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田攻驚愕說道:“這不可能,支那人在這次攻擊中損失也不小,他們現在應該做的是守住自家的地盤,以防止我們的反撲纔是。現在他們這麼大舉進攻,難道就不怕戰況一旦失利我們會趁機反撲嗎?這個蘇瑞也算是和帝國軍隊交手多次的將軍了,不會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吧?”
岡村寧次陰沉着臉默不作聲,良久才說道:“看來這個蘇瑞真的不能用常理來衡量,他和其他的支那國軍將領確實有很大的不同。其他的支那將領大部分講究的都是三思而後行,可從這件事裡我們可以看出,他非常具有進攻精神的一個人,用之那人的話來講是屬於睚眥必報的那種人,我們剛打了個他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的反攻立馬就來了,這樣的人做事通常是很難用常理來衡量。”
說完後,岡村寧次站了起來,揹着手在辦公室裡慢慢的走了幾分鐘後這才站定了身子對冢田攻問道:“冢田君,你馬上命令第四飛行師團出動戰機,對支那的部隊進行轟炸,務必要阻止他們的前進速度。然後再命令駐守浙江的第十五、三十師團分別增援南平和閩清,江西已經失守了,福建再不能丟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岡村寧次的語氣顯得特別的索然。冢田攻明白岡村寧次的意思,上一次的江西失守已經讓寺內壽一丟掉了方面軍司令官的寶座,現在要是福建也丟掉的話岡村這個剛上任的司令官恐怕也得步寺內壽一的後塵了。
想到這裡,冢田攻不禁心中一顫,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華中方面軍已經換了兩任司令官,要是岡村寧次再被撤換的話那可就是三任了。這個蘇瑞難道真是大日本帝國的剋星嗎?否則爲什麼那麼多帝國的將領都栽在他的手上呢?
想到這裡,冢田攻心中又想到一個問題,他趕緊問道:“司令官閣下。如果把十五師團和三十師團都調走的話那浙江可就空了,如果到時候第七集團軍從江西對浙江發動進攻的話我們不是沒有兵力抵擋了嗎?”。
岡村寧次一擺手,“這個問題不要緊,我打算把十六師團從南京到浙江衡州去,只要守住了衡州就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而且第七集團軍在浙江的三九八軍剛和我們打了一場仗,他們也是需要時間休整的,否則貿然出擊的話對它們也沒什麼好處,畢竟我們在安徽的兩個師團也不是吃素的。等到他們休整完畢,關東軍來的援軍也就該南下了。”
聽到這裡,冢田攻卻是忍不住憤憤道:“司令官閣下。關東軍距離我們不過幾千公里,乘坐運兵船的話也不過三四天就該到,加上準備的時間最多一個星期也就足夠了,可怎麼到了他們嘴裡卻是那麼久。三個月啊,難道他們是屬烏龜的嗎?”。
“好了冢田君,你就別埋怨了,關東軍的辦事效率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只要是調兵入關的事情那是出了名的拖拉。這次如果不是大本營下了嚴令,那些老爺們根本就捨不得派出這麼精銳的部隊入關支援我們。延遲一點時間又算得了什麼?”
“哼!”聽到這裡,冢田攻冷哼了一聲就不說話了。號稱“皇軍之花”的關東軍確實是日本陸軍最精銳的部隊,驕橫那是出了名的,想調動他們想必崗村司令官也是下了大力氣的……
進入四零年後。華中的局勢變得如此的撲朔迷離,讓外界看得是眼花繚亂。先是第七集團軍協同桂系李宗仁部一起光復了江西,然後新上任的崗村寧次立即在福建省發動了反攻行動,打了好幾天。雙方都損失很大,日軍退回了原處。可沒過兩天,蘇瑞又命令兩個師向南平和閩清方向發動反攻。擺出了一副全面進攻的架勢,這一系列動作下來不知道亮瞎了多少雙鈦合金狗眼。別說那些普通的民衆了,就連遠在千里之外的重慶的高官們也看眼花繚亂。
四月初的重慶正當萬物悄長、鮮花次第綻放之時,挺立過寒冬的黃桷樹的葉子卻片片枯黃飄落。與這道滿地金黃的別樣蕭瑟相伴的,是蔣委員長和一衆高官們那瑟瑟的心情。
就在蘇瑞在華中地區和日本人打得正熱鬧的時候,三月三十日,汪精衛在南京正式宣佈成立僞政府”。當天晚上,蔣委員長就從收音機裡聽到汪精衛所謂的“還都宣言”時,氣得擂着桌子吼說:“不殺汪兆銘,天理難容,誰閣下汪精衛的腦袋,賞大洋十萬!”
