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百發鉛彈呼嘯而至,衝在最前面的幾十個將士,和當初遭到炮擊後的反應一樣,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動作,就已經中彈倒地,變成屍體。
城牆上進行防守的叛賊,同樣用的是最適合火槍的三段式射擊。
城牆上響起的第一輪槍聲還未完全停息,第二輪槍聲,已經接蹤而至的響起。
同樣的三四百發鉛彈,帶着呼嘯聲,向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虎豹軍飛去….
就這樣,在短短二十秒之間內,堅守城牆的叛賊就向虎豹軍進攻部隊射出至少一千枚鉛彈。
在這一千多枚鉛彈的射殺下,本來就剩三百不到的進攻部隊,此時此刻,連一百五十人都不到。同樣,遭到叛賊十幾門佛郎機炮火攻擊的掩護部隊,在每一輪一千多枚鉛彈的攻擊下,也已經損失兩三百人之多。
這個時候,周玉弘心中最後一絲僥倖心理,也伴隨進攻部隊的慘重損失而破滅。
還沒有等到叛賊射出第四輪鉛彈,充滿焦急的咆哮聲,已經從周玉弘嘴裡喊出。
“撤退,命令進攻部隊馬上撤退…炮兵,對着城牆繼續給我轟,掩護進攻部隊撤退。”
在撤退的號角聲中,進攻部隊剩下的百多將士臉上,馬上露出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身邊軍官的命令還沒有下達,就扭頭向後方跑去。
當然。堅守城牆,同樣在炮擊中承受慘重損失的叛賊,也沒有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綿延一百多仗的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叛賊直接放棄火槍軍陣。只要手中的火槍已經裝好鉛彈,就對着城牆外進行撤退的虎豹軍,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在這輪更加密集的鉛彈攻擊下,正瘋狂撤出叛賊火槍射程的將士們,不得不再次丟下五六十具屍體……
首戰失利…面對這個結果,一直以來都是戰無不勝的虎豹軍將士臉上,直接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失望表情。
作爲第一輪進攻的直接指揮者周玉弘。同樣帶着滿臉凝重,觀察戰場一舉一動。
這個時候。文人出身,專門負責將士們後勤輜重,軍餉發放以及教育思想的副將出現了,帶着滿臉凝重。出現在周玉弘面前。
深吸一口氣後,對着面前周玉弘稟告到:“將軍,損失情況已經統計出來了…”
“在這輪進攻中,我們派出的進攻部隊是453人,最後成功撤回來的之後58人….剩下的三百九十五人,全部倒在進攻路上,生死未卜…”
“除此以外,負責給進攻部隊提供火力掩護的三個火槍營,也在叛賊的炮擊之下損失慘重…末將剛剛統計。三個火槍營一共戰死328名將士,輕重傷83名將士…”
這時,周玉弘直接被副將說出來的這一組數據給嚇了一大跳。帶着滿臉不可思議反問道:“軍師。你沒有說錯…這才半個時辰不到,我們就損失八百多人,整整半個多團的火槍手…”
副將點了點頭回答:‘是的,將軍……“
看到副將肯定的點了點頭,周玉弘的面部表情,直接刷的一下就變得一片慘白。
結果副將遞過來的清單後。喃喃自語道:“大帥那麼信任本將,纔將指揮權交給本將。可是。本將竟然把這場進攻打成這樣,簡直沒有臉去見大帥了….“
說到這裡,周玉弘忽然想到了什麼,繼續叫道:“不對,我們首場進攻失利,而且還損失慘重,絕對沒有本將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在那麼多開花彈的攻擊下,堅守城牆的叛賊還能有序的向我們發射鉛彈和炮彈,這絕對有問題,叛賊堅守的城牆,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否則,我們射向城牆的開花彈,絕對可以給叛賊造成前所未有的慘重損失,讓他們無法有序的對我們進攻部隊發動反擊,…”
在周玉弘的一連串質問下,站在面前的副將臉上,也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對着周玉弘回答:“將軍,末將也有一些想法……”
“我們對城牆的第一次炮擊中,我們可以清楚看到,在開花彈攻擊下,城牆叛賊被炸得四散而逃。可是,在剛剛的炮擊中,末將並沒有看到叛賊四散而逃的情景….”
“如果不是城牆上不斷騰空而起的一團團火球,末將還以爲,我們射出的開花彈,都沒有命中目標呢…”
聽到這裡,周玉弘就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了。大聲叫道:“你說得對,眼前這道城牆,一定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
隨後,直接對面前軍師命令道:“軍師,馬上傳本將將令….親衛營,迅速尋找材料,本將要在這裡搭設一個三丈高的瞭望臺….不搞清楚城牆上的問題之前,絕對不能進攻了,否則,那就是讓將士們去送命…”
這個時代,還沒有亂砍亂伐的現象。所以,保德縣周圍,除了良田,到處都是一尺多粗,高達四五仗的大樹….
擁有五百將士的親衛營,就地取材,僅僅用了一個時辰不到,一個雖然簡陋,但是,卻有四仗高的瞭望臺,就出現在周玉弘面前。
繼續想要知道問題關鍵的周玉弘,想也沒有想,就帶着單筒望遠鏡爬上瞭望塔…
憑藉三丈多的高差,再加上單筒望遠鏡的幫助,城牆上被沙袋隔斷開來的一個個方格,非常清楚的出現在周玉弘視野,看的周玉弘一愣一愣的。
足足過了一盞茶功夫,倒吸一口涼氣的他才從瞭望塔上爬了下來。
還沒有等到衆人開口,一臉震驚的周玉弘已經開口命令道:“炮營王營長先上去,把單通望遠鏡帶上,看看叛賊在城牆上修建的那些隔斷牆,是不是真的能削弱開花彈的威力。不然,那麼多開花彈落在城牆上發生爆炸,爲什麼還沒能壓制住城牆上的叛賊。”
在衆人注視下,炮兵營長迅速爬上瞭望塔,開始觀察兩裡外的保德縣城牆。
不看不知道,聚在手裡的單筒望遠鏡還沒有放下,炮兵營長的臉上,就露出和周玉弘同樣的震驚表情,半天說不出話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