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陰暗下來,唐森幾人準備休息了。
店鋪中間被清理出一大塊乾淨的空地,足以讓幾人休息,大家直接打的地鋪,幸好眼下是夏秋之際,天氣還很炎熱,不用擔心保暖的問題。
區婷坐在乾淨的空地邊緣,她是第一個執行守夜的人,不能休息。
唐森、小曼和徐氏兄妹躺在地上,唐森在最左邊,中間是小曼和徐妍菲,另一邊則是徐巖苗。
五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很安靜,但並不壓抑,大家這麼多天都是這樣過來的。只要一入夜,就不能再肆無忌憚地說話,這是一條誰也不會輕易打破的鐵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唐森進入了夢鄉。
區婷站起身來,活動一下手腳,她怕坐久了,腿會麻,還容易犯困。
在旁邊來回走了幾步,感覺身體活躍了不少,看了看已經在夢鄉中的四人,她走到鐵門邊,貼着耳朵,聽了聽外面的聲音。
萬籟俱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這令她安心不少,又繼續走回空地邊,看着在沉睡的四人。夜晚雖然視線並不明朗,但大致的東西還能看到。
四個人的睡姿都很規矩,也沒有打呼,在末世裡,會打呼的人不會活到現在。
守夜是件非常無聊又很沉悶的事情,區婷卻不是第一次做了,當初她獨自帶着小曼的時候,曾經一個人從夜幕降臨守到第二天天亮。
三個小時對她來說,不過是轉瞬即逝的事,她相信在場的人,都有過守夜的經歷,哪怕是小曼,也曾經因爲她的感冒,而在晚上照顧了她好幾個小時。
末世裡,所有的電子產品都失靈了,曾經帶在身邊的手機,也早不知道扔到什麼地方了,就算留下來也沒用。遺憾的是,大家都沒有一隻機械類的手錶,所以不能精準地確定時間。
但近三年的生存經驗,使得大家對於時間的把握,心裡都有一個度,雖然不精確是一定的,但相差也不會太大。
兩個多小時過去,區婷有了些睏意,她來回走動,很快又把睏意趕跑了。
此時的時間應該是9點多到10點的樣子,以往這個時間,外面都會很熱鬧,喪屍就像聚會一樣狂歡。
而現在,外面依然靜悄悄的,甚至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區婷準備再堅持半個小時,就叫醒徐巖苗,他是第二個守夜人。
忽然,一聲細微的響動,傳入了她的耳朵裡。
區婷心中一緊,屏住呼吸,傾聽着外面的動靜,因爲聲音是從外面傳進來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就在鐵門外不遠。
“嗚嗚~~”低吼的聲音,又似乎像風在吹。
但區婷可以確定,那一定是什麼動物發出來的,她一下子握緊手上的小號消防斧,戒備地盯着鐵門。
“啪。”一聲輕響,門外的東西似乎踩到了一段枯枝,緊接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嚇自己,聲音一下子就遠離了,那東西正在迅速遠去。
“嗷——”一聲猛獸的巨吼卻在這時響起。
唐森一把坐了起來,斧子和棍子已經握在手中,徐氏兄妹也從睡夢中驚醒,只有小曼還在沉睡。
幾人相互看了看,誰也沒有說話,區婷把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幾人稍安勿躁。
外面的聲音徹底雜亂起來,“嗷嗷”的猛獸吼叫以及數量不少的“嗚嗚”聲交織在一起,匯成一片。
唐森幾人的睡意一掃而空,他們不知道外面的是什麼東西,但能想象到一定是變異生物,而且有兩種,其中一種的數量更多,雙方似乎正在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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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叫的猛獸雖然只有一個,但它明顯更加強悍,“嗚嗚”的聲音沒多久就變少了,直至再也聽不到。
接着大家聽到了有拖動沉重東西的聲音,漸漸遠去。似乎一方戰敗,成了獲勝者的口糧。這是末世裡弱肉強食的法則。
外面又恢復了寂靜,彷彿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幾人當然不會傻得出去看發生了什麼,繼續睡覺纔是最正確的做法。
徐巖苗接替了區婷的工作,他說不了話,以手示意她休息。
區婷沒有客氣,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無聲地說了句小心,就睡在了小曼的身邊,徐妍菲則挪到了自己哥哥剛纔的位置上。
唐森也躺了下來,不過一時之間睡不着,他側着身,看到了與他隔着小曼的區婷,她也側着身,正面對着他,黑夜之中,眼睛似乎在閃閃發亮。
唐森心中波動了一下,竟有些心虛,閉起眼睛假寐。
……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徐妍菲推醒的。
唐森知道輪到他守夜了,朝徐妍菲點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徐妍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他的位置上睡下。
作爲最後一個守夜人,唐森要一直守到天亮,之前有段時間沒睡,但過後又沉沉睡去,眼下的他,只覺得精力非常充沛。
在黑暗之中,他鍛鍊了起來,三個小時對他而言,只要做完平時一整套的訓練動作,差不多離結束不遠了。
不過做到一半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亮了。
唐森心下恍然,在他前面守夜的人,一定有人多守了段時間,或者三個人都多守了。
等到他鍛鍊完,天色徹底大亮,雖然店鋪裡沒有窗戶,但下拉的鐵門貼近地面卻有一道細縫,細得可能連螞蟻都爬不過來,光線卻能毫無阻礙地透進來。
根據亮度看,唐森猜測,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
鐵門輕輕拉開後,所有人都醒了,區婷、小曼、徐氏兄妹,一個個都在第一時間適應了清醒狀態。
唐森當先走出去,外面陽光明媚,時間可能有七八點了。
他提着武器,小心又謹慎往前探查。
昨晚聽到了外面有變異生物交戰的聲音,他想去看看,現場都留下了些什麼。
讓他遺憾的是,他雖然找到了交戰的地方,除了幾灘血跡之外,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東西。
倒是他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發現了一些更加可怕的痕跡,橫七豎八的一道道裂縫,如同被某種利刃給割裂,但唐森很清楚,這絕對不是某種利刃造成的,而是變異生物利爪的爪痕。
連水泥地上都能留下這麼深的痕跡,如果抓在人身上,傷害可想而知了。
這是一個令人不那麼愉快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