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回到新京校園,就病倒了。東方打了幾次電話也不接。後來,聽她的室友說,她病了。
東方說,“我馬上過來看看”。
室友說:“就是因爲你氣病的,你不要來!”
東方猜想,可能老鄉說了他和喜相愛的情況,讓她太傷心了!
東方想:我這時候去,可能對她病情不好,還是寫封信去吧。
晚上東方奮筆疾書,寫下了第152封信:
“蘭,你好些了嗎?
我知道你現在病的很難受,我也難受啊,你知道嗎?我的心可是和你連在一起呢!爲什麼你上次回去就哭了呢?那晚老鄉和你說我什麼了嗎?請你相信我好嗎?等你病好了,我去看你,一定和你解釋清楚,好嗎?
蘭,我們是老同學了,我的性格和爲人,你是知道的,希望我們能相互信任,快樂生活,好嗎?我知道你最喜歡古代的卓文君,當代的楊瀾,她們是你的偶像。我也欣賞啊。下面我模仿卓文君的迴文詩,給你寫一首,好嗎?你快讀讀,希望能逗你一樂哦。
一聲冬雷,兩地相思,三言兩語,四目相對,五月生長,六六大順,七夕之戀,八月中秋,九十高壽,十全十美。感念一生,衷心不二,三十而立,四季人生,五顏六色,七上八下,八面玲瓏,九九歸一,十分恩愛。
蘭,人生既有五顏六色又會七上八下,一切不可能一帆風順的,希望你能調整心態,很好的生活,好嗎?我知道,一切的原因都是我不好,也許是我真的不會做事、做人,傷害了你的感情,希望我們彼此能理解,正確面對,好嗎?
人都有一種畏懼孤獨的潛意識,像冬眠的蟲子蟄伏在心靈的旮旯。人生一世,消失的是歲月,收穫的是友誼和朋友。和你這樣患難與共的老同學坦誠交往,會使我留存着對真情的感念,我的眼睛也會抹去雲翳,心境重新開朗起來。我十分珍視我們的友誼,珍惜我們肝膽相照的情分,希望我們可以搬開阻隔愛情的欄柵,讓愛情在明媚的陽光裡自由生長,你說好嗎?!
蘭,我雙手合十,祈禱佛祖保佑你,快快好起來吧!希望我們的愛情能經受住風雨,迎着陽光,開闢美好的未來!
再祝
快樂健康!
Yours, dongfang
8月29日
東方寫完這封信,心裡就像吃了蒼蠅一樣,特別難受。大罵自己:“虛僞、混蛋。蘭花那麼純情對你,那麼友善待你,你卻忘恩負義,簡直不是人!”
罵完以後,心裡稍微平復了些。於是,苦苦等待着蘭花對自己的諒解!
很快,新學期又開學了。喜帶着許多好吃的東西送到我的宿舍,被室友那些狼們哄搶一空。正好東方也沒心思吃,苦悶着,看着室友們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裡偷偷發笑。
晚上,喜約東方一起散步。他倆一起走到學校後的小山坡上。夏天蚊子特多,嗡嗡地叫着,他們還沒有坐下來,喜就被蚊子追着跳起來。
他們只得趕緊往回走,一邊走,喜一邊說着暑假趣事,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笑容,特別是喜談到她當營長的表哥,回家探親的事,好像特別開心。但東方心情始終好不起來,特別是聽到她說道表哥的眉飛色舞的表情,甚至有了一點醋意。可他也不好發作,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着。
喜看東方沒有以前快樂,問:“東方,怎麼了,誰惹我的好東方生氣了?”
東方說:“沒生氣啊,天熱的。”
喜說:“本公主命令你,和我在一起,必須開心起來!”於是,他勉強笑了笑。
喜說:“不行,你必須說出怎麼不高興?”
“沒有啊,哈哈哈!”東方假裝笑着。
“不行,快說”。喜執拗地說。
東方說,“真的沒事,信不信由你!”
喜崛起了小嘴,跑了!東方緊追了幾步,她還不肯停下,也就作罷!
