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烈烈的徵兵運動開始了,蘇瑞不但派出了工作隊下到各個鄉鎮去做工作,而且還將組織了一個女子文工團到鄉下各個地方去演出,增加三百師的影響力。
在重創了四十八師之後,茂名和三百師的名氣迅速在第四戰區乃至全國都響亮了起來,全國人民這才知道,原來那支威風凜凜的三百師竟然被調到了第四戰區,而且還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剛一到地方,就將原本正在橫掃廣東的日本人打了一記悶棍。
名氣雖然不等於實力,但是當名氣和實力相加起來時,所產生的化學作用就相當驚人了。在三百師和人們口口相傳的效果下,蘇瑞的徵兵計劃進行得相當的順利,截止到了元月二十日,這場持續了近一個月的徵兵工作這才落下帷幕。這樣規模龐大的徵兵運動自然瞞不過旁人。
“娘希匹!蘇忠信又徵兵四萬,他想幹什麼?他要脫離中央麼!”位於黃山山脊的雲岫樓的院子裡又傳來了蔣委員長的怒吼。
侍一處主任錢大鈞一臉苦笑的站在石桌前,只是低聲的解釋道:“蔣委員長,蘇瑞已經就此事上報了軍政處,那只是兩個保安師而已,按照規定,地方組建地方保安性質的部隊是不需要軍政批准的,因此從明面上來說蘇瑞做得並沒有什麼錯。”
“地方保安部隊?”蔣委員長從鼻孔裡噴出了兩道白色的霧氣:“這個地方保安部隊倒是好大的手筆,竟然一擴軍就是四萬,而且還有一個師的空軍,這個編制恐怕比中央軍都闊綽吧?既然如此那還要中央來做什麼?乾脆讓這個蘇忠信來坐我這個位子吧!”
錢大鈞只是苦笑着默不作聲,他知道自家老闆只是發發脾氣而已,自己就是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果然。過了一會蔣委員長髮完脾氣後就黑着臉說道:“去,把雨農和辭修叫進來。”
“是!”
錢大鈞恭敬的應了一聲就出去了,過了一會,戴笠和陳誠就一同聯袂走了進來。
同樣一身戎裝的戴笠和陳誠到了小院的石桌前,兩人同時敬禮道:“校長好!”
“嗯!”
蔣委員長輕哼了一聲,將桌上的電報遞給了陳誠,“你們都看看吧,原本以爲這個蘇忠信到了廣東後會老實些,可現在卻越來越不像話了。不但擅自招兵買馬。現在連空軍師都成立了,他這是打算當地方軍閥嗎?”
聽了蔣委員長的話,陳誠也嘆了口氣。這個蘇瑞這次做得實在是太明顯了,以往他只是悄悄的小打小鬧的打打擦邊球,多設這麼兩三千人個把團的他們還能睜隻眼閉隻眼。可是現在卻一口氣招了四萬人,這明擺着就是要大幹一場了。雖然名義上是打着地方保安部隊的藉口,可現在誰不知道這個財大氣粗的傢伙拉起來的部隊別的地方且不說,就裝備而言絕對是第一流的。
正當陳誠無話可說的時候,一旁的戴笠說道:“校長,要不要學生拍幾個人警告他一下。”
“警告個屁!”
蔣委員長暴出了一句粗口,“現在蘇忠信手握數萬重兵。你怎麼人家?恐怕沒到他跟前就被人給做掉了!”
“那……”戴笠也遲疑了一下後才說道:“那要不要學生派幾個人混到他的那裡,然後趁機把他給……”
“不可!”
一旁的錢大鈞急忙畜生阻止道:“且不說你的人能不能成功,即便是成功了,要是被人察覺出來。對黨國的聲譽會造成多大的損失你知道嗎?”
戴笠賭氣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傢伙坐大嗎?”
“那也不能搞暗殺呀?你別忘了蘇瑞現在還是黨國的將領,他可不是韓復渠,你這麼做是要出大亂子的!”錢大鈞強忍着怒火沉聲說道,一旁的陳誠卻看着兩人默不做聲。
“嗯……你們別說了!”
這時。蔣委員長嘆了口氣後說道,“這個蘇瑞既然搞出了保安師、保安空軍師這種編制。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個蘇忠信準備和中央翻臉了,但是卻又保持着最後一絲顏面,所以對外聲稱保安部隊只是一個幌子而已,要死中央逼得太緊的話說不定他真的會撕破臉皮的。”
衆人沉默了,蔣委員長說的話他們都明白,只是都不願意承認而已。
蔣委員長說完後看了看陳誠:“辭修,你來說說你的看法。”
陳誠低聲道:“爲今之計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假裝不知道,任由蘇忠信自由擴大的他的保安部隊,二是以中央的名義將他的保安部隊納入中央的編制中來,將蘇瑞的三百師再次擴編,把這兩個師的部隊也編進去,這樣一來也方便中央進行管理,您說呢?”
