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林時遷將刺刀刺進了一名日軍的胸膛後又將刺刀抽了出來,一股暗紅色的液體從對面的日軍胸膛噴了出來。
此時的他早已扔掉了手中已經打光了子彈的衝鋒槍︻┳═一,手中拿着的是剛纔隨手撿起了一支三八式步槍。
別看林時遷平日裡總是笑嘻嘻的像個老好人,但打起仗來卻一點也不含糊,帶着一股常人所沒有的狠勁,這也是蘇瑞任命他爲三九八團這個全旅主力團團長的原因之一。
在他的帶領下,三九八團衝到了日軍營地後很久就和日軍打成了一團。
而在近距離的作戰下,三九八團自動武器的威力便盡顯無遺。全團三百多支MP38衝鋒槍的威力在這種近距離的作戰中盡顯無遺。
日軍的三八式步槍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能發揮它射程遠,精準度高的特點,火力完全被壓制了下來,損失也是蹭蹭的直往上漲,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十一聯隊便損失了六百多人。而配合他們作戰的一千奪名僞軍此刻早就死的死跑的跑,早就不見了蹤影,看到這樣的情形,佐佐木五大佐急的是直跳腳。
他一把拉住了一名參謀急忙吩咐道:“你趕緊給師團部打電話,請求緊急戰術指導。”
“哈伊!”
鑑於日軍那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德行,他們一般對請求增援的要求會說得比較婉轉,請求戰術指導其實就已經是求援的意思了。
不一會,參謀領命而去不到十分鐘就匆匆趕了過來,對佐佐木五大佐說道:“報告聯隊長閣下,參謀長閣下說第二十一聯隊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但是他們被支那人擋住了,他希望你能再堅守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佐佐木五咬着牙罵道,“兩個小時後天早就亮了,到時候飛機都來了,我還要他的支援幹什麼?”
“聯隊長,支那人的攻擊越來越猛了,這裡是很難守住了,我們不如暫時往左側的四十二聯隊處轉進,等到天亮我們再把營地給奪回來不是更好嗎?”
“這……”
佐佐木五不禁有些意動,但是他轉念一想,卻是無奈的搖頭苦笑:“不行,沒有師團長閣下的命令,我若是擅自撤離陣地等待我的就是軍事法庭的審判。”
參謀打了個冷戰,顫聲問道道:“那……那咱們怎辦?”
“怎麼辦?”佐佐木五嘴角露出了一絲猙獰,緊接着“唰”的一聲抽出了指揮刀厲聲喝道:“還能怎麼辦,大日本皇軍的威名不能毀在我手裡,傳我的命令,讓三大隊迎上去,一定要衝進來的支那人全部消滅。”
“哈伊!”
“殺給給!”
在日軍各級各級指揮官的命令下,近千名日本士兵衝出了掩護向着前方殺來的華夏國士兵衝了過去……仗打到距離天際露出了一絲紅暈的時候,林時遷看了看身邊,這時現在他的身邊只剩下四名官兵,他身邊的兩名衛兵早在剛纔進攻的時候就陣亡了。
費力地從粘稠的黑色泥漿中拔出牛皮鞋,他摸索着把手中MP38衝鋒槍的保險打開作好了衝鋒的準備。他身邊不遠處的泥漿中走着的幾個士兵,所有的人都是渾身泥漿,只有臉上稍微乾淨一些,手中的步槍都好象一條條泥棍子似的。
天空中,負責壓制日軍增援部隊的M1一零五口徑榴彈炮還在不斷的射擊着。
炮彈嘶鳴着穿過潮溼的雲層,原本清脆亮麗的破空聲裡摻雜着粗糙的雜音;紅色的彈道有些模糊,彈道邊緣好象散發出一縷縷淬發迸濺的流彩,如同鑲嵌在毛玻璃裡的絲帶被後面的射燈映照着一般。
日軍堅守的高地正在被火紅色的火海徹底烘烤着,榴彈逐個在目的地裡爆炸,猛然從地面竄起的巨大泥漿柱子頂端點綴着朵朵暗紅的花蕾。
劉家湖一塊地勢最高的一個陣地已經在雙方攻防部隊手中多次易手,防禦工事早已破爛不堪。每支防禦這個陣地的部隊都無法頂住對手幾次衝擊,因爲陣地上已經沒有象樣的地方能供步兵們躲避炮火射擊。
林時遷看了看身後,心中暗暗叫苦,若是半個小時之內他還不能攻下日軍的營地,等到天色一亮,進攻部隊勢必會一覽無遺的暴露在日軍的炮火和飛機之下,屆時別說他這個負責進攻的三九八團,就連負責阻擊三九九團也會剩不了幾個人。
高強度的作戰帶來的是高強度的消耗,此時攻守雙方都已經筋疲力盡,再也無理髮動攻勢了。
林時遷掙扎着站了起來,正要向前衝鋒,可靴子卻被泥漿牢牢沾住了,一個嘴啃泥,他結結實實地栽進了前面黑糊糊的泥潭之中,躺在淤泥中的他有些悲憤的想道:“狗日的,難道這次進攻就要以失敗告終嗎?”
