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裡,突然兩聲巨響從水底傳來,兩艘原本靜靜停靠在碼頭的軍艦就像同時被一個巨人從水底踢了一腳似地,兩艘軍艦同時從水面彈了起來。
被彈上來的軍艦完全離開了水面,連尾舵和螺旋槳也露了出來,沉重的軍艦在水面上靜止了不到兩秒中,這才重重往下摔在了水面上。
原本站在艦橋上的橋本隼人就像一個玩具一般被拋向了半空,隨即才重重的摔在了軍艦上。
橋本隼人在下落的同時雙腳艦也重重的撞擊到艦橋上,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腳底傳來。他努力抓住了旁邊的護欄,穩定住了身子,這才往腳下看去,發現自己的右腳腳珂不自然的扭向了另一個方向。橋本隼人立刻知道他的腳骨折了。
還沒等橋本隼人喊人來救他,他立刻就聽到了自己的腳下的軍艦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橋本隼人的臉色立刻就變成了死灰色,他知道,這艘軍艦的龍骨肯定是斷了。
就在這時,一陣更大的爆炸聲從旁邊傳了出來,橋本隼人轉眼望去,卻驚恐的看到旁邊的雨霧號竟然從中斷開,兩截艦首和艦尾分別緩緩的向海底沉了下去,雨霧號上的水手和一箇中隊的海軍陸戰隊沒有一人能逃得出來,全都跟着軍艦沉到了海底。
看到這一幕,橋本隼人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遭到這麼突然的一擊,自己這艘軍艦比起雨霧號也強不了多少,他估計只是剛纔那一記爆炸,至少給軍艦上的人帶來近半人員的傷亡。
直到這時,才聽到軍艦發出了一陣陣淒厲的警報聲,艦上的應急燈也紛紛亮了起來。昏暗的燈光下傳來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很快,一些衣衫不整的水兵們就出現在了甲板上。
“快……快來幾個人救我!”
躺在艦橋上的橋本隼人大聲的疾呼着,隨着他的呼聲,很快就過來兩名水兵將他扶了起來。
聽着越來越響的咯吱咯吱聲,感受着腳下的不斷傳來的顫抖,當了十幾年海軍的橋本隼人知道這艘軍艦距離沉沒已經不遠了,只有當大量的海水灌進軍艦,軍艦纔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八嘎,立刻傳我的命令,馬上讓艦上的主炮向港**擊,把所有的東西都炸光,絕不能留給支那人!”絕望的橋本隼人下達了命令。
但是他這道命令還是下得晚了,且不說現在損失慘重的的秋風號還有沒有能力執行這道命令,現在岸上也開始對他這支落水狗開始了窮追猛打。
“撲通撲通!”
一道道閃耀着白色光芒的照明彈飛上了天空,將碼頭上的天空照得亮如白晝。隨即前方便響起了一陣陣低沉的噗通聲,一枚枚在夜空中隱約可見的小黑點便朝着軍艦上落了下來。
“轟轟轟……”
很快,一道道爆炸聲便在秋風號的甲板以及各個建築周圍響起,劇烈的爆炸聲伴隨着紛飛的彈片在軍艦周圍四處亂飛,不少好不容易剛從爆炸中僥倖撿回了一條命的水兵終於步入了同伴的後塵回到了天照大神的懷抱。
看到不斷在周圍爆炸的炸彈,橋本隼人終於明白了,今天過來的那名叫做北條弘靜的少佐肯定是華夏人派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奪取港口裡那堆積如山的物資。
可笑的是,港口的控制權竟然還是自己雙手奉上的。光是這條過錯自己就是剖腹十次也不足以抵償其罪。
“呵呵呵……”
橋本隼人慘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完了,陽春的第五師團也完了,失去了這批物資,沒有了源源不斷的彈藥補給,第五師團絕對撐不了多久的。不止如此,恐怕連恩平都有危險。
“好了,你們把我放下吧!”突然想明白了一切的橋本隼人對身邊正努力想把他攙扶到指揮室的兩名水兵說道:“你們……自己棄艦吧,這條軍艦就要沉了!”
“閣下,這不行啊!”兩名水兵一聽,頓時着急了起來,“秋風號還有救,求求你再讓我們努力一下吧!”
“沒用了!”橋本隼人長嘆了起來:“我感覺到了,這條船的龍骨已經被炸斷了,而且即便是沒被炸斷,你們以爲岸上的支那人會放過我們嗎?聽我的話,趕緊棄艦吧!不要陪着我這將死之人一塊陪葬了。”
“閣下!”
