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火,怎麼會把令牌給了顧長風?奪到令牌號令魔界的軍隊,直接殺死顧長風和魔君不是更直接一些麼?
看着重火低垂的臉,我心中忽而生出一種想法,莫非,重火就是想要看顧長風和魔君顧曜父子相殘?他怎麼就這麼扭曲呢!
“暖暖,不要再鬧了,快點帶着顧子諾離開這裡!”顧長風看着我,冷聲說道。
“顧長風,我是認真的,重火真是壞蛋,他想要你和魔君死!”我見顧長風根本就不信我,我不禁焦急地說道,我擡起臉,看着魔君,“魔君,重火早就已經不再是重火了!要是你不信,你大可以掀開他臉上的青銅面具!”
“風暖暖,重火對我忠心耿耿,你休要污衊他!”魔君對重火的感情不同於一般的下屬,他的視線,淡淡地掃過重火低垂的臉,雖然眸中沒有多少的情緒,但是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對重火非一般的信任。
“風暖暖,你究竟是安的什麼心!今天是我和風大婚之日,你不祝福我們也就罷了,你何必非要刻意阻撓!”一直保持沉默的上官寶兒再也忍不住,純金打造的流蘇在她的額前晃啊晃,形成一種怨恨的弧度,她看着我,一字一句說道,“風暖暖,我知道你喜歡風,但是現在,風已經是我的丈夫,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纏着他!”
是啊,現在,顧長風已經是上官寶兒的丈夫,除了送入洞房那一步,別的禮節他們都已經完成了。不對,送入洞房這一步只是虛的,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連孩子都整出來了,今天入不入洞房,都已經是無所謂了。
“上官寶兒,我想你是搞錯了吧,我從來都沒有想要纏着你的男人,明明是你的男人總是對我糾纏不清!”我冷眼掃過上官寶兒的臉,縱然心痛難耐,但是在我的情敵面前,我是絲毫都不願意表現出柔弱的一面的,“上官寶兒,請你管好你的男人,我可不希望好好地睡着覺,他再闖進我的房間!”
聽到我這麼說,上官寶兒氣得臉都綠了,她看了一眼顧長風,臉上的柔順,裝的實在是有些扭曲,隨即她一跺腳,狠狠地瞪着我,“風暖暖,你真是不要臉,這樣的話,你都能說出口!”
“上官寶兒,請你搞清楚了,強闖民宅的人不是我,不要臉的人也不是我,而是你的丈夫顧長風!”聽到我這麼說,上官寶兒登時就憤怒到了極點,她再也無法剋制她心底的憤怒,揚起手,一巴掌就狠狠地向我臉上甩去,只是,她的手還沒有甩到我的臉上,就被上官爵緊緊攥住了手腕,“上官寶兒,我的女人,可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他的女人……
我不禁有些無語,怎麼又冒出了一個上官爵啊,這不是把事情越弄越糟麼!
“三哥,這個女人她根本不愛你,你幹嗎總是護着她!”上官寶兒秀眉緊擰,“三哥,你爲她付出這麼多,她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三哥,這不值,一點都不值!三哥,你還是醒醒吧!”
“上官寶兒,你最好搞清楚一個事實,我早就已經不再是你三哥!”說着,上官爵毫不客氣地狠狠地甩了一下上官寶兒的手腕,上官寶兒小臉蒼白,她踉蹌一下,差點倒在了地上。
“三哥……”上官寶兒見上官爵看向她的眸中沒有半絲的暖意,她眸中盡是不甘,狠狠地轉過臉,看着我一字一句道,“風暖暖,我知道你恨我和風在一起,但是你就算是恨我,也不該刻意破壞我和風的婚禮!風暖暖,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
上官寶兒越說越是激動,她似乎是忘記了方纔的教訓,說道激動處,她又揚起手想要甩我耳光,我從來都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兒,上官寶兒這麼囂張,我自然是要回擊的,只是,我還沒有回擊,就聽到嗤啦一聲巨響,我垂眸,卻見是上官寶兒精心縫製的大紅嫁衣,撕裂了一道大口。
新婚之日,嫁衣撕裂,是最最不吉利的事情,上官寶兒聽到聲音,也大驚失色,她緊緊地攥住她的袍擺,不敢置信地大聲喊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風暖暖,是你,一定是你這個賤女人做的手腳!你不想我嫁給風,所以你就處處阻撓我們!”
“阻撓你們?上官寶兒,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我風暖暖沒有這種特別嗜好!有些人在你眼裡是塊寶,可是在我眼中,連根草都不是!”說着,我不再理會上官寶兒,以最淡漠的語氣看着顧長風說道,“顧長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今天來,只是不想要你們父子之間的紛爭,便宜了別人罷了!”