錢大鈞點點頭:“我認爲還是第二個辦法好,這樣一來我們中央還能名正言順的擁有這支部隊的指揮權,即便是名義上的也好,否則一個不好這支部隊就要和我們越走越遠了。”
衆人沉默不語。蘇瑞和中央走到這一步既是偶然也屬必然,對這樣一支雜牌出身的部隊勢必會受到中央的提防。而面對中央的壓制,換了誰都會想法子自保,只是和一般的地方軍閥和雜牌軍不同,蘇瑞這支部隊一開始就顯得非常神秘,他們的背後彷彿有一個神秘的勢力支持似地,擁有着源源不斷的武器彈藥的支持,以至於纔不到兩年的功夫就迅速膨脹成一支誰也不能忽視的力量。
蔣委員長也沉思了起來,要是現在就勒令蘇瑞取消擴軍行動,甚至和他翻臉動武,這只是最愚蠢的辦法,除了將蘇瑞和三百師徹底的推到對立面他們將一無所獲。
要是採用第一種辦法,那幾乎等於代表中央對蘇瑞的擴軍行動不聞不問。今天它可以新編兩個保安師,那明天同樣能新編兩個,後天再擴編幾個,那麼用不了幾年他的部隊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最後成爲一支能抗衡中央的武裝力量,這是蔣委員長所絕不能容忍的。
可要是採納第二種意見這也太有些荒唐了,一個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才展露頭角不過兩年時間,當上師長已經是掉了一地眼鏡了,要是再升官的話讓那些還在苦苦掙扎着往上爬的黃埔生情何以堪啊。
不知爲什麼,戴笠對這個條件是最爲反對的一個:“哼……這樣一個對黨國有二心的人我們竟然還要重用,這也太荒唐了吧。按我說,中央就應該做出強硬的表態,勒令茂名不得擅自成立保安部隊,要是不遵守的,就以破壞抗戰的罪名處置。”
蔣委員長搖了搖頭,長嘆道:“沒用的,我們這麼做只能把蘇瑞逼到我們的對立面,而且傳出去也會讓各地的地方部隊對中央增加更大的敵意,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依我看,還給蘇瑞一個軍的編制吧,然後再發一份電報,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嚴禁他們日後擅自擴編部隊,哪怕是以地方保安部隊的名義。”
“校長!”戴笠很是不滿的還想繼續努力勸說,卻被蔣委員長制止了,“雨農,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切要以大局爲重。至於你說的要派人潛伏到他身邊的意見很好,要儘快進行,明白嗎?”
“是!”
看到蔣委員長主意已定,戴笠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滋,命令三百師的改變爲三百軍,下屬三九八、三九九、四百三個師,原三百師有關軍官職務各升一級,任命蘇瑞爲三百軍軍長,軍銜不變。此令……中華民國軍政部一九三九年元月二十二日”
在警備司令部裡,衆人靜靜的坐着,各人的眼神不一,有驚愕、有欣喜、也有懊惱。
看着神態不一的衆人,蘇瑞靜靜的說道:“大家都議議吧,對於軍政部的這份電報大家都談談自己的看法。”
“還能有什麼看法,事情明擺着,中央看到我們新徵了四萬新兵,急了唄。”心直口快的李逸風冷笑起來:“他們是怕咱們這個保安師的架子這麼一搭起來,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到最後連中央也控制不了,所以才急吼吼的用一個名份想把咱們束縛住。”
“嗯,老李說得很有道理。”柏井然很贊同李逸風的意見,“眼看咱們的實力越來越大,唯恐我們自立門戶,中央就用大義的名份壓住咱們,想要將咱們的手腳鎖住,這個算盤打得不輕啊!”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說了起來。有的說不能接受這個條件,這是自縛手腳,反正現在數萬雄獅在手,何必自縛手腳呢。也有的人說既然中央給了咱們這個臺階,咱們爲何不就坡下驢,既得了好處,還不用得罪中央,何樂而不爲呢。
就這樣討論了半天衆人也討論不出一個結果出來,最後都將目光移向了最終的決策者,他們的師座蘇瑞。
只見蘇瑞確實微微一笑後說道:“既然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能夠逼得中央不得不給我們一個新的建制,這又何樂而不爲呢?就目前這個階段,自立門戶並非是最佳辦法,所以嘛……這個三百軍的軍長,我噹噹又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