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佔便宜是人類的天性,小到上街買菜和小商販們幾分幾毛的講價,大到一國政府和另一個政府討價還價,其實這都是佔便宜的一種。
因此,當樑治聽到蘇瑞同意了赫爾利的話後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嘴角又往上翹了翹,看來自己這位蘇長官又要開始敲美國人的竹槓了。
而一旁的赫爾利看到蘇瑞終於服了軟,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看吧,就算是這位華夏這麼有名的將軍,也不得不對我這個偉大的美利堅合衆國的上校屈服。
赫爾利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傲慢和得意,望着蘇瑞矜持的點頭道:“蘇將軍,恭喜您,您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等等!”蘇瑞一擺手,“我想您沒有完全聽明白我的話,我可以答應您出動兩個中隊的飛機對第九戰區進行支援,但我是有條件的。”
赫爾利不屑的笑道:“哦?還有條件?說吧,只要不是太難辦的事,我可以答應你。”
“我的條件很簡單。”蘇瑞緩緩的說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每個月送來廣州的援華物資裡油料大約七十萬加侖,而我們第七集團軍可以分到的是三十萬加侖,但是這點油料對於我們來說是遠遠不夠的,因此我希望貴國每個月能再增加我三十萬加侖的柴油量。”
赫爾利一聽,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面色不善的望着蘇瑞道:“蘇將軍,三十萬加侖的柴油,而且還是每個月都是這個份額,您是不是太貪心了。”
“貪心嗎?”蘇瑞不禁啞然失笑起來,饒有興致的盯着赫爾利說道:“赫爾利上校,三十萬加侖的柴油真的很多嗎?這不過是一個裝甲師打一場大仗所需要的正常油量消耗而已,這點油料對於貴國來說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數目,您說是嗎?”
“這個……”
赫爾利也開始猶豫了一下。蘇瑞說得對,每個月增加三十萬加侖的柴油對於美國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但是援華物資的規模是早就擬定好的,擅自更改的話不但很麻煩,即便是即要改動的話赫爾利也要欠下不菲的人情。
看到赫爾利低頭不語,蘇瑞也不着急,點了一支菸。慢慢的看着他。條件我已經開出來了,成不成的就看你怎麼答覆了。
此時赫爾利的心裡也十分糾結,因爲此次的軍事觀察團是他向美國政府申請的,而且這個軍事觀察團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觀察華夏軍隊的戰鬥力,然後及時彙報上去。以便於美國政府做出正確的判斷。
而赫爾利來華這麼些年,也早就想把肩膀上的軍銜換一換了,但是沒有過硬的功勞和資歷,這個想法只能是想想而已。
但是長沙會戰卻是讓赫爾利看到了一絲曙光,於是在這次的長沙會戰裡,赫爾利不但拉來了軍事觀察團,而且還親自赤膊上陣爲薛嶽出謀劃策。可謂是不予餘力,他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能在自己的功勞簿上畫上濃濃的一筆嗎?
一名美國上校,竟然在一場數十萬大軍的決戰裡出謀劃策,並最後取得勝利,要是在他的履歷裡有上這麼一筆,恐怕美國政府不把他的軍銜升一級都不好意思吧。
蘇瑞自然不知道赫爾利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來遊說自己的真實原因,但是他只記得一句話。那就是吃虧的事絕不能做,因此他有繼續說道:“而且您也看到了,廣州城現在正在開戰城市重建工作,所需要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鋼筋和水泥更是缺乏,您看是不是讓美國政府再捐助我們一個大型水泥廠和一個鍊鋼廠呢。”
這下輪到赫爾利跳起來了,咆哮着吼道:“什麼?你這是訛詐……赤裸裸的訛詐!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東西給你們?”
“哦。是嗎?”看到赫爾利明確拒絕,蘇瑞也斂起了笑容:“赫爾利上校,這麼說您是不同意我的話囉?”
“你……”赫爾利的鼻子不停的呼着粗氣,猶如一隻被挑逗的公牛。
如果可能。赫爾利真想指着蘇瑞的鼻子大吼:“你有沒有搞錯,我這可是在幫你們打日本人。”
但是世上的事情原本就是這麼奇妙,原本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在摻雜了個人的私心後就變得複雜起來。赫爾利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不說話,蘇瑞也在悠閒的吸着煙。而張治中在一旁也看呆了,尼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出動兩個飛行中隊去支援長沙會戰而已,至於這麼獅子大開口的嗎?而且支援的還是同屬國軍的九戰區的部隊,蘇瑞這次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張治中皺了皺眉頭,正要出言斡旋一下,卻被一旁的樑治用眼色制止了。
過了一會,蘇瑞將菸屁股在菸灰缸上狠狠的摁了一下,這才說道:“赫爾利上校,我軍現在已經非常的疲憊了,正是需要修養的時候,能派出兩個中隊的飛機支援長沙已經很難得了,至少這可以抵消日本人來自空中的威脅,而您所要做的,就是寫一份詳細的增加援華物資數量以及原因報告轉交給美國政府就可以了。”
“這……”
赫爾利額頭上頓時就出了一份白毛細汗,他雖然沒有增加援華物資數量的權利,但身爲駐華武官,他卻是有着很重要的建議權,這點小事情他相信美國政府一般都會賣他一個面子的。但是讓他感到難受的是要是自己妥協了,那就代表着這個傢伙從此有了和自己討價還價的資格,這對於高傲的赫爾利來說實在是太難受了,什麼時候這些黃皮猴子也有和高貴的白種人討價還價的權利了。
想了想,赫爾利覺得不能慣對方這種坐地起價的毛病,於是他說道:“蘇將軍,關於你說的每個月多增加三十萬加侖的柴油的數量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商量一下的,但是至於那個鋼鐵廠和鍊鋼廠就請恕我無能爲力了。”
“不行!”蘇瑞堅定的說道:“這兩個條件是捆綁的,您要麼答應,要麼拒絕,這就是我的意思。”
看到蘇瑞的態度竟然這麼強硬,張治中不禁有些急了。現在國內的抗戰形式還是很緊張的,也少不了美國的支援,要是蘇瑞把赫爾利給逼急了人家扭頭就走不和你玩了怎麼辦?
