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羣人總共有七個,六男一女。看模樣,外國人和柬埔寨人都有。他們的打扮,也是普通人的打扮,不過每個人的穿着和攜帶的戶外裝備都很好,看起來又不像是盜獵盜伐的匪徒。
這羣人也和之前的那個白人男子一樣,走到近前才發現了馮天策身旁還跟着兩隻豹子。豹子的行進路線本來就很隱蔽,這是一種生活習性,很難改變。再說還有林木的遮擋,不容易被發現很正常。
“幾位攔住我的去路,準備幹什麼?”
馮天策也漸漸有了火氣,無論是誰一天之內被人兩次用槍指着,心裡都會不高興的。所以,他說話也不就怎麼客氣。
那羣人已經衝了上來,雖然人人手裡有槍,但看着兩隻豹子心裡還是有點發虛。而且同伴爲何請求攔下此人他們不瞭解,所以只能儘量拖延時間。
“對不起,我們懷疑你非法捕捉野生動物。希望你配合,給我們解釋一下,你的兩隻獵豹的合法來源。”
站出來說話的是一名白人女子,長相普通,但身材高大結實。如果僅看身材,或許會誤以爲她是個男人。
“我說,你們就不要在這裡瞎扯了!我無意中遇到的一男一女是你們的同伴吧?我和他們有一點誤會,但我已經和他們解釋過了。怎麼着啊,還打算不依不饒的嗎?再說了,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問東問西的?”
馮天策稍稍往後退了幾步,身旁就是一棵大樹。他此時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如果,這些人非要逼的他亮底牌,估計他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林虎......”
“林虎,人我們給你攔住了,有什麼事兒你自己說吧。”
這時,那個白人男子和亞裔女子從後面趕了過來。兩人繞了一個圈子,上前和同伴匯合在一起。
聽着這些人說話,似乎之前那個白人男子應該叫“林虎”。馮天策馬上想到了另一個人,就是他曾經的生死對頭“林克”。
之前見到這個白人男子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時候他再仔細分辨林虎的相貌,還別說,真和林克有三分相像。
在柬埔寨的外國人,起一個當地的名字很正常。名字並不能代表什麼,但是相貌卻能反映一定的問題。
林虎,也就是那個白人男子看了看身邊的人,覺得己方的優勢比較明顯,就說道:“還有啥好說的,他非法捕捉野生動物,咱們就應該把他抓回去。喏,他身邊的兩隻豹子就是證據。”
“不是,你們到底算哪棵蔥?別動不動就給人扣帽子,趕緊表明身份,要不然我就把你們當做叢林裡的匪徒嘍。”
馮天策一臉的淡定,心裡已經把這些人當做匪徒。既然是匪徒,就沒什麼好客氣的,團滅了這些傢伙都沒任何的心理負擔。
他說着話,悄悄地打了個手勢。兩隻豹子最近跟着他東奔西跑,早已有了默契,它們一轉身就快速的消失在樹叢中。那些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豹子的威脅從來都不在於面對面的硬碰硬,叢林殺手的致命性在於它們的神出鬼沒。
對面那一羣人明顯都是叢林專家,看到這番景象,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知道他們攔住的這人已經有了拼死的決心。別看他們人人有槍,在原始森林裡還真不見得能對付得了兩隻號稱叢林殺手的豹子。
再說了,即便是最後幹掉了一個人和兩隻豹子,他們自己又能活下來幾個人呢?
林虎注意到同伴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趕緊說到:“你敢拒捕?我們是鬆戈山野生動物保護站的執法人員。”
馮天策冷笑一聲,說道:“你們保護站的手伸得這麼長啊?鬆戈山野生動物保護區的範圍,什麼時候涵蓋了這裡?怎麼着,欺負我沒見識還是咋地?我腳下的這片森林,是豆蔻山脈動植物保護基地的管轄區,你們越界了......”
