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甫說完後,並沒有理會蘇瑞,就直接朝指揮部走去,只留下蘇瑞和二連的士兵們面面相窺。
看到張靈甫那已經消失在指揮部裡的背影,蘇瑞的臉上也有些不好看起來。這位的脾氣也太大了吧,怎麼看着像哥們欠了他八百吊錢沒還似的。
蘇瑞再看看身後衆人的臉色,李逸風這個川軍連長比起自己更加不會掩飾自身的情緒,臉上也黑了下來,他身後那個叫王大山的副連長也耷拉着臉一言不發。
李逸風首先就罵出聲來,“格老子,真當老子是欠他錢沒還啦!咱來這裡是幫他們的,沒想到還要受他們的鳥氣,這些中央軍就沒一個好東西。”
隸屬川軍的李逸風自打出川后就看夠了那些中央軍的嘲笑和譏諷,在他看來,中央軍裡就沒一個好人,前天要是沒有遇到蘇長官,他和手下的弟兄們估計全都要餓死了。現在又看到面前這個上校團長竟然給蘇長官和自己這些兄弟甩臉色,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便一起涌上了心頭徹底爆發了出來。
蘇瑞輕嘆了口氣,勉強安慰自己,“算了,就當是幫他就是幫自己吧!”
他一擺手道,“李連長,你也別說怪話了,咱們來這裡不是幫哪個人或者哪個部隊的,咱們是來打鬼子的。而且你別忘了,你現在也算是三十六師的人了,三十六師是什麼部隊你不會不明白吧?好了,趕緊讓弟兄們把車上的機槍和彈藥都搬下來吧!”
“呃.......”
李逸風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可是三十六師的人了,三十六師是什麼部隊,那可是國軍中少有的可以和八十七、八十八相姘美的德械師部隊,蔣委員長的嫡系部隊,正兒八經的中央軍。
想到這裡,李逸風嘴裡小聲的嘀咕道:“沒想到咱們也會有朝一日變成那些“遭殃軍”。”
“嗯,你在說什麼?”蘇瑞回過頭來眼光含怒的瞪了李逸風一眼。
“啊.......沒.......沒說什麼?”被蘇瑞這位新長官的眼神瞪得心裡有些發慌的李逸風趕緊一溜煙的跑開,喝令着士兵們將裝備從車上搬下來了。
“快.......動作快點.......”
心裡憋着一把火的李逸風將氣撒在了下面的士兵身上,催促着士兵們趕緊將車上的東西搬下來趕緊進入陣地.......
楊佔春跟隨着張靈甫進入了臨時指揮部,他焦急的對張靈甫說道:“長官,那位蘇營長特地來幫忙的,您怎麼還甩臉色給人家看,這樣會讓人寒心的。”
張靈甫沒好氣的說道:“怎麼,他一個小小的少校,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到處亂跑,擅離職守,你讓我怎麼給他好臉色看。要是我麾下的營長也像他那樣不聽命令你會怎麼想,我不趕他走就已經不錯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說完,張靈甫就走到瞭望口舉起望遠鏡觀察陣地情形去了。
“唉........”
楊佔春嘆了口氣,張靈甫的脾氣他是知道的,眼裡總是容不得沙子,尤其是對違抗軍令的事情最是痛恨,今天沒有當場叱喝那位蘇營長已經是很剋制了。
雖然如此,但楊佔春還是想再勸勸張靈甫,雖然人家來幫忙的人不多,只有一個連的兵力,但現在這個時候陣地上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力量,不能再甩臉色給人家看了。
正當楊佔春再想說什麼的時候,一旁的張靈甫卻“咦”了一聲,驚訝的說道:“佔春,你過來看,那位蘇營長的人馬裝備還真是不賴啊!”
“是嘛?”楊佔春一聽,也走到了瞭望口,接過張靈甫遞過來的望遠鏡觀察起己方陣地起來.......