而蘇瑞卻是挎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慢慢的品着香茗。雖然蘇瑞不知道赫爾利爲什麼這麼不予餘力的支援第九戰區,但是蘇瑞可以肯定的是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情在裡面,現在不敲竹槓更待何時。
看着一連輕鬆的蘇瑞,赫爾利的臉是一陣青一陣紅的。一邊是在自己的功勞簿上添上濃濃的一筆,一邊是任由這個傢伙敲了一記竹槓,直到最後,赫爾利不得不在心中偷偷安慰自己,“沒關係,反正他要的那個大型水泥廠和鍊鋼廠又不是自家的。都是美國政府的財產,自己又何必妄作小人呢。”
想到這裡,赫爾利盯着蘇瑞追問道:“蘇將軍,要是我答應了你的條件,你是不是就能立即派出飛機對長沙地區進行空中支援呢?”
“當然!”蘇瑞肯定的說:“一個俯衝轟炸機中隊外加一個驅逐中隊,一共六十架戰機,他們不但可以對日軍的物資、集結地進行轟炸。而且還可以攔截日軍的轟炸機,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我們的戰機要是出動後至少可以將日軍速戰速決的美夢打破,只要將長沙真的變成了一個泥潭,把日軍拖住一個月,岡村寧次就該哭了!”
“好吧!”赫爾利一咬牙,這才點頭道:“我答應你,但是我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畢竟我只是一名駐華武官,不是美國總統,我希望你能明白這點。”
蘇瑞終於露出了笑容:“當然,對於這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最終赫爾利氣沖沖的走了,緊跟在他後面的張治中走到蘇瑞跟前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蘇瑞,小聲道:“你小子可真有種,連美國人的竹槓都敢敲。不過這個竹槓敲得好。”說完,張治中就走了出去。
張治中走後,樑治有些好奇的對蘇瑞道:“長官,您怎麼知道赫爾利一定會答應這個條件的?”
蘇瑞並沒有直接回答樑治的話。而是反問道:“子然,你說他一個美國人,爲什麼這麼熱衷於替我們牽線搭橋,這麼關心我們的長沙會戰呢?”
“這……”饒是樑治再聰明也想不通赫爾利心裡的彎彎繞繞,只好無奈的搖頭道:“長官,我還真不知道這個赫爾利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按理說他一個美國佬帶着觀察團來參觀長沙會戰,那就應該站在第三方的立場來看待問題,但是現在他反倒是顯示出比我們更應該着急的樣子,這不應該啊!”
蘇瑞沉吟了一下才說道:“這點也是我納悶的地方,按理說按照美國佬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他們纔不會這麼着緊這場會戰,要不是我對這個赫爾利也算是有些認識,我還以爲碰上白求恩了呢。”
“白求恩?白求恩是誰?”樑治一臉霧水的問道。
“啊……這個……這時只是一個代號罷了,沒什麼。”蘇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最,只好乾笑着叉開了話題。
蘇瑞最後說道:“算了,不管這個赫爾利懷着什麼心思如此的期望薛嶽在長沙取得勝利,但我也要讓他知道這裡是華夏,不是美利堅合衆國,我們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現在廣州是百廢待興,什麼都缺,能從美國人那裡能撈一點是一點,誰讓我們的底子太薄呢。”
聽到這裡,樑治心中也不禁一酸,在絕大部分看來蘇瑞這個上將可謂是威風八面,擁兵數萬,但是誰又知道他這個司令官做得其實並不輕鬆。旁人都說蘇瑞現在可能是華夏最有錢的人,不但倒賣軍火、藥品,而且還坐擁廣東一省之地,身家絕對不菲,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其實蘇瑞賺來的錢一多半都投進了各地的重建工作裡,剩下的錢還要養活越來越龐大的軍隊,根本就沒有什麼積蓄,這段日子爲了廣州的重建工作,他也是操碎了心。否則也不會連赫爾利也要打秋風了。
這時,樑治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長官,您剛纔爲什麼跟赫爾利要了三十萬加侖的柴油呢?要知道現在我們用到柴油的地方可不多啊。”
蘇瑞哈哈一笑,略帶得意的笑道:“子然,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要柴油自然是有目的的。裝甲團不是要擴編嗎?既然要擴編,索性我們連坦克也一起換了,這回我們要換一種比索摩亞更優秀的坦克。”
“比索摩亞更優秀的坦克?”樑治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現在裝甲團裝備的索摩亞坦克在三十年代其實已經是一款非常優秀的坦克了,比起德國人的三號坦克也毫不遜色,雖然它的速度和那門四十七毫米的坦克炮有些不盡如人意。但優良的防護性能良好的設計依舊讓它邁入這個時期世界優秀坦克的行列裡。可現在蘇瑞竟然說要給擴編的裝甲師全部換裝,這也讓樑治吃了一驚,良久才問道。
“難不成要換裝的坦克是用的是柴油嗎?”