野生動物保護區也好,動植物保護基地也好,在執法權上是有着嚴格的限定的。不能越界執法,這是基本的原則。再說,眼前這些人,官不官民不民的,手裡的武器也明顯超出了規定。
馮天策真覺得他們是冒充的。
“咳咳......看來這位先生是行家啊。要不你也表明一下身份,別真有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那個健壯的白人女子這時候出來打圓場,其他人依然處於戰鬥警戒當中。
馮天策笑着搖搖頭,然後從背後拿出衛星電話對着話筒喊道:“你聽到了?鬆戈山保護站的人越界執法,爲的只是一個奇葩的理由。”
電話那頭的葉琳娜憤怒的喊道:“我知道了,我這就給他們的頭兒打電話。另外,這件事情我會擇機上報的。”
馮天策觀察到,這羣人的意見明顯不一致,所以他才淡去了殺心。他悄然撥通葉琳娜的電話,一方面是震懾這些人不要亂來,另一方面其實是救了他們。
“你!........你是保護基地的人?”
林虎的臉色當然很難看,他就是再蠢這時候也猜到對方的來歷。現在他等於是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上,進退不得。
“好了,好了。看來真是一場誤會,都不要再追究了好嗎?這位先生,我代表林虎向你道歉,我們這就撤退。”
出來打圓場的白人女子,看樣子在這一羣人當中威信很高。她說完,所有人都放低了手中的槍,然後開始緩緩退去。
那個亞裔女子趕緊拉了林虎一把,本來充滿火藥味的兩方人,很快就脫離了接觸。
“葉琳娜,他們走了,我也會盡快返回。”
馮天策感謝了葉琳娜一句,告訴了她現場的結果,然後就掛了機。對於保護站那些人的囂張,他不是很在意,反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以後碰面的機會並不多。
他在意的是那個叫林虎的白人男子,莫非他真是林克的兄弟或者親戚?怎麼越看越像呢?
馮天策也沒有耽擱,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樹林間。他招呼來兩隻豹子,朝着東南方向離去。
在叢林裡穿行了大約兩個小時,他又給葉琳娜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安全。
“馮,你怎麼跑到鬆戈山主峰那邊去了?我給你說,鬆戈山保護站的那羣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沒有必要,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吧。”
葉琳娜對於鬆戈山野生動物保護區的情況不陌生,她就給馮天策詳細講述了這裡面的事情。
鬆戈山野生動物保護區及其管理機構保護站,最初是由一家國際性的野生動物保護組織出資援建的。同時,保護區的管理也是在他們的幫助下,逐步完善起來的。
近幾年,保護站的負面新聞不斷。諸如知法犯法,販賣野生動物和森林資源。過度執法,在執法中違規使用超規格武器等等。
只不過,保護區及其保護站直屬環境部管轄,當地對他們的約束力很小。
“草,這不就是一羣披着合法外衣的匪徒嗎?難道就沒有人管得了他們?”
馮天策忍不住罵了一句,說實話,這些人比叢林裡匪徒的危害還要大很多。
“當然不是,最起碼蘇佔託先生就在努力。要不你以爲基金會爲什麼會投入巨資支持保護基地的建設?總有一天,保護基地會取代那些所謂的保護站,拿回鬆戈山保護區的管理權。”
葉琳娜這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這裡面牽扯到兩個重要部門的權力分配。當然,環境部要是一直這麼縱容下去,保護站遲早得完蛋。
“嗯,我明白了。那我就關機了,快沒電了。過幾天我再去保護基地和你詳談。”
馮天策關閉了衛星電話,帶着兩隻豹子又折返回去。
這一次,他沿着半山腰的密林,朝着西北方向也就是鬆戈山保護站的方向行進。沿途,他找了幾個合適的地點,取出一些望天樹和華蓋木的樹苗栽種了下去。這些樹苗,樹齡都在五年左右,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可以幫助他建立更加細微的節點。
他有種感覺,自己遲早要和那個保護站以及林虎他們一幫人懟上,現在應該提前做一些準備才行。
葉琳娜的話裡已經說的很明白,保護站的人,諸如林虎之流,實際上比匪徒更惡劣。他們監守自盜,行事囂張,對於原始森林的破壞力更強。
最關鍵的是,林虎如果真是林克的什麼人,那馮天策和林虎以及站在其身後的人,就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
對於敵人,馮天策絕不會心慈手軟。否則,哪一天沒命的就會是他自己。
“在人家的地盤上,暫時不要放歸大型猛獸。但還是要提前備點料。”
馮天策暫時不會在鬆戈山野生動物保護區內,放歸豹子老虎等大型猛獸,萬一被林虎那些人給獵殺了,那可真心疼的。關鍵是,現在空間裡的大型猛獸也不多了,大部分都已經被他放歸了原始森林裡。
等到空間裡的各種動物自行繁育壯大,大概還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