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時到如今,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冷眼看着顧長風,看到顧長風無辜而又純良的模樣,我忽然意識到了些什麼,如果,如果顧長風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顧長風,而是顧小白,他怎麼會知道那個孩子?!的確,剛纔上官朔是提過這個孩子,但是顧長風的這副模樣,顯然對那個孩子的事情瞭解甚多。
“媽咪,你要相信小白嘛,小白說的都是事實!”顧長風上前,他輕輕地搖晃着我的胳膊,就像是一個恣意撒嬌的孩子。
“小白?”我看着顧長風冷笑,“顧長風,耍我很有意思麼?你究竟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媽咪,你在說什麼?小白聽不懂……”
“媽咪?顧長風,你都是一千多歲的鬼了,你還有臉喊我媽咪?!你裝嫩裝上癮來了是不是?!”我沒好氣地甩開顧長風的手,“顧長風,你一直在裝白癡是不是?顧長風,看我被你給耍得團團轉,很有意思麼?!你是不是特別得意?特別有成就感?!顧長風,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聊!”
“媽咪,小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顧長風依舊是不願意承認他在裝白癡,他眨巴着眼睛,似乎眼睛上面,還蒙了一層迷離的水霧看上去好不可憐。看到顧長風這副可憐兮兮如同被凌虐的小白兔一般,我的心忍不住微微揪了一下,但是很快,我就開始鄙視自己,風暖暖,你怎麼這麼不爭氣,顧長風這廝,稍微裝可憐裝無辜一下,你就要繳械投降了?!
“顧長風,你不要再裝了!你這副模樣,看得我噁心!”顧長風這種人,他害死了我的孩子,還裝成一隻小白耍着我玩兒,昨天晚上,他還把我內個內個了,這樣的人,我一眼都不想多看。我轉身,快速向門外跑去。
“暖暖!”顧長風大聲地呼喊我的名字,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正常,聽到他這麼喊我,我忍不住停住了腳步,我緩緩地轉過身,看着顧長風冷笑道,“顧長風,你果然是在裝白癡!”
“暖暖,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會失去你。”顧長風眸光清明,他無比真誠地看着我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變成白癡了,先知能夠救活李炎,但是他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他要我的智慧。我把所有的智慧都給了他,就變成了那副白癡的模樣,可是昨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恢復了正常。暖暖,我想要告訴你,可是,你那麼恨我,我害怕我一告訴你,就永遠失去你了。”
“顧長風,你不用狡辯了,不管你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你欺騙了我的事實!”我怒氣衝衝地對着顧長風吼道。
“暖暖……”顧長風伸出手,他想要拉我的手,我急忙後退,不願意被他觸碰到,我看着他,心中涼到了極致,“顧長風,我由衷地請求你,請求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暖暖……”
“顧長風,我說過,我們之間,已經完了!”我決絕轉身,沒有再停留,如同一個瘋子一般,向門外跑去。我不想看到顧長風,我無法接受他的欺騙,更無法接受他讓我的孩子再次陷入險境,我和顧長風之間,是真的完了,我們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縱然,我不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我已經不再愛他。
我跑了很久很久,可能是心情太過狂躁的緣故,我跑了這麼久,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累。不知不覺之間,我竟然跑到了海邊,海邊並沒有幾個遊人,我躺在沙灘上,看着這潮起潮落,忍不住又想起了我和馮婧一起在海邊上曬日光浴的情形,那時候,馮婧頂着一張嬰兒肥的臉,朝氣蓬勃,她的眸光,飄向未知的遠方,滿滿的盡是憧憬,她對我說,暖暖,將來,我一定要嫁一個很帥很帥的男人,我要給他生一窩的孩子。
馮婧的確嫁給了一個很帥很帥的男人,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爲他生兒育女,她就已經悽慘地死去。
馮婧,馮婧……
我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馮婧的名字,我慌忙地握住別在我胸前的一枚胸針,這是一枚海豚形狀的胸針,當時,我看到馮婧戴在胸前,特別喜歡,這還是我從馮婧手中搶來的。
我緊握着這胸針,默默唸着符咒,希望能夠召喚出馮婧的魂魄,只是,我念了許久的符咒,都沒有得到絲毫的迴應,我不相信馮婧的魂魄會絲毫感受不到我的召喚,但事實證明,不管我念得多麼的賣力,馮婧都沒有迴應我。
爲什麼,爲什麼我會感受不到馮婧的魂魄?
難不成,馮婧已經魂飛魄散了?!
