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基瑪……哈基瑪……”
看着前面十多個人邊跑便喊,劉天海不禁有些納悶的鑽頭對身後的一名下士問道:“小六子,那些人說的啥玩意?啥叫哈基瑪啊?”
“哈基瑪?”身後那名叫小六子的下士搖了搖頭,“劉頭,我也不知道他們說啥!”
小六子也有些納悶,想當年他跟在他爹孃的後面在華夏討了三年飯,自問也算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了,可前面那些人說的話他敢保證他真的沒聽過。
眼看着這些人越跑越近,而後面的日本追兵依舊緊追不捨的跟在後面並不時的放槍,子彈嗖嗖的不時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做好了準備的衆人此時都把眼睛看向了劉天海這個隊伍裡軍銜最高的上士等候着他的命令。
這時,一名跑在中間的人突然身子一歪,摔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悶哼聲,估計是中槍了。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周圍的人卻沒有人去扶這個人一把,依舊飛快的朝着劉天海的方向跑來。
“草,這些王八蛋,爲了逃命竟然連同伴都不管了。”看到這樣的情形,劉天海看得不禁勃然大怒。軍隊自有軍隊的傳統,不管是哪個國家的軍隊,在戰場上拋棄受傷戰友的行爲都是不可饒恕的,畢竟上了戰場後誰也不敢自己還能活下來,今天你拋棄了戰友說不定下次被拋棄的就輪到你了,因此在戰場上如果有人受傷的話他的同伴是說什麼都要拉同伴一把的。
原本劉天海是不想管這個破事的。可當他再次將目光注視到前面那名跌倒的人時,他的心彷彿被狠狠的觸動了一下。雖然倒在地上的那個人臉上堆滿了灰塵和泥土,但劉天海卻分明看到對方在看着同伴拋棄自己時眼睛裡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按理說劉天海當了這麼多年兵,看慣了生死的他早就習慣了在戰鬥時把情緒深埋在心裡,但不知爲什麼當劉天海今天彷彿有股子說不出的衝動。這股衝動令他有些失控的站了起來朝着前方衝了過去……
“劉頭,你要幹什麼?”
“劉頭,你幹嘛呢?”
劉天海的舉動讓周圍的人都驚呆了,尤其是他旁邊的那名下士被他的舉動嚇得傻了眼,一時忘了說話。一名列兵急得扯了扯下士的衣服道:“副班長。劉班長怎麼突然跑出去了,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你問我?我他媽問誰去?”下士沒好氣的訓斥了一句,隨即後頭對身後的士兵罵了起來:“你們他孃的都是死人啊,趕緊掩護班長啊,都他媽給老子開火!”
“咚咚咚……”
隨着下士的命令,早就準備好歹的機槍手趕緊扣動了扳機,m1919a4機槍的槍口立即噴出了熾熱的火舌。一道彈雨朝着後方追來的日軍掃射了過去。
措不及防的彈雨將追在最前面的兩名日軍掃倒在了地上,剩下的日軍也被突如其來的彈雨給打蒙了,剩下的日軍立即全部趴在了地上朝着公路兩旁還擊起來,一時間彈雨在公路的兩頭不斷的相互紛飛着。
而這時的劉天海則是接着這個機會越過了那些人的身邊,又跑了四五十米的距離,來到那名中彈跌倒的人面前二話不說將人一把扛了起來。隨後朝着己方陣地拼命的跑了過去,在他的身後是一竄竄的子彈在飛舞。
不得不說今天老天爺確實站在劉天海這邊,不知是錯覺還是別的原因,劉天海總覺得肩膀上的這個人彷彿輕飄飄的,這也得以讓他在短短的二三十秒的時間裡跑了一百多米的路程。期間竟然沒有一顆子彈光顧到他的身上,這不得不讓人感慨他的好運氣。
“呼呼呼……”
氣喘吁吁的劉天海把肩膀上的人重重的放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沉重的響聲。估計是劉天海的動作太粗魯,讓摔在地上的人發出了痛苦的一聲呻吟。
而這時,朝着劉天海他們跑來的那些人也陸續跑到了劉天海他們的旁邊找到了隱蔽的地方趴了下來用手中的武器對日軍進行還擊。
沒有時間說話,劉天海一把抓起了自己適才放在地上的湯姆森衝鋒槍︻┳═一朝着前方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