當蘇瑞帶領二連進入陣地時,三零五官的陣地已經被日軍的九五式坦克轟得不成樣。殘破的陣地上到處都是廢棄的鋼製彈殼、炮彈碎片,還有炸碎的槍械零件和瓦礫,上面夾雜着無法辨認的衣服碎條。
倖存下來的士兵們一個個都龜縮在掩體裡,一動不動的躲避着日軍的坦克炮。
率先進入陣地的蘇瑞一個箭步跑到了一個掩體裡趴在上面,掏出瞭望遠鏡觀察起來。
陣地上的能見度現在仍然很差,到處飄散着灰黑的硝煙,即便是藉助瞭望遠鏡的幫助,蘇瑞也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前方几個黑點正在向陣地快速移動。
慢慢的調整着焦距,那幾個影子才慢慢清晰起來。那是日軍的九五式輕型坦克。
在後世,所有的軍文愛好者們給日軍坦克起了許多無數充滿藐視性的外號,比如“豆丁坦克”,“薄皮坦克”,“罐頭坦克”等等,這些外號都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諷刺日軍的坦克裝甲薄弱,防護力差,就像牛肉罐頭一樣皮薄肉多,一打就着火。
但事實上日本坦克的裝甲薄弱那也是看他面對的是什麼對手,若是對着同時期的德國、蘇俄或者是美英等軍事強國,日軍的坦克自然是不堪一擊,但若是面對缺少裝甲車輛,反坦克火力弱小,連大口徑機槍都匱乏的華夏來說,日軍的坦克那就一種非常兇狠的存在。
現在,三零五團的陣地正被五兩日軍坦克用坦克炮不斷的轟擊着陣地,使得陣地上塵煙滾滾硝煙瀰漫,無數的彈片和被轟碎的土塊四處橫飛。四處爆炸的炸彈打得陣地上的人頭都不敢擡。
不知過了多久,落在陣地上的炮彈慢慢變少,蘇瑞這才慢慢從掩體裡探出頭來。
“啊呸.......呸呸.......”
一連吐了幾口帶着苦味的泥土,蘇瑞胡亂抹了抹嘴巴看向了前方,這時正好颳起了一陣大風,將前面的濃煙颳得乾乾淨淨,方纔用望遠鏡才能看清的九五式坦克現在只用肉眼都能看得很清楚了,隱隱約約之間還能看到日軍坦克周圍有不少的日軍伴隨着坦克衝鋒。看在在剛纔炮擊的同時日軍的步兵也趁機攻了上來。
“開火!”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陣地上頓時槍聲大作,無數機槍、步槍子彈朝着前方的坦克掃了過去,打在坦克的裝甲上閃起了無數的火花和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聲。
但是這些子彈除了偶爾會有一些集中伴隨在坦克後面衝鋒的步兵外,其餘的子彈大部分都擊中了日軍的坦克。但是國軍普遍裝備的裝備捷克式輕機槍和民國二四式重機槍對日軍的坦克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看到這樣的情景,蘇瑞趕緊對身後的李逸風喊道:“李逸風,趕緊讓兄弟們把咱們的大口徑重機槍架起來,快!”
“是,長官!”
聽了蘇瑞的話,李逸風趕緊親自從後面和兩名士兵齊力將一挺沉甸甸的擡到了蘇瑞的旁邊,放在了一塊鬆軟的地上,那三名士兵纔開始架設起來。
先是架設好三腳架,然後將機槍擡起來固定在三腳架上,一名士兵開始做最後的檢查,李逸風則是打開了彈藥箱準備取出彈藥,但卻被蘇瑞制止了。
蘇瑞罵道:“笨蛋,現在取普通彈有什麼用,給鬼子坦克撓癢癢麼?要用穿甲燃燒彈!對,就是那箱子畫了個紅色圓圈的彈藥箱,對.......就是你右手邊那箱。”
“哦!”
李逸風鬧了個大紅臉,川軍出身的他原來的部隊裡連重機槍都缺乏,哪裡還有能力裝備什麼穿甲燃燒彈呢。
打開了彈藥箱,李逸風取出了一條長長的彈鏈,上面裝滿了黃橙橙的子彈,彈頭上還被畫上了一個紅點,那是穿甲燃燒單的標誌。
“咔嚓!”一聲,彈鏈很快就被李逸風裝上了膛。
一名射手正要上前操作,卻被蘇瑞給攔住了。他一把拉開了射手大聲道:“讓我來!”
說完,蘇瑞伸出右手拉開了保險,雙手握住了左右兩邊的把手,就要準備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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