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日軍四十八師團已經進入陵北山谷!”
正坐在凳子上喝水的蘇瑞和樑治對視一眼,點頭道:“命令林時遷,把口袋給紮上,咱們今天要包餃子!”
“是!”
“咚咚咚……”
一道道閃亮的火光在天空中不斷閃動,上百架戰機在陵北山谷的上空交戰,不時有戰機從空中墜落。而在地面上也有無數的官兵在拼死搏殺,不時有大口徑的炮彈落在地面上炸出了一個個彈坑。
土橋勇逸坐在一個臨時挖掘的防炮洞裡,神情呆滯的聽着周圍不時響起的爆炸聲,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上當了!
是的,上當了。
就在半個小時前,當土橋勇逸率領檯灣步兵第二聯隊和山炮聯隊以及工兵、輜重聯隊、通信隊、衛生隊等近七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進入陵北山谷時,就有擔任尾部掩護任務的大隊報告,後面發現大量的華夏軍隊,他們已經分成三個方向從後面包抄了過來。
情知不妙的土橋勇逸立即命令部隊後隊變前隊,趁着敵人沒有形成包圍圈要殺出去。但是後面的這股華夏軍隊不但人數衆多,而且幾乎全都是自動或者是半自動武器,強大的火力立即將負責衝殺的奈良大隊倒下了一大片。
奈良大隊是直屬於師團部的一個精銳大隊,也是四十八師團裡爲數不多的一支本土作戰部隊,作戰意志相當頑強。因此,雖然最前面負責衝殺的一箇中隊已經損失殆盡,但其大隊長奈良雄二依舊沒有讓部隊後退防守,反而命令其餘的三個大隊頂住前面華夏軍隊的攻勢,絕不能後退半步。
看到前面的日軍竟然這麼頑強,硬是頂住了自己排山倒海般的攻勢,在不遠處指揮作戰的林時遷微微吃了一驚,立刻叫來了六五六團的團長劉國棟命令道:“劉團長,你馬上帶上你的團給我把前面的鬼子打回去,否則要是等山谷裡的日軍搜索聯隊出來了我們就很難攔得住他們了。”
三九八旅雖然有近七千人,但全都是步兵,日軍的搜索聯隊裝備的雖然只是薄皮坦克,但坦克就是坦克,哪怕再爛的坦克衝鋒起來也不是沒有做好準備的步兵所能攔得住的。
劉國棟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點點頭,“是,我明白,旅座您就瞧好吧,我一定在二十分鐘之內把這些小鬼子趕回山谷去。”
說完,劉國棟就朝着旁邊跑了過去……
“殺給給……衝出去,所有人都給我衝!”
奈良雄二揮舞着指揮刀,驅使着數百名日軍拼命的沿着公路攻擊前進。
仗已經打了十多分鐘了,但是依舊沒有任何進展,前方射來的子彈像是無窮無盡似地,密集的子彈壓得日軍擡不起頭來。
就在剛纔,一名自告奮勇的中隊長帶着他的中隊向着正面的華夏軍隊衝鋒,只是短短的八分鐘,這個滿編一百八十人的中隊一個衝鋒下來能站着的士兵只剩下不到八十人。
如此巨大的傷亡讓奈良雄二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但是他又不能擅讓部隊後撤,否則土橋勇逸絕饒不了自己。
奈良雄二瞪着一雙血紅色的雙眼對身邊的第三中隊長喝道:“小澤君,你馬上帶着三中隊繼續衝鋒,一定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哈伊!”
這名中隊長抽出了指揮刀,對身邊的日軍用淒厲的聲音喝了起來:“殺給給!”
“半載!”
往常的日軍衝鋒都是分成散兵隊形,相繼交替掩護着衝鋒,但是今天由於時間太緊,他們也顧不上配合了,組成了三角形的突擊陣形就這麼衝了上去。
“嗖嗖嗖……”
正當日軍衝鋒的時候,噝噝的炮彈滑行聲傳了過來。
“不好,是支那人的重炮!”