以後東方和喜解釋過幾次,喜半信半疑。東方也沒有了過去的熱情,他和喜的感情就這樣或冷或熱地僵持着。
開學已十幾天,仍然沒有收到蘭花的來信,東方猜想蘭花是不可能給他迴音了。但無論如何,東方要去看看她,因爲她是因他而病的。
一個星期五,東方請假去了新京市。這是一座新興的省會城市,也是國家級衛生城市和科教城市。風景十分秀麗。但他無心看周圍的風景,下車後直奔新京大學。經打聽,終於找到了蘭花的宿舍。這裡的管理十分嚴格,陌生男生絕對不準進女生宿舍的。他只能在外面等,呼叫了蘭花三次後,才接到了信息。
見到蘭花是中午時分,東方一掃滿身疲憊,高興地迎上去,蘭花勉強地笑了笑,算是招呼!這已是多年的習慣了。他仔細地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明顯的消瘦了,臉上也顯得有些蒼白,可愛的酒窩似乎都比以前淺了很多,一雙美麗的眼睛好像有很多倦意,看了,他心裡一陣絞痛。
蘭花問東方中午吃飯沒有,他說吃過了,她也不像以前多問了。他們順着學校的主幹道慢慢地走着。我說:“蘭,你身體都全好了嗎?”
“好了。”蘭花平靜地說。
“我寫給你的信都收到了嗎?”他接着說。
“收到了。”蘭花說的十分簡潔。
“我把有些事情和你解釋一下,好嗎?”
“不需要。公道自在人心。”蘭花沒好氣地說。
他沒話找話地說:“你們學校風景很美啊!”
“是嗎?”蘭花不無譏諷地說。
他們這樣的無趣的對話讓人窒息。東方提出去看一場電影。
蘭花說:“不行,下午社團活動!你要沒事,我也不留你了。”蘭花下逐客令了。再這樣呆下去毫無意義。雖然他心中有些許委屈,但也是罪有應得。
“好吧,我下午回去了。你一定多保重啊!”東方結結巴巴地說。
“我送你回宿舍吧!”他禮貌地說。
“不,我要單獨在這呆一會!你走吧。”蘭花毫無表情地說。
東方不得不走了。
“那,我------走------了”。他心灰意冷地說。
蘭花也不作聲,直接坐在路旁的小石凳上,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掏出疊的整整齊齊的一張紙,把臉扭向另一邊說:“拿去吧,我們得緣分盡了!”
東方伸手接過那張紙,一邊看一邊走着。這時耳邊傳來嚶嚶的哭泣聲,蘭花雙手放在膝蓋上,把頭深深地埋在兩手之間聲淚俱下、、、、、
東方的心一下子軟了,坐到蘭花身旁,一把抱起她,讓她伏在自己的肩上,暢快地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傾訴。
哭了一會,東方拍拍她的肩說:“蘭花,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太難過了,讓我們從頭開始好嗎?”
“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你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蘭花哭着說 。
東方抓住機會急切地說:“蘭,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嗎?”
“不,你快走吧!”蘭花斬釘截鐵地說。
東方判斷蘭花是真的不讓他留下來,她需要整理自己的思緒,需要撫慰受傷的心靈。他的誠心,已經無法打動她已經受傷的靈魂。他留下來陪她,只能把她心靈的創口撕的更大!他必須走。
東方失魂落魄地走了。他不知道從新京大學到火車站是怎麼走的,心裡十分悲愴,卻無法流下眼淚。要是能哭出來多好啊。他沒有思考、沒有目標,臉上毫無表情,路上人看到他就像見到幽靈一樣,似乎都急於躲閃,他整個人就是行屍走肉。
東方跌跌撞撞地爬上火車,找了座位“咕咚”一聲坐下。這時兩行熱淚撲簌簌地掉下來。
列車員跑來教了他兩聲:“同志,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哦,沒什麼,眼裡進了沙子。”他立刻到衣袋裡找手絹擦淚。
這時手碰到了蘭花給我的那張字條:“東方,你好!我知道你是個優秀的男生。性格修養、爲人都值得我欣賞。但也許我們有緣無份。我們的愛情可能就此結束了。以後只有友誼。友誼好像是禮物,具有一定的象徵意義。比如一塊石頭、一片樹葉,在別人眼裡那樣普通,其中的美妙含義只有自己知曉。感謝你這些年對我的關心、呵護!
你也不要過於自責,也許你是對的,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此致
敬禮!
同學: 蘭花
這封信她沒有註明日期。看着這封沒有郵寄的信,東方趴在火車的茶几上,失聲地哭了。心想,“蘭花,我們的愛情就這樣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