“來不及了!”顧長風忽然高高舉起手中閃耀着紅芒的令牌,場外廝殺聲頓時此起彼伏,參加婚禮的賓客,都大吃一驚,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場空前盛大的婚禮,會變成一場廝殺。
黃金劍從顧長風掌中飛出,顧長風眸光冷凝,掌心一個反轉,將黃金劍緊緊攥在手中,就向魔尊顧曜衝去。
“顧曜,你殺死了我母親,我要爲她報仇雪恨!”顧長風沒有喊魔君顧曜父君,而是直接喊了他的名字,此時,我和顧長風相隔距離不近,但是我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蓬勃而出的恨意。我知道,一千多年以來,他一直恨着魔君顧曜,恨他殺死了他母親,也恨他對他的干涉控制。
顧長風手下的人,已經衝進了婚禮現場,和魔君顧曜手下的侍衛,廝殺在了一起,在魔界的這些年,顧長風已經培養了一批龐大的勢力,他現在雖然手持號令魔界軍隊的令牌,但是他並沒有召喚魔界的軍隊,或許,他選擇得到令牌之後再動手,只是不希望軍隊來幫助顧曜吧。
黃金劍帶着不可抵擋的力量,徑直地向魔君的胸口刺去,重火自始至終,都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絲毫沒有要上前阻擋的意思,就連魔君自己,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尹叔和幾個侍衛護在魔君面前,想要替魔君擋回顧長風的攻勢,誰知,魔君竟是一揮手,不可抗拒的力道將尹叔和那幾個侍衛衝開,爲顧長風留出一條通道,顧長風才能緊握着黃金劍,一步一步逼近魔君的胸口。
“顧長風,不要!你母親一定不希望你殺死他的!”我大聲對着顧長風吼道,但是顧長風此時只想殺死魔君,他哪裡能夠聽得進我的喊聲,我衝上前去,想要阻止顧長風,可我的速度與顧長風根本就是無法相比,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顧長風手中的黃金劍狠狠地刺進了魔君的胸口。
其實方纔,魔君明明可以躲開的,可是,他的身形卻是絲毫未動,那副模樣,彷彿他一直一直以來,就是在等着顧長風這一劍。
魔君被顧長風刺中之後,他手下的侍衛和顧長風訓練出的手下廝殺更爲激烈,鮮紅的血液,將這婚禮現場染得更是悽迷豔麗,那鋪天蓋地的紅,幾乎要將人的魂魄吞沒。
參加顧長風婚禮之人,大都是魔界的權貴,他們知道顧長風和顧曜都不是他們能夠惹的人,所以,他們大多數都是選擇了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廝殺,再加上權貴婦孺的逃竄,婚禮現場更是混亂一片,我不敢置信地看着顧長風手中的黃金劍,顧長風,就這樣刺中了魔君顧曜的胸口?
顯然,顧長風也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他眸光復雜地看着魔君顧曜,“爲什麼不躲?”他持劍的手,微微有點顫抖,我想,縱然他很恨顧曜,但是他們畢竟是父子,顧長風對顧曜,應該也存在除了恨之外的感情,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大哥,你怎麼樣?!”顧淵衝到顧曜面前,他眸中寫滿了焦急,可能整個魔界,就只有顧淵是真心關心着顧曜的,他的眼神,不可能做假。
“阿淵,不用管我,這一劍,是我應得的!”魔君顧曜脣角揚起一抹幽遠的笑,印象之中,魔君顧曜總是板着一張臉,眸中的冷意,讓人退避三舍,但是其實,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或許,千年前安陵溪不顧一切地愛上了他,就是因爲他不經意間揚起的那抹笑吧。“長風,是我親手殺死了你母親,我該死!你殺了我吧,你母親已經回不來了,我與其這般一個人孤單地活在世上,還不如和你母親一起消失!”魔君顧曜伸出手,緊緊地將手握在顧長風持劍的手上,手上用力,黃金劍就更深入了他的胸口一些。
“大哥,不要!”顧淵雙眸血紅,“大哥,你若是消失了,阿淵就也是一個人了!大哥,若是大嫂尚有意念存在這天地之間,她也一定不希望你這麼傷害自己!”說着,他伸出手,攥在鋒利的黃金劍上面,阻止魔君顧曜再繼續自虐。
鮮紅的血液,順着顧淵的掌心一點一點流下,黃金劍上面染上了一層瀲灩的紅,顧淵滿目悽惶,他定定地看着魔君顧曜,希望顧曜可以回心轉意,因爲他清楚,只要魔君不想死,誰都動不了他,而現在,魔君是在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