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關上的門

劉欣心痛地,憐惜地看着她,伸出右手去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瑤瑤只是站在那,沒言語,默默地看着劉欣,淚水在她的大眼睛裡沒來得及打個轉,就直衝眶而出。

劉欣在心裡組織了良久語言,卻平生第一次發現,平時揮撒自如的漢字,這時候竟然無法組合成他2想要說的任何句子。

“對不起!”中國幾萬個漢字,在劉欣混亂的腦袋裡tnnd竟然只組出了這三個字。

瑤瑤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凝視着劉欣,淚水的每毫秒的出閘量卻明顯增加。

突然她拿起劉欣的手臂,在他手上恨恨地咬了一了口,咬的位置和以前差不多,口法也相似,但力量卻重了很多,平時她輕咬的時候,劉欣都叫得呼天喊地的,顯得很痛。

劉欣感到了手臂上鑽心的痛,彷彿瑤瑤的傷心也傳遞到了他心裡,這次劉欣沒喊痛,只是心疼地靜靜地看着她。

瑤瑤擡起頭,嘆了一口氣,看了劉欣一眼,那平時靈活快樂的大眼睛裡,現在劉欣看到的全是悲傷。

她還是沒有言語,轉身回到了她的房間,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關門聲很輕,但卻在劉欣心裡都重重地“砰”的一聲響,彷彿瑤瑤的心門也重重地朝他關上了。

劉欣沒有再在那兒等待,心已經很亂,不知道要怎麼做。

劉欣如夢遊般地回到了家裡,睡意全無,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手上瑤瑤咬的牙印,思緒萬千。

很快手機就像開演唱會一樣的叫開了,原來新的一天已經開始,窗外陽光燦爛,但他的心卻彷彿還留在昨天的黑夜裡。

劉欣去洗了個冷水澡,頭腦清醒了很多。

劉欣決定先把會展中心的項目理清楚,這時候,這個項目正是最關鍵的時間點,稍有點閃失,所有的人付出都會付之東流,他不能爲了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大家,這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

劉欣打定主意,現在瑤瑤在氣頭上,等過幾天瑤瑤情緒好點了再去哄回她,等這個項目結束了,劉欣決定陪着瑤瑤到他喜歡的地方到處去轉轉。

劉欣先到李湘那把卡及更改好商務條款文件給了她,她見劉欣精神不是太好,關心地問他怎麼回事。

劉欣笑着搖了搖頭,說是昨天改條款熬夜了。

李湘關心地泡了一杯濃咖啡給劉欣。劉欣喝着濃苦的咖啡,竟然不覺得特別的苦,也許是昨天一晚沒睡口舌的味沉遲鈍了,也許是心裡的苦讓口中的苦變得沒味了。

喝完咖啡,劉欣從李湘家出來,按計劃去了陸總的公司。陸總是胡志剛介紹劉欣認識的,胡志剛離開部門後,將自己所有的關係網都交給了劉欣,而這個陸總,這次將是這個項目的集成供應商。

客戶端的工作是佈局,現在已經基本布完局了,接下來就進入中盤的較量,這是更爲關鍵的階段,佈局犯點小錯,還能期望中盤找機會扳回,中盤一着錯落,將滿盤皆輸,前面的佈局就白折騰了。

做這種大項目,從佈局到中盤到收官,一步都不能錯,步步都要如履薄冰,他們要考慮到方方面面各種的可能因素,把有害的因素再一個一個排除或規避,這裡面花費他們大量的心血、時間和精力。

都說娛樂圈是吃青春飯,其實媒體產品銷售更是吃青春飯,娛樂圈出賣的只是臉蛋和胸部。而他們出賣的是智慧和健康。臉蛋尚可化妝和胸部尚可重隆,可是健康卻是一去不再回頭。

就在前段時間,一個26歲的小夥子,因爲在電腦前工作時間,突然就走了。而他的工作,就是互聯網。

劉欣和陸總以及他負責這個項目的團隊,在會議室開了一個會議,討論了投標中的各種細節及相關的責任人。

然後劉欣馬不停蹄地和陸總去了另外兩家合作公司,去談相關配合投標的事。

這次入圍三個品牌,每個品牌最多可以有三家代理商來投標,如果投標三個品牌一共少於三家公司,則爲廢標。

一切安排妥當,回到家,已經將晚上9點鐘了,劉欣極度疲憊躺在沙發上,掏出電話,打瑤瑤的電話,是關機的。他又打倩倩的電話,倩倩在家,但說她剛回去,但瑤瑤不在家。

劉欣把手機順手一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睡不知道多久,電話突然響起,劉欣一激靈醒來,會不會是瑤瑤打過來的,他立即滿地找電話,好不容易在沙發角落的地上,找到電話,他激動地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原來是大頭。

