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道，在於【商】。在於【利】。”
焦修遠有些感慨的說道：“天下息壤，皆爲利往。商之一道，沛然世間。”
“故我煉製萬千傀儡，遍覽人間盈虧，以此修行。”
“資產的積累，在最開始的時候，總是非常迅速的。幾乎是一日一個臺階，我的境界也是隨之步步攀升。”
“但到達一定的程度後，【千里堂】的擴張便慢了下來。”
“修行停滯許久，原本想靠着這次鉅額獲利的感悟，能夠一鼓作氣，強行晉升。卻沒料到，終究還是差了點火候。”
“所謂看山跑死馬，原本以爲近在眼前，哪知前方還有千山萬壑。”
李凡聽着焦修遠的感嘆，聯想到不久前見到的合道跟合道之間的巨大差距，又想到合道境跟長生境之間的巨大鴻溝。
不由得心中贊頭，微微點頭。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繞牆而行了。”
他看向李凡，有些疑惑。
焦修遠目光閃爍：“道友推衍之能，當真震古爍今。竟然能預見這麼一方詭異未來。”
李凡語氣森然：“旁人所欠道友之財，可不會有上限。”
焦修遠沉浸在自身幻想裡，眼中溢彩連連。
焦修遠陡然沉默了下來。
“呵呵，道友說笑了。”
焦修遠看着李凡，剎那之間，面色變幻。
“你是說……”
“說什麼爲了穩定，還不是爲了自身利益……”焦修遠嘟囔道。
他的確去辦了。
不多時，彷彿頓悟到了什麼。
“或許我一人的財富，要比世上其他人加起來，還要多。”
不等李凡發問，便自己回答道：“就拿上次的普閒真葉事件來講，在絕對的理想狀態下，我們原本絕對可以賺的更多的。純粹從【商】的角度來看，當時普賢真葉的價格，已經漲到天上。而萬仙盟掌控五行大洞天，裡面普閒真葉數量極大豐富。完全可以跟着起利，但卻偏偏一紙通告，將一切打回原形。”
“哈哈，開個玩笑，焦道友不會當真了吧？”
“不過，道友今天找我，又特地點撥於我……”
李凡聽完，哂然笑道：“如此說來，真非道友之罪。乃是這個世界的過錯！”
“若真爲極致，爲何天下之人，還有資產。”李凡微微笑道。
李凡則是搖了搖頭：“指點倒是不敢。不過是某天在日常推衍中，所見一絲未來可能景象而已。”
李凡所說之話，彷彿爲他打開了一個全新世界。
“不應該是，天下之物，盡歸道友所有。其餘人等，皆欠道友麼？”
原本眼中的陰霾瞬間散去，他的臉上是震驚之色。
“還可以如此麼？”
一時間，兩人之間陷入了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過了許久，他終於回過神來，看向李凡。
片刻之後，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焦修遠目露嚮往之色。
“若是對方勢弱，當然可以直接將其碾死。但若對方是一堵堅牆，自己撞上去反而會碰個頭破血流。”
“焦道友不要覺得我所思荒謬就行！”
焦修遠沉吟片刻，緩緩回答：“天下資產，總量有限。盈者愈富，虧者恆窮。”
“不錯，不錯！”
他用一種奇特的目光，看着李凡。
互相對視一眼，兩人選擇主動跳過這個話題。
“以道友的修爲，忘，自然是不可能忘的。不過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覆，想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了。不過偏偏，此事對我還有點重要。所以，也只能厚着臉皮，叨擾焦道友了！”李凡拱了拱手，肅然道。
“道友莫不是，把之前我的委託給忘了吧。”
焦修遠眉毛一挑：“怎麼，道友有何高見？”
李凡聞言，若有所思：“焦道友的意思是，利，是要從別人身上賺取的。當達到一定程度後，想要再進一步，就要不可避免的跟其他人產生衝突。”
“說起來，道友心中，汝之一道發展到極致，會是什麼樣子？”李凡問道。
“一時一世，獲利終究有限。”
“但時間無限。若把我要達成的目標，分佈在時光長河之上……”
“心中覺得，或許這個世界，對於焦道友之道有所裨益，故纔將其記下。”
五年前，他答應李凡，幫忙打聽萬仙盟四處挖掘上古宗門遺蹟、所尋的那位古修士身份。
李凡之話，宛若雷霆，瞬間擊中焦修遠。
這時卻又聽焦修遠道：“況且，我發現，商之一道，到了我如今這個地步，已經是四處掣肘、舉步維艱了。想要再進一步，當真是千難萬難啊！”
“小了，格局小了。我原以爲焦道友乃天下絕頂聰明的人物，不曾想……”李凡微微搖頭，一副甚爲惋惜的樣子。
“若是我不斷獲利，世上財富源源不斷的流向我。那麼終有一日……”
“今日見到道友，拿出來與道友分享罷了。”
“道友須知，世間財富總和，定有上限。但……”
“戴着鐐銬跳舞，自然更是難上百倍。”
誰料李凡在聽完之後，卻是輕笑了聲。
“還……”
“李凡道友，這就是你爲我推衍出的未來之道麼？”
他眼中先是一陣迷茫，隨後越來越亮，越來越興奮。
“可這世間，終究是處在萬仙盟和五老會的統治之下。想要避開約束，又談何容易。”
“嗯？”焦修遠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處處受人節制，真不痛快。道友不如跟我一起，推翻萬仙盟，再造天地乾坤！如何？”
“正是如此！”焦修遠讚道。
“不僅此生此世，乃至生生世世、無窮子孫後代，都要永世操勞，爲了償還所欠道友債務啊！”
焦修遠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
“十百千萬億，可以無限累加。”
李凡笑了笑：“我說道友你發達了、翻臉不認人，你還不承認。”
原本還沒怎麼當一回事，只想着隨便打聽點消息，應付交差。
不過讓他有些詫異的是，一向漏成篩子、難以守住什麼秘密的萬仙盟。
這次的保密工作，竟然進行的出乎意料的好。
饒是他，足足打探了一兩年的時間，都沒有什麼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