“當然。”蘇瑞讚許的看了樑治一眼,戲謔的說道:“否則你說我要這麼多柴油來幹嘛,當開水喝啊?”
“可是……可是……是不是先給部隊換裝一小批,等到部隊試用後再進行大規模換裝,這樣比較穩妥點。”
雖然蘇瑞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樑治依舊有些不放心,畢竟索摩亞坦克已經在軍中服役了一年多,裝甲部隊反映,士兵們對它都很滿意,現在驟然說要換裝,樑治也不禁有些擔心,這才提出了這個老成持重的意見。
看着樑治臉上擔心的神情,蘇瑞不禁笑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聲道,“子然你放心,我是不會拿部隊的安危來開玩笑的,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次換裝的坦克絕對會讓你滿意!”
俗話說有壓力就有動力,在升官的驅使下,赫爾利爆發出了極大的熱情。他先是給羅斯福總統發出了一封言辭懇切的電報,說明了長沙會戰的重要性,然後又說道了廣州在光復後在蘇瑞的帶領下開始了積極的重建工作,現在嚴重缺乏水泥、鋼鐵等基礎物資。爲此特地請求美國政府能支援一座鋼鐵廠和大型水泥廠,並且他還順帶提到了由於油料不足,導致了第七集團軍的機械化程度嚴重不足,因此他提議從下個月起,給第七集團軍增加三十萬加侖的柴油,往政府批准云云。
華盛頓回覆得很快,內容也很簡單,很簡短的一句話:“同意!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
徵兵工作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而已經回到廣州休整的裝甲團也開始了它的擴編過程,遮天在廣州郊區的某訓練場。
李晨哲帶着麾下的一羣軍官來到了這座大型操場,看着上面近千名新兵正在老兵的帶領下進行訓練,他微微點了點頭,走到一隊正在練習刺殺的士兵跟前。
“全體注意,停止訓練,稍息!”帶隊的新兵連長見狀,趕緊大聲下令,讓部隊停下來。隨後他跑到了蘇瑞跟前敬了個禮大聲說道:“報告長官,新兵九連正在進行刺殺訓練,請長官訓示!”
李晨哲回了個禮,隨後才邁步走到新兵跟前,看着一雙雙充滿好奇的目光滿意的點點頭,隨即才大聲問道:“兄弟們!”
“嘩啦!”
“稍息!”
“兄弟們,首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你們的師長李晨哲。怎麼樣,是不是很失望啊,沒有出現一個身高三丈腰圍也三丈的大漢。”
“哈哈哈……”新兵們都笑了起來。
李晨哲也笑了,咧嘴道:“好了,現在大夥就算是認識了。那我問你們,你們也進行了十多天的新兵訓練了,都有什麼感悟啊?”
wωω✿ tt kan✿ C〇
隨着李晨哲的問話,一名新兵舉起了手。
“你說!”看到有人舉手,李晨哲把手指向了那名新兵。
“報告長官,我想問的是,我們不是裝甲兵部隊嗎?爲什麼還要練習刺殺訓練呢?難不成上了戰場我們還要和日本人拼刺刀嗎?”
李晨哲看向了這名新兵,發現這名新兵面色白淨,一股未退的學生之氣還殘留在他的臉上。他點了點頭後不置可否的說道:“士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參軍之前你還是一名學生吧?”
“是的長官,原來是我廣州約翰高校的學生。”
“哦,還是個小秀才啊。”李晨哲淡淡笑了笑:“你能棄筆從戎這說明你的骨子裡還是有一股子熱血的,但是有些東西你卻沒有弄明白。”李晨哲開始說了起來。
PS:昨天晚上吃了藥後睡了,今早起來頭還是暈暈沉沉的,一量體溫是,還是低燒,繼續吃藥睡覺,下午起牀,強撐着又寫了一些,現在是晚上二十點零三分,好吧,阿頂承認人老了,身子骨真是不行,暫時就一章,再次抱歉!
PS:謝謝牧師歡歡、落花微雨中、黨指揮槍等筒子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