兩名水兵相視了一眼,知道橋本隼人心意已決,只得含淚向他鞠了一躬,隨手從旁邊拿了兩個救生圈,隨即便朝一旁跳了下去。
看着兩名已經逃生的水兵,橋本隼人慘笑一聲,哆哆嗦嗦的從腰間掏出了南部手槍,將子彈上了膛後,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使勁的一扣扳機。
“砰……”
一聲悶聲響起,橋本隼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就在橋本隼人自殺後不久,秋風號上的震顫聲音更大了,船身也在慢慢的傾斜着,陸陸續續有更多的水兵跳下了軍艦。
看着噗通噗通下水的日本水兵,在岸上向秋風號打得正歡的吳成楓一時興起,大聲的喝道:“來人啊,調一個營過去,給把那些在海里游泳的小鬼子都給我突突囉!”
“吳桑,不行啊!”
聽了吳成楓的話,一旁的石田正太大驚失色,趕緊上前攔住了他,“吳桑,將軍閣下可是答應我了,今後的俘虜都給我,否則我們這支救國軍是不會壯大的!”
“呃……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吳成楓這才響了起來,好像蘇瑞是下過這麼一條命令,爲了日本救國軍的壯大發展,今後失去了抵抗力的日本俘虜能不殺就不殺,抓到後就要交給石田正太。
有些意興闌珊的吳成楓一揮手道:“好吧,這事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派人處理吧。”
“哈伊,謝謝吳桑,謝謝閣下!”
石田正太大喜,趕緊一擺手,派人前往碼頭打撈俘虜去了……
當東方已經出現乍露的微光,一輪紅日噴薄欲出。
陵北機場,三百師第三期飛行學員們正一隊隊一排排的在晨光中跑步。
學員中間軍歌嘹亮。
“我們是華夏的空軍,我們是祖國的雄鷹
華夏的戰機飛向雲端
我們披着星霜,翼展千里,出擊!
我們有必勝的信念,我們是團結的華夏空軍
我們在日機航炮奮勇殺敵,熱淚和鮮血涌出衣襟……”
在學生們的歌聲裡,張佳正和馮曉明已經鑽進了各自的野貓戰機裡。
一名機場調度員伸出手猛的向下一揮,早已站立在飛機兩旁的兩名地勤人員,手中長長的鐵鉤把擋機木上的掛孔一拉,拖着三角形的木塊一左一右飛快的退開。另一名站在機頭的機械師把平舉着的鋁製螺旋槳猛的向下轉動,彎腰跳了出來。
發動機立刻就“哧!哧!哧!”的響了起來,螺旋槳也高速轉動起來。
馮曉明帶上風鏡,然後盯着儀表盤,發動機轉數在慢慢上升。他小心的操縱着節流閥,當發動機轉速錶上的指針開始接近一千時,才緩緩的放鬆剎車,飛機平穩的滑了出去。
緊接着,他一推操縱桿,以一個靈巧的轉向使機頭對準了跑道中間線,他加大了馬力,飛機沿着跑道開始滑行。慢慢的,前輪離開了地面,擺脫了地心吸引力,以三十度角輕盈地直刺天空,猶如一直離弦的利箭般向藍天射去!
飛機繼續爬升,到兩千米的時候,他將控制引擎動力的節流閥調低至百分之六十,減低速度,讓機頭朝向正前方,在他熟練的操縱下,戰機進入水平飛行。
在幾百名機場軍人的注視下,九十架戰機逐次升空,在低空中完成編隊扎進了天幕。
而在距離嶺北機場一百多公里的另一個二號機場,也起飛了二十多架龐大的轟炸機,如果有後世的軍迷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驚叫出聲來,“解放者!”
是的,這就是在另一個時空中美軍在二戰中生產和使用最多的主力轟炸機解放者。高達六頓的載彈量和五千多公里的航程以及堅固的機身使得它成爲了頗受美軍喜愛的空中利刃,現在蘇瑞也把它給弄出來了。
而緊跟在“解放者”後面的則是六十架被塗成黑色的禿鷲——JU52斯圖卡俯衝轟炸機。
這些戰機雖然從各個不同的機場起飛,但是他們的飛行方向都是相同的,都在朝着東北方向飛去。
就在這些飛機朝着東北方向飛去的同時,距離陽春不足二十公里的三百軍的一個陣地上,二十多門M115式二零三口徑的重型榴彈炮和六十多門一五五重炮,以及更多數量的一零五榴彈炮也卸去了僞裝,露出了他們猙獰而黑洞洞的炮口。
無數猶如螞蟻般勤奮的炮手們正滿前忙後的伺候着這些大傢伙,已經升任旅長的王德子一動不動的站在了一個觀察哨裡,手持望遠鏡目不轉睛的看着對面的日軍陣地,靜靜的等待着攻擊命令的下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