還沒等奈良雄二下令隱蔽。
“轟轟轟……”
一陣陣爆炸聲就已經在谷口響起。
整個谷口被大口徑炮彈的爆炸所震撼,奈良熊兒趕緊蹲在一塊凹地裡,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爆炸轟鳴聲。低矮陰暗的凹地在炮彈爆炸強大的衝擊波震撼下不停地顛簸着,像個即將被碾碎的風車一樣。周圍不斷地落下成堆的粉末,不一會他的肩上就披滿了灰塵。
一直多了十多分鐘炮擊才停了下來,奈良雄二扶着牆壁艱難地從凹地站了起來。周圍瀰漫着嗆人的黑色煙霧,他邊痛苦地咳嗽邊踉蹌地走到一邊向四周打量。
山谷口的景物經過剛纔的炮擊已經面目全非,山丘旁原本稀稀落落的松樹經歷幾次炮擊後已經徹底被炸飛了,露出了下面黑紅的土壤和淺白色的樹茬。濃烈嗆人的煙霧瀰漫在整個谷口上空久久不去,中間夾雜着松樹枝條淡淡的油脂味道。
原本還聚集在他周圍的數十名士兵已經倒下了大半,周圍一片狼藉,慘呼尖叫升聲音此起彼伏。
看着面前的景象,奈良雄二臉上一片慘然,他知道他的大隊完了,隨之而來的是他身後的四十八師團也要完了。
看着面前死傷狼藉的士兵,奈良雄二長嘆一聲,掏出了腰間的南部式手槍,顫巍巍的對準了自己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砰……”
隨着一聲槍響,奈良雄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發出了沉重的聲響。
隨着奈良雄二的自殺,四十八師團的後路也被三百師給堵住了,六七千人的隊伍被堵在了四五里長的一片狹長的山谷裡。
四十八師團被包圍的消息迅速傳到了遠在廣州的二十一軍司令部,這個消息無疑給了原本正等着好消息的安藤利吉當頭一棒。
“馬上命令第五,第三十八師團全速向茂名前進,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四十八師團救出來!”收到電報的安藤利吉當場就嚎叫了出來。
他無法容忍在一片大好的形勢下竟然會有一個師團被華夏軍隊團團圍住要被全殲的事情發生。好吧,雖然這個師團還有兩個聯隊在陽春,但師團長等一衆高官現在全都在包圍圈裡,如若他們都死了那和被全殲有什麼區別!
安藤利吉有氣無力的對參謀長田中久一少將說道:“你馬上聯繫大本營,請他們派出艦隊,派出海航的飛機,一定要在支那的陣地上炸出一個缺口來,否則……我們就來不及了!”
田中久一少將知道安藤利吉的意思,現在第四十八師團危在旦夕,而第五和第三十八師團卻遠在江門和恩平,最快也要三四天才能抵達,遠水解不了近渴,唯一能指望的只有遊弋在廣州附近的海軍艦隊上的飛機能不能幫他們炸開一條血路了……
嚴冬的氣息緊擁着花園,蕭條的花園內的石徑上,裕仁天皇正心緒煩亂地慢步踱着。寬大的金黃色和服,像一輪刺眼的太陽,灼得四周不安地躁動起來。他此刻的心情就如同這天氣一般,冷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就在半個小時前,裕仁還在欣賞着良子皇后的茶道,在寒冷的冬天裡喝着熱氣騰騰的香茗那是相當愉快的一件事。
可是這樣的心情很快就被一封從廣州發來的電報給破壞了。
“四十八師團被圍,危在旦夕!陸航的戰機已經無力掩護四十八師團突圍,請求派出海航的戰機進行掩護!”
這一小段文字將裕仁的心情徹底的打入了冰窟裡,難道要繼一零六師團後又一個師團從帝國的建制裡消失嗎?
裕仁不敢想象,要是帝國的師團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從建制裡小時,帝國有多少師團經得起這樣的消耗?帝國的偉業要如何完成?
“是應該把安藤利吉這個傢伙調回國內了!”裕仁自言自語道。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轉身看去,一名侍從武官向他低頭行禮道,“陛下,米內海相來了。”
裕仁揮揮手,低聲咕噥道:“我就來。”
再露面時,天皇裕仁已是一身戎裝,端坐在寬大、氣派的御座上。身後,幾扇古老、華貴的金屏風,顯示着這位大和天子的不凡。面前,日軍米內海相大將兩手撫膝,等待着天皇的訓示。
“米內,四十八師團的事情想必你已經清楚了,安藤利吉發來的電報上聲稱,四十八師團危在旦夕,請求我們派出海航的戰機掩護他們突圍,你打算怎麼做?”
米內恭敬的說道:“陛下,我已經派出了遊弋在支那南海附近的包括赤城號和加賀號兩艘航母在內的第二艦隊過去,想必憑藉這這兩艘航母上的飛機,一定可以將土橋君在內的四十八師團解救出來!”
米內面上的神情雖然恭敬,但裕仁依舊可以看到他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得意神情。
裕仁知道爲什麼,那是因爲陸航的戰機在與三百師的戰機在爭奪制空權的戰鬥中被打得一敗塗地。第十三飛行大隊出動的六十多架戰機只回來了不到二十架,而據說華夏方面的損失只有區區六架,這個懸殊的比例足以讓陸航的人這回見到海航的人後連頭都不敢擡!
看着米內故作恭敬的神情,裕仁只覺得心中一陣厭煩,他擺了擺手道:“那好,你馬上就下命令把,務必要把四十八師團救出來!”
“哈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