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後,蕭峰笑着問道:“去哪個醫院啊?”
李莜雪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說話也沒有什麼底氣,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蕭峰,生怕瞧見這個少年的目光帶着一絲輕視,傷到了她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
她小聲道:“去寧海醫院。”
李莜雪緊緊咬着嘴脣,身子前傾,仔細的照料着坐在前排的母親。
李莜雪的母親神智還算清醒,一路上嘴裡面嘟嘟囔囔的,不停的道謝。
到了醫院後,李莜雪和蕭峰一塊兒幫着李莜雪的母親坐上了輪椅,然後推着她向門診部走去。
蕭峰陪着李莜雪和她的母親一塊兒看病,醫生看完了李莜雪母親的檢查報告後,搖頭道:“難,這除非移肝換腎,否則沒有其他辦法。”
一聽到移肝換腎,李莜雪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她雖然不懂醫,但也知道移肝換腎需要多麼大的一筆錢!
李莜雪顫聲道:“醫生,這,這要多少錢啊?”
醫生寫着病歷,頭也沒擡的說道:“換腎的話最少五十萬吧,移肝……就更貴了,但如果有人自願捐贈的話,可能會好些。”
李莜雪身子一晃,險些摔倒,五十萬啊,上哪裡弄這麼多錢去!
一旁李莜雪的母親緊緊抓着她的手,忍不住哭道:“雪兒,我的兒啊,都說了你不要管我了,你就是不肯聽,媽會把你活活拖死的呀!你不要救我了!”
李莜雪淚流滿面,抱着自己母親,哭道:“媽媽,我會救你的,你當初救我回來,養我這麼大,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會救你的!”
醫生也看得嘆氣,說道:“你母親這樣的狀況已經非常糟糕了,但如果真的能移植成功,那還是有希望的。只不過……時間不等人啊,只怕她等不到有合適的腎源了。“
李莜雪抹着眼淚對醫生說道:“醫生,我能不能給母親捐肝捐腎?”
醫生看了李莜雪一眼,說道:“那得看配套不配套,並
不是所有的親屬都適合的。”
李莜雪還要再說,她母親一把抓住了李莜雪的手,慌張的對醫生說道:“醫生,你不能讓她捐獻,她不行的,她的肝腎肯定不行的!”
李莜雪嘴巴一張,可手上卻被母親攢得極爲用力,啊的一聲叫喊了出來。
醫生奇道:“你怎麼知道一定不行?”
李莜雪的母親抹着眼淚,說道:“她,她不是我親生的女兒!”說着,她對李莜雪說道:“雪兒,反正我也不是你的親媽,你就別再管我了,好嗎?”
李莜雪身子微微一顫,牙齒咬着下嘴脣,幾乎要咬出血來,她緊緊的摟着自己的母親,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哽咽道:“媽,你雖然不是我的親媽媽,但……你把我撫養長大,比親媽媽還要親!人們都說,生恩不過養恩,養育之恩大如天,動物尚且知道報恩,更何況我是人呢?媽,你別說了,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說完,她和自己的母親兩人都是淚如雨下,兩人抱頭痛哭。
蕭峰看着這一幕,眼睛有些發紅,但是他還不好說我出錢幫你,那樣會傷到她的自尊心。
李莜雪從來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像現在這樣絕望,她辛辛苦苦的一邊打工一邊上學,以柔弱的身軀托起一個幾近崩塌的家庭,一直走到今天便已經幾乎是她的極限了。
她不敢想像以後的日子會是怎樣,李莜雪摟着自己的母親,淚如雨下,她不是一個吃不得苦的女孩子,不是不能打零工,但是……那些工作的工資太低太低了,根本無法支撐起母親昂貴的醫療費用,讓她去做小姐……可她又根本無法過自己的這一關。
她貧苦窮困,成績也很是一般,但這個女孩兒格外的驕傲,與美貌無關,與姿色無關,與身材無關,這僅僅只是一個一貧如洗得只剩下尊嚴的女孩兒唯一擁有的東西,因此她抓得格外的緊,格外的用力。
李莜雪哭了一陣,終於想起什麼,她擦了擦眼淚,對醫生說道:“
醫生,錢我會去想辦法的,你能幫我媽媽先安排住院麼?”
醫生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不過,住院費可不便宜,你想清楚了。”
李莜雪抹着眼淚,說道:“我存了一點錢,應該還夠用的。”
醫生認真的看了李莜雪一眼後,在病歷上和單子上分別寫了幾行字,然後遞給她,說道:“先去窗**錢吧。”
李莜雪點了點頭,對母親說道:“媽,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先去交錢。”
李莜雪的母親眼眶含淚的點了點頭,看着自己女兒起身離去。
蕭峰見她往門口走來,讓開了一條道路,不過隨後蕭峰也是跟了上去,
李莜雪走到付款處,將藥丹遞過去後,負責結算的護士一會兒遞過一張單子過來,李莜雪只看了一眼,頓時臉色煞白,忍不住大聲道:“四萬五?住個院怎麼這麼貴?”
她一聲大喊,引得四周目光都看了過來,護士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自己看看上面第三排,你以爲只是住院啊?”
李莜雪看了一眼,卻見上面第三排處寫着透析治療,價格寫着每月十次,每次四千元!
李莜雪忍不住了,扭頭就朝着門診室衝去,把蕭峰一個人扔在付款的地方。
蕭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後,取下了書包,然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蕭峰已經把那章支票裡面的一百萬,轉進了銀行卡里面。
這護士看了蕭峰一眼,見他要替那個女孩付錢,不由暗歎,長得漂亮就是好,護士甜甜的一笑,拿出了自己最美的笑容,很是爽利的替蕭峰辦理着交錢的手續。
而李莜雪跑到門診部給她母親看病的醫生處,一臉驚疑的問道:“醫生,我媽媽爲什麼要做透析啊?”
醫生此時正在接待另外一位病人,他擡起頭來,說道:“你媽媽的腎臟已經不行了,如果光是住院在這裡等腎源,只怕等不了那麼長時間,她要想活下去,就必須要做透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