手撕碎。
趁着百里澈恍神的空檔,唐寧快速撿起落在地上的軟劍,用盡全身的力氣,就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待百里澈追過去之時,唐寧早就已經將帳篷的門關死,就連軍醫來了,唐寧也絲毫沒有開門的意思。
夜、月、星、冥見百里澈被隔在了帳篷外面,作勢就要把門撞開,只是,他們還沒有撞到門上,唐寧虛弱的聲音就從帳篷裡面傳了出來,“右相,你不要想着讓人把門給撞開,若是軍醫非要爲我醫治,我只有在你面前自刎!”
聽到唐寧這麼說,百里澈的手微微顫了顫,夜、月、星、冥冷冷地站在帳篷門口,等待着百里澈的吩咐,沉默許久,百里澈淡淡對着他們吩咐道,“你們先回去吧。”
我沒有心情觀察百里澈太久,看到夜、月、星、冥四大影衛退下之後,我就急忙走進了帳篷裡面,此時,唐寧斜倚在牀上,她咬緊牙關,就狠狠地將匕首從自己的胸口給拔了出來,我知道她一定很疼很疼,因爲我聽到了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的聲音,我真的很想幫唐寧的忙,甚至願意爲她承受這所有的痛楚,可是我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
我看到唐寧輕輕掀開了她胸前的衣襟,不斷有鮮血從她的傷口處流出來,將她胸前的粗布衣衫染成了血紅一片,她顫抖着站起身來,從旁邊的櫃子裡面翻騰出一個通體碧綠的小瓶子,她拔開瓶塞,將瓶子裡面黃色的粉末灑在了她的傷口處,當粉末灑落在她的傷口上,劇烈的疼痛讓她疼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最*新章*節百*度zhuaji我看到唐寧這副模樣,心頭狂跳,我真害怕她會就這樣撐不下去。幸好,這瓶子裡的傷藥很管用,唐寧又往她的傷口處灑了幾下,總算是止住了血,看到唐寧的傷口不再流血,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唐寧爲自己上完藥之後,如釋重負,她無力地躺在牀上,顯然是疲憊到了極點。她睜着眼睛,忽然出聲道,“暖暖,我找到江澈了,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過得很開心很開心,你,現在好麼?”
聽到唐寧這麼說,我心中激動到了極點,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唐寧的手,問她一句,唐寧,你看到我了?
只是,當我走到她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唐寧的視線一直落在牀頂,她那副模樣,顯然不是看到了我,而是在自言自語。
“暖暖,我一定會和江澈白頭偕老,這一次,我再不會放手,暖暖,你和顧長風,也一定要幸福。”唐寧伸出手,頗爲吃力地扯過旁邊的被子,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知道,唐寧一定是累到了極致,我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唐寧的睡顏,唐寧比我上次在夢中見到她的時候,又瘦了許多,塞外的風沙很大,她來到軍營,至少也得有三個月的時間了,不過,她的皮膚,卻沒有被這塞外的風沙吹粗,她的小臉,依舊是白皙細膩,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
唐寧這一覺睡了很久,我眼睜睜地看着黑夜來臨,又看到太陽爬出了天邊,可是唐寧還在沉睡之中,看到唐寧蒼白的小臉,我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唐寧,唐寧該不會就這樣一睡不起吧?想到這裡,我伸出手就探向了唐寧的鼻端,可是我卻悲哀地發現,我什麼都感受不到,連唐寧是生是死都感受不到。
我心中正急得不行,忽然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我轉過臉,發現竟然是百里澈。百里澈依舊是一身勝雪的白衣,他的眉頭緊皺,眉宇之間帶着一絲不易覺察的焦急,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說長不長,卻足以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牽腸掛肚,百里澈雖然自己沒有覺察,但其實,他的心,卻早就已經不自覺地落在了唐寧的身上。
“阿寧!”百里澈快速向牀邊走來,我知道百里澈不會撞到我,但我還是識趣地站在了一邊,他站在牀邊,輕喚着唐寧的名字,見唐寧的小臉由昨日的慘白變成了緋紅一片,他急忙伸出手,向唐寧的額頭探去。
看到百里澈那副模樣,我知道唐寧應該是發燒了,他看着唐寧,眉頭皺得更是厲害了一些,他對着帳篷門口大聲吼道,“傳軍醫!”
“不要!”聽到百里澈的聲音,唐寧卻是猛地張開了眼睛,她的眸中,帶着一次無力的慌亂,他看着百里澈,焦急地搖着頭,“右相,不要傳軍醫,求求你,不要!”
“阿寧,你若是再不讓軍醫瞧瞧你的傷口,你會死知不知道!”百里澈的聲音之中帶着一絲急迫,“阿寧,若是你死了,本相會愧疚一輩子!”
“右相,阿寧不要看軍醫!”唐寧微微瑟縮了一***子,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阿寧不要看軍醫!”
看到唐寧這副模樣,百里澈若有所思,我想,他應該是想起了昨天唐寧所說的什麼自刎的話,他沉默許久,緩和了語氣,看着唐寧說道,“好,阿寧,本相不逼你看軍醫,但是阿寧,你總該讓本相看看你的傷口吧?”
“不用了右相,阿寧已經爲自己上過藥了!我用的金創藥很管用,我的傷口,很快就會好的!”唐寧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胸口,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一下。
“阿寧,本相與你都是男子,你這班遮遮掩掩的做什麼?難不成……”百里澈拉着長音,看着唐寧說道,“難不成……難不成阿寧你並非男子,而是女兒身?”
“右相,你在開什麼玩笑呢!阿寧怎麼可能是女兒身!”唐寧急忙爲自己爭辯道,她因爲太過着急,脖子上的喉結狠狠地動了幾下,盯着唐寧的喉結,我心中不禁失笑,唐寧這僞裝,的確是不錯,連假喉結都用上了。百里澈自然也看到了唐寧的喉結,他盯着唐寧的小臉,眸光更是深沉了一些,那張千年不變的清冷臉龐之上,竟有一絲我讀不懂的狼狽。
“的確,你有喉結,不可能是女兒身。”百里澈的眸光黯了黯,隨即伸出手,“既然你不是女兒身,就沒有什麼好遮掩的了,來,讓本相爲你上藥!”說着,手就已經探向了唐寧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