蔣委員長深知,汪精衛此人雖然好大喜功,素來只會耍嘴皮子,但他畢竟是國民黨的元老,在黨內的威望還不錯,他一旦決心投了日本人,那麼必然會有一部分意志不夠堅強的部隊會跟着他過去,這對抗戰大業無疑是很不利的。
而事實也證明了他的想法,汪精衛此人雖然是個軟骨頭,但生活作風卻是甚爲嚴謹,在國民黨任高層時“不抽菸、不喝酒、不賭博、不近女色,這在當時的國民黨高官中,都是鮮有人能夠做到的,因此也得到不少人的肯定和讚賞。
當汪精衛投敵後,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就策反了十多萬國軍,給前線的抗戰造成了很大的損失,氣得前線的將領們指罵娘。
在重慶的一間看起來平實無華的院子裡,國民黨政府秘書長陳布雷正在客廳裡指着一位不速之客不悅的說道:“思平老弟,你今天過來不會又是勸我去歸順汪精衛的那個什麼僞政府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勸你就別費心了,我陳布雷是不會爲侵略者賣命的!”
今天的來人名叫梅思平,卻是汪精衛提出的所謂“和平建國”的思想的擁護者,這些日子已經好幾次來勸說陳布雷“棄暗投明”了。
梅思平身材修長,長得溫文儒雅,一副學者風範。聽到陳布雷的話後梅思平笑道:“彥及兄,你又何必動怒呢,王先生提出“和平建國”的思想也不是全無道理的嘛。現如今日本人風頭正健,而我國軍卻是節節敗退,由此可知武力抵抗顯然是不可取的,若想爲我華夏保存元氣,維持我華夏根基,爲今之計就只有先和日本人虛與委蛇,待到日後我們實力壯大後再和日本人商議讓他們退出國土也不遲嘛。”
“屁話!”陳布雷一下就被氣樂了,開口罵道:“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和日本人虛與委蛇?你以爲日本人都是白癡啊,他們會給你們增長實力的機會嗎?恐怕把你們利用完了,下一步就會把你們拋棄吧,我告訴你,想要保存國家元氣,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用刺刀和步槍把日本人趕出去,舍此之外別無他法!蔣委員長早就說過,如戰端一開,則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人人皆有守土抗日之責……”
“好了,彥及老哥,你就別背書包了。”梅思平打斷了陳布雷的話冷笑道,“抗日抗日,日本人是那麼好抗的麼?蔣委員長從一九三七年就開始抗日,可到現在呢?口號是喊了,日也抗了,但我們的國土卻一再淪陷。蔣委員長先是從南京跑到了武漢,現在又跑到了重慶,如果接下來戰況不利的話他打算又要跑到哪裡去啊?
你們總說汪先生是漢奸,可適逢日寇侵略,國土淪喪,人民遭殃。試問這是蔣委員長的責任,還是汪先生的責任?說汪先生賣國?重慶統治下的地區,由不得汪先生去賣。南京統治下的地區,是日本人的佔領區,並無寸土是汪先生斷送的,相反只有從敵人手中奪回權利,還有什麼國可賣?汪先生創導和平運動,赤手收回淪陷區,如今完璧歸還國家,不但無罪反而是有功嘛!”
“你……簡直是無恥之談!”陳布雷被梅思平的這番言論給氣壞了,站了起來一揮袖子指着梅思平道:“你不是說我們國民黨總是丟城失地嗎?那我來問你,前兩個月江西光復,總不是日本人自己好心推出去吧?日本人接連被俘了兩名師團長,難道這也是日本人風頭正健的表現?現在第七集團軍正在向福建攻擊前進,恐怕用不了多久福建也要完璧歸趙了吧,我倒要看看,坐在南京的岡村寧次會不會感到屁股很燙啊?”
“哼!”陳布雷的話戳到了梅思平痛處,他站了起來惱羞成怒的說道:“彥及兄,你也別得意,江西那是蘇瑞和桂系的李宗仁一起聯手收復的,人家未必會認你們這個中央政府的仗。蔣委員長以前不是總說攘外必先安內嗎?我看啊,待到日後桂系坐大,蔣委員長屁股下的那個板凳也要不穩,這個江山或許也要輪到桂系的人來坐吧?”
陳布雷一拍桌子大喝道:“桂系的人怎麼拉?桂系也是華夏人,華夏人的江山自然有華夏人來做,再怎麼也輪不到日本人來當家作主!”
兩人話不投機,很快梅思平就氣沖沖的走了。
陳布雷站在客廳沉思了一會,很快就叫來了下人吩咐道:“叫司機備車,我要去蔣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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