正在林時遷陷入絕望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聲,無數的子彈越過林時遷他們的頭頂,飛向了前方的日軍陣地。
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後面喊了起來:“兄弟們,衝啊,殺光這些小鬼子!”
林時遷回頭一看,眼中一抹驚喜一閃而過,他鼓起了力氣大聲喊道:“兄弟們,旅座來增援我們了,大家繼續衝啊!”
來的人正是蘇瑞,當他看到三九八、三九九團一連攻了一個多小時還未將劉家湖對面之敵擊潰,而天色眼看就要大亮,心急如焚的他親自率領着在計劃中只是負責觀戰的補充團殺了過來。
淌過淺水的湖泊,再踏過被炮彈炸得一腳高一腳低的爛泥坑後,蘇瑞的身上也全都是污泥,過了一會,蘇瑞終於來到了三九八團,找到了已經變成泥人的林時遷,只是才過了短短不到兩個小時,他幾乎就認不出他手下的這位團長。
此時林時遷襤褸的衣服上滾滿黑臭的泥漿,一大塊泥漿粘在他的臉頰上;左邊肩膀上一個大血口,已經結痂,傷口上同樣沾滿淤泥;褲腿上已經糊滿泥漿,緊緊地貼着腿,已經裂開的靴子可笑地掛在他的腳上。
要不是頭上的鋼盔和身上跨着的那支擦得還算乾淨的衝鋒槍,蘇瑞怎麼也無法把眼前的人和林時遷聯繫在一起,無法和一個團長聯繫在一起。
“林時遷,你……”蘇瑞說不下去了,千言萬語匯聚到最後才匯聚成了一句話,“林時遷……三九八團還能繼續打下去嗎?”
林時遷咬了咬牙,大聲回答道:“報告旅座,能!”
“好!”
蘇瑞強忍着心中的激盪,轉頭對身邊的士兵們大聲說道:“兄弟們,咱們三百旅生死成敗在此一舉,要是半個小時之內咱們不能拿下日軍的陣地,大夥也別想活着回去,就一起戰死在這裡吧!兄弟們,衝啊!”
“殺啊!”
旅座都帶頭衝鋒了,其他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跟隨蘇瑞一起過來的補充團一千多人齊齊的發出一聲嘶喊,一起向這日軍的陣地衝了過去,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三九八團的無數士兵。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高強度作戰,第十一聯隊其實早就快撐不住了,四千多士兵此時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其他人不是被炮火炸死就是在剛纔的交戰中戰死。
佐佐木五大佐此時也沒有了兩個小時之前的決死的猙獰,看着遠處衝過來的華夏軍隊,他臉上剩下的只有一股死灰之色,乾燥的嘴脣不住的閉合,顯示其主人內心的動盪。
良久,恍若從天外飄來的聲音才從他嘴裡吐出來,“現在我部還有多少戰鬥人員?”
參謀長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後才慢慢的說道:“包括輕傷員在內的戰鬥人員還有七百多人,三個大隊長一個戰死兩個重傷。”
佐佐木只覺得眼前一黑,幾乎要栽倒在地,最後強撐着身後的土牆他纔沒跌倒:“也就是說經過兩個小時的戰鬥,我們聯隊竟然損失了三千多人,現在剩下的人還湊不夠一個大隊?”
這名參謀苦澀的說道:“是這樣的,聯隊長閣下,不過眼看還有半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屆時咱們的空軍和炮火就能支援我們了。”
望着前方不斷衝來的華夏軍隊,佐佐木這才搖搖頭艱難的說道:“命令部隊轉進吧,再打下去那些支那軍隊固然會被我軍炮火大量殺傷,但是咱們十一聯隊也要從皇軍的建制裡消失了,我不能讓十一聯隊在我的手中毀掉,哪怕回去後要接受軍事法庭的審訊。”
“聯隊長!”
參謀的眼睛頓時就紅了,望着佐佐木五幾乎要哭出聲來。
“就這麼決定了,命令部隊立刻向四十二聯隊的方向轉進!”
“哈伊!立即轉進!”
隨着佐佐木五的命令,損失慘重的第十一聯隊依舊很堅決的服從了命令,從劉家湖朝着石家屯方向撤退。而已經沒有餘力追擊的三百旅只是追出了一離地便撤了回來,因爲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迅速和臨邑城內的第三軍團會和……PS:謝謝中華劍中的打賞,謝謝!還有,那啥,兄弟們有誰看到自己的月票沒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