不,不會這樣的!我不會相信馮婧已經魂飛魄散了!
我要找到馮婧,我一定要找到馮婧,可是,我究竟該去哪裡尋找馮婧呢?
世界那麼大,那麼大,可我卻沒有地方可以去將馮婧尋找!
今天晚上,王導在他南郊的別墅舉行生日宴,我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他親自給我打電話,盛情難卻,我還是去了生日宴。
其實,去這場生日宴也好,在觥籌交錯中,忘卻所有的痛苦與無奈。今天晚上,我就好好放縱一次吧,不去想馮婧,不去想我那死去的孩子,更不去想顧長風,就讓我沉醉在這酒精之中,一醉解千愁。
今天晚上,去王導生日宴上的明星很多很多,陳朵朵、汪水水、韶華,還有很多演藝界的一、二線明星都去了。我拿過一杯酒,就打算一飲而盡,只是,我剛剛端起酒杯,就聞到一股子似有若無的鬼氣。
王導的生日宴上,怎麼會有鬼氣?
借酒澆愁的想法,被我徹底給拋諸腦後,我循着這一股子淡淡的酒氣,就向前面走去,未曾料到,我竟然走到了陳朵朵的面前!
“朵朵,你怎麼樣?你沒事吧?”汪水水拿過陳朵朵的手,關切地問道。原來,陳朵朵的手,竟然是不小心被劃傷了。看到陳朵朵手背上流出的鮮血,依舊在那鮮血之中,跳動着的濃郁的鬼氣,我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畫皮人!
前陣子生活過得太安逸了,我竟然把畫皮人這檔子事給忽略了!可是,就算是我沒有刻意去追求畫皮人這件事情,可是,這些畫皮人依舊是存在的,而且,他們還在迅速增長着,或許,我們身邊某個熟悉的人,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畫皮人!
“水水,我沒事。”陳朵朵衝着汪水水淺淺一笑,就要收回手,我急忙上前,捉住陳朵朵的手,當我將陳朵朵的手背翻轉到我面前的時候,她手背上的傷口,竟然已經癒合了,完全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朵朵,這是怎麼回事?”汪水水不敢置信地看着陳朵朵的手,“你的手剛纔不是受傷了麼?怎麼這麼快就癒合了?!”
“這……”陳朵朵一臉的欲言又止,顯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向汪水水解釋這件事情,或者說,她不願意告訴汪水水她是畫皮人的真相。
我看着陳朵朵,一字一句說道,“陳朵朵,讓我來替你說吧,你的傷口,之所以能夠這麼快癒合,是因爲你是畫皮人對不對?!”
“畫皮人?”王導也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動靜,他不解地看着我,“暖暖,畫皮人是什麼東西?究竟是人還是鬼?”
“確切地說,應該是鬼,只是,畫皮人的身上,穿了一層人皮!”我的視線,一瞬不瞬地鎖在陳朵朵的臉上,“陳朵朵,你就是畫皮人!”
“風暖暖,你不要血口噴人!我陳朵朵明明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變成畫皮人!”陳朵朵怒氣衝衝地對着我吼道,“風暖暖,你爲什麼總是喜歡針對我?你這麼做,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陳朵朵,暖暖說你是畫皮人,那麼你肯定就是畫皮人!我相信暖暖!”王導無比肯定地看着陳朵朵說道。聽到王導這麼說,汪水水嚇得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她急忙後退,與陳朵朵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陳朵朵注意到了汪水水的動作,她頗爲憤怒地吼道,“水水,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這是在害怕我麼?水水,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
“朵朵,我沒與害怕你,我,我只是想要去洗手間!”說着,汪水水就快速向洗手間跑去。
“陳朵朵,說,這裡還有沒有你的同夥!”我攥住陳朵朵的手腕,冷聲看着她問道。
“風暖暖,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陳朵朵依舊不願意承認她是畫皮人的事實,“風暖暖,我不是什麼畫皮人,我是活生生的人!”陳朵朵雖是這樣說,但是,她的另一隻手,卻是猛地化作一雙利爪,向我的胸前抓去。
“暖暖,小心!”王導大聲地提醒我道,我急忙掏出一枚銅錢,向陳朵朵的眉心扔去,陳朵朵慘叫一聲,濃重的鬼氣,就從她的眉心射出,轉瞬之間,她的整個身體,就只剩下了一張人皮。
“啊!”淒厲的慘叫聲從我身後傳來,我急忙轉身,卻見王導緩緩地倒在了地上。顯然,是一把利劍刺穿了王導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