一枚枚11.43毫米手槍彈朝着兩百米開外的日軍飛去,形成了一道道彈幕。
遭到了突然打擊的日軍反映也非常迅速,他們迅速趴在地上,利用手中的三百式步槍向前方進行射擊,這個日軍小隊裡的兩名機槍手也迅速將十一年式機槍架好對着前方開始了射擊……
這時候,雨開始越下越大,雨水打在公路兩側已經長滿了枯樹和雜草堆以及搖曳的植物上發出稠密的沙沙聲。
在陣陣搖曳的風雨中,四散濺落的雨點在不時爆炸的火光裡時隱時現,被爆炸撕碎後紛飛的樹枝和枯葉在風雨裡打着旋,卷帶起來的泥漿和石塊敲擊在岩石上發出劈啪的聲響。士兵們正在用手中的武器努力的對着前方的日軍進行射擊,伽蘭德步槍清脆的連續射擊聲、湯姆森衝鋒槍炒豆般的短點射聲、m1919a4重機槍和不時響起的擲彈筒的爆炸聲,間或夾雜着手榴彈的一連串清脆爆炸聲在公路上回蕩。從密集的火力看來這夥這夥日軍人數估計不少。而且他們的射擊技術真的不錯,一旦讓他們停下來進行射擊,其精確的槍法讓不少士兵都無法從容運動,很快劉天海這裡開始出現了傷亡。
當劉天海用手遮擋着雨水將頭探出射擊的散兵坑眺望前方的情形時,驚駭地看見一名中彈的士兵從一旁的一塊大石頭上滾落在他的旁邊,他手中的伽蘭德步槍重重砸在石頭上崩出點點火星;趁着明滅不定的火光,劉天海看見他胸口噴濺出來的鮮血迅速洇紅了身體下面的岩石,旋即被瓢潑大雨沖刷開來,一道道鮮紅的水流深深地浸漫入潮溼的雜草之中。
劉天海爬了兩步將他的身體翻轉過來,透過傾盆的雨水以及炮火的閃光裡他看清了這名士兵蒼白的面孔。這是一張年輕的臉龐,厚厚的嘴脣微張着,但臉上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他烏黑的眼睛睜得很大,直直地看着夜空,水珠順着被雨水浸得透溼的髮梢無力地一顆顆落向地面。
托起這名列兵的腦袋,抱着這名列兵低垂的頭顱,只見這名士兵無力地躺在岩石上一動不動,任憑雨水沖刷着他的身體,被爆炸捲揚起來的泥漿不時混合着雨水潑灑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這是第幾名士兵的遺體活生生躺在劉天海的面前,多少曾經鮮活的生命都被這場戰爭奪走,就在他的眼前。劉天海張開了嘴,雨水迸進了他的嘴裡,帶着微微的鹹味,此時的他也分不清這是海風的味道還是別的東西。
沒有時間背上,劉天海扔掉了已經打光了子彈的湯姆森衝鋒槍,一把抓起散落在旁邊伽蘭德步槍對着前方不斷的扣動着扳機。
槍戰持續了數十分鐘,雙方各有傷亡。雖然日軍在人數和射擊精度上佔了上峰,但在這種視線很是模糊的情況下,在面對強調火力優勢的第七集團軍時他們非但沒有把射擊精度高的優勢發揮出來,反倒被對方兇猛的火力打得擡不起頭來,不斷有士兵中彈,一個小隊的日軍被十多名華夏士兵用重機槍和半自動步槍給壓制得死死的。
在半個小時的時間裡這個小隊的日軍傷亡近半,最後帶隊的日軍小隊長見狀心裡不由得起了撤退的心思。
又交火了幾分鐘,正抱着衝鋒槍射擊的劉天海感覺從對面射來的子彈在短時間內明顯少了許多,他立刻意識到對面的日軍可能跑。這時,旁邊的小六子也爬了過來大聲道:“劉頭,聽這槍聲小鬼子要跑了,你看我們是不是要追擊一下?”
劉天海看了看周圍沒好氣的說道:“追個屁,你看看咱們現在的樣子還能追擊嗎?別忘了鬼子還有幾十個人呢,搞不好被鬼子打個回馬槍你都沒地哭去,虧你還是副班長呢,趕緊的馬上和鬼子脫離接觸纔是正經。”
“是!”
捱了罵的小六子也不生氣,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笑了笑就不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槍聲漸漸小了下來,最後完全停止。而令人奇怪的是槍聲停止的時候天上的傾盆大雨也奇蹟般的變小了。
劉天海正招呼士兵們清點彈藥並救治傷員的時候,幾個人跟在小六子的後面向他走了過來。
“劉頭,這幾個人想要見你!”
此時的風雨都停了,劉天海也看清了對方這幾個人的樣子。在劉天海看來,對面這幾個人長得同樣是黑頭髮黃皮膚,爲首的一個人約莫三十歲左右,個頭不高,看起來就象個小胖子,乍一看和平常看到的華夏人沒有什麼不同,但劉天海總感覺有些不一樣似地,但又說不出有什麼不對。
Ps:謝謝牧師歡歡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