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轉身一鞠躬,“不好意思,我失賠了。”
秦父在身後不冷不熱的加了一句,“你以爲你現在還走的了嗎?不交出孩子,你休想從我這個房裡出去半步。”
我試着打開房門,門外果然一瞬間黑壓壓的涌進來許多人,我衝秦父冷笑,“你想軟禁我?不怕我報警嗎?”
秦父絲毫不爲所動,“那能說的上是軟禁呢?只不過是有空請李小姐來扶上做做罷了。還有,你現在手機上連一個信號都沒有,你又該怎麼報警呢?”
我眯起眼,“先禮後兵,秦總果然還是不其高一籌。不愧是說薑還是老的辣啊!”
“對了,李小姐不要想着我的那個逆子會來救你了,他現在正坐在飛往新西蘭的航班上,沒有一個星期是回不來的。”秦母獰笑着向我走了過來。
我只能沿着牆根,一步一步的向後退,這隻退無可退,前有狼,後有虎,誰來告訴我,我該怎麼辦?誰那個來救救我?
到處是陷阱,遍地佈滿荊棘,我簡直無路可逃。
無路可逃!
秦奈奈今天不知是怎麼了,睜着一雙渾濁的眼睛,到處亂轉,目光觸及牆角的我後,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舉起柺杖,就像我衝了過來,那表親就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而秦家的人除了攙扶着老太太,不讓她摔倒之外,都袖着雙手,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我在閉眼之前,甚至還看見秦姨媽的嘴角上掛着一絲幸災樂禍的笑。
柺杖在我的耳邊呼呼作響,我簡直不敢想象這一幫下去會有多大的力道,我只期望我能夠活下來,我抱着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把我的孫子交出來。”
我驚恐的閉上了眼睛,心跳加速到差點停止了跳動。
迷迷糊糊間,我似乎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向我撲了過來,“默默!”
是誰?是誰在那麼撕心裂肺的喊我的名字?
我眼睛一沉,昏睡過去。
再次轉醒時,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場景,米黃色的窗簾,米黃色的牀單,我一動,胸腔中便傳來一陣陣陣痛,旁邊伸來一隻修長好看的手按住了我,“別動,你得傷還沒好。”
我擡頭一看,果然對上程安易那雙好看深邃的眼眸。
“我揉揉腦袋,“我這是怎麼了?”
程安易似有一絲猶豫,“你只是驚嚇過度,昏了過去,休息幾天就好了。”
“那......”我默默腦袋,乃袋中似乎是在不經意間忘掉了什麼人,什麼事,但我一瞬間也想不起來,腦袋中仿若化成了一個漿糊,怎麼都理不清。
程安易看到我抱着腦袋似是要想起什麼,“你是不是想問秦淮怎麼樣了?”
程安易的餘光瞟到門口,端着藥盤退了出去,“諾,他就在這裡,你來問他吧!”
秦淮拄着柺杖,就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看着我,我也靜靜的望着他,我們兩同時達成了一份默契,誰也不先去觸碰這份難得的平靜。
靜靜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彷彿同事就擁有了彼此。
此生有你,足以。
最後,還是秦淮拄着柺杖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我早已溼了眼眶。
秦淮溫柔的爲我擦去眼睛中的淚水,動作是說不出的輕柔。
“你這傷,是你奶奶打的?”我看着秦淮腳上厚厚的石膏和繃帶,視線在一瞬間模糊。
“這個倒不是,我還沒哭,你倒先哭起來了。”秦淮笑着打趣我。
我氣惱的轉過頭去不理他。
秦淮笑着,硬是把我的腦袋給掰了過來,“你知不知道,當我一進家門,就看到奶奶舉着棍子要打你,心都有差點下的飛了出來。”
“那奶奶的棍子得有多重啊,你是沒體會到,那個棍子就是我爸託人從雲南帶回來的一根上好的烏木,平時奶奶舉着就很累了,沒想到這回居然用它來打人。”
秦淮不住的搖頭,“還好你沒事。”
我摸着秦淮腿上的石膏,心裡痛苦的揪成一團,“現在還痛麼?”
秦淮掰過我的臉,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默默,還好你沒事。”
“咳咳。”程安易在病房門口等了好久,終於是忍不住了,出生打斷了我和秦淮。
程安易臉上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掰過我的手腕,輕輕在上面擦拭着藥膏。
冰冰涼涼的藥膏塗抹在皮膚上,皮膚上一瞬間的燒灼感瞬間減輕不少。
我感激的看向程安易,“謝謝。”
程安易微微點了下頭,算是回答。
“安易,那天的事,我先謝謝你。”秦淮面色有些發白,想來是程安易上藥時多用了些力到。
“你不用謝我,我只是不想讓悲劇再發生一次罷了。”程安易面色淡然,“秦淮,我可要告訴你,不要到了我這一步,你再來後悔。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如果,開弓沒有回頭箭,你走錯了一步,可是再也回不了頭了。”
程安易的劉海長到了額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的臉色在陰影中晦暗不明。
秦淮看着程安易離去的背影,也漸漸沉默。
我握住秦淮的手,試探性的問,“秦淮,程安易身上是不是有故事。”
秦淮回過神來看着我,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默默,不管是不是程安易,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故事,都有着我們自己要揹負的使命。程安怡的事,還得程安易自己去解,答應我,不要去插手,好嗎?”
我看着秦淮嚴肅的面容,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勸我不要插手了。程安易的身後,究竟有着怎樣的故事,讓秦淮也避如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