劉欣接通了大頭的電話,原來大頭和笑笑又吵架了,他找劉欣出去喝酒,劉欣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11點多。

劉欣有氣無力地告訴他“三陪”的服務目錄裡,他現在只能陪睡而且還是遠程的,讓他聯繫東子陪着喝酒,然後掛了機。這是他第一次拒絕兄弟,因爲他自己也心力憔悴了,不知道如何去見這兩個兄弟。

劉欣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躺了一會,不覺又拿起電話給瑤瑤打電話,發現還是關機。他又給倩倩打了個電話,倩倩告訴劉欣瑤瑤還沒有回來,但剛剛她收到瑤瑤的短信,說她回到老家去了。

回老家去了?回去做什麼呢?劉欣困惑不解地想。

心裡有事,劉欣也沒有了什麼睡意,他索性打開電腦,開始處理起今天的郵件來,郵件的最後是胖子在晚上10點多的郵件,不管怎麼樣,在工作上,他是個很敬業的人。

劉欣隨手打開一看,看到內容時,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封是胖子回覆瑤瑤的辭職信的郵件,她只發給了胖子,在郵件裡,她說由於出國讀書原因,提出辭職。

胖子在郵件裡則公事公辦地說了一些勉勵的和挽留的話。由於劉欣是她的直接上司,所以胖子把郵件抄送給了劉欣。

劉欣不停地打瑤瑤的電話,但是終始沒能接通她的電話

劉欣在牀上輾轉反側,全中國的綿羊都快被數完了,還是沒能見到周公。

好不容易在天亮前睡了兩個小時,電話突然響了,劉欣噌地本能地坐身了起來,抓起電話,一看,屏幕上分明寫着蔡宗山,我忽然有一種想把電話從窗外扔出去的強烈慾望。

張宇哲在電話裡問我項目的進展,我告訴他這兩天在定招標商務條款,我已把對我們有利的條件放到條款裡去了。

胖子大爲讚賞,着實誇獎了劉欣一番,但始終沒提瑤瑤辭職的事。在他就要掛電話的時候,劉欣忍不住問他,準備怎麼挽留瑤瑤。

他在電話頭不是很在乎地說:“她要出國讀書,這是她的自由,這也沒有辦法的事啊。她請假一週,等她回來我們倆再好好和她聊聊,她是個好苗子,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把這個項目贏下來,公司的領導們都很重視!”

劉欣差點想脫口而出,如果你讓瑤瑤辭職了,我也不幹了。但他終於忍住了,因爲劉欣知道這太孩子氣了。

項目按步就班地順利進行,這算是劉欣這幾天黑暗生活唯一的一點螢光了。

招標書已經發出來了,按照招標的規則,要公示二十天,十一月中就能招標了。陸總他們及其他兩家公司也已經開始做投標備了。萬事大吉,就等東風了。

另外兩個品牌突然變得很安靜,劉欣心裡倒不安起來,因爲他知道這可能意味着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們已經放棄,但這可能性很小,一種就是他們醞釀着更大的動作。

劉欣和陸總及李湘都在四處地收集信息,留心他們的動向。

劉欣還是每天都打瑤瑤的手機,但幾乎是關機,偶爾開機也不接他的電話,我在微信,qq上留言給她,她都沒有任何迴應。劉欣找過瑤瑤的資料,但她沒有留家庭聯繫電話,問過她的同學,也沒有誰有她家的電話。

在古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年代,找人很難;現在是頭頂飛機,手握手機的移動互聯網年代,弄丟一個人,居然還是這麼容易。

劉欣刻意減少了去李湘那的次數,即使去了,他們也只是開心地喝咖啡聊天。李湘依然是很自然地和劉欣在一起。劉欣對她做什麼,她坦然接受,不對她做些什麼,她也淡然接受。他們現在是淡淡的,有點曖昧的,更多如好朋友般的關係。

瑤瑤請假回去已經第七天了,看樣子這兩天她應該回臨海了,劉欣交待倩倩,瑤瑤一回來就給他電話。

晚上九點多,劉欣剛忙完從公司回到家,大頭打了電話進來。

“欣哥,聯繫上瑤瑤了嗎?”大頭關心地問。

“沒呢,好象在地球上蒸發了一樣。但她辭職了,說是要去新加坡讀書。”劉欣搖搖頭回答。

“傷心吧!”大頭分明有點幸災樂禍。

“nnd,肖邦都彈不出我現在的悲傷!”md,這話在不久前大頭出事的時候還用來取笑過他,想不到這麼快就報應回來了。

“李湘的卡居然會換到你手上,又居然被瑤瑤發現,這種事故發生的機率比見鬼還要低,居然就被你遇上了,施主,看來你的氣數真是已盡,順應歷史的滾滾大潮吧。”大頭無比的同情。

劉欣點燃了一支三五,看着繚繚青煙,由濃到淡,由淡到慢慢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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