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
任烈帶了兩臺皮卡車一共八個人出來,並沒有再動用輪式裝甲車,因爲那物件兒實在是太耗油了,而且由於發動機保養不好,裝甲車動力也不是很充足,最快也就開個三十邁。
兩臺皮卡車開得飛快,很快就又回到了廢棄都市。他們首先來到巡邏隊吉普車拋錨的地方,再次搜索了車廂和汽車周圍,確認了確實沒有抗毒血清後,兩人一組地擴大了搜索範圍。他們要找到南峰他們逃跑留下的痕跡。很快,其中一組發現了散落在路面上的彈殼,這是由81式步槍打出的,還很新。順着這些彈殼,他們摸索前行,幾個僱傭兵穿着雨具走在前面,任烈坐在車裡緩緩跟在後面。零星有幾隻殭屍遊蕩過來,也都被僱傭兵輕而易舉地用冷兵器解決掉。不出半小時的功夫,他們已經接近了商住大廈。
這裡殭屍的數量明顯增多,他們小心翼翼地前行。任烈從皮卡車一側探出身來,用望遠鏡觀察商住大廈周圍的情況。猛然間,他看到了那隻把門的人形老怪。他趕緊打了個呼哨,示意隊伍停止前進。僱傭兵前隊的四個人中的三個趕緊各找掩護舉槍瞄準,其中一人向回跑到已經停穩的車子旁邊。
“頭兒,前面聚集有大羣殭屍,似乎還有個大塊兒頭。從沒有見過這類型的殭屍。”跑過來的這個人左手抓着裝有100發彈鼓的56式自動步槍,他用右手拉下臉上遮着的圍巾,裡面居然露出一張白淨的娃娃臉。
“我看到了,據說巡邏隊在出勤過程中遭遇了新型的大怪獸,很難對付,應該就是這種。”任烈把望遠鏡放在座位上,摸了摸旁邊的輕機槍,“你有什麼看法,閻明?”這個閻明是任烈的左右手,今年20多歲,以前是武警某部的偵察班長,雖然長着一張人見人愛的娃娃臉,但絕不是善茬兒。病毒爆發時,閻明正好休假,部隊讓他趕緊回來,可還來得及沒趕到部隊,情況就惡化了。他孤身一人,邊躲避殭屍邊繼續往營地走。但實在是勢單力孤,終於被殭屍羣圍住。這正好趕上任烈的車隊在附近蒐集物資,他從殭屍嘴裡把閻明救下。之後,閻明就留在了僱傭兵營地。
“從殭屍聚集的情況來看,巡邏隊應該仍有隊員存活,並且極有可能被困在那座商住大廈裡。我在前面還看到了路邊有具屍體,穿的是巡邏隊的作戰服。”閻明回答地乾淨利落。
“不錯,和我分析的差不多。不知道古云山這老傢伙是不是也在其中。”說着,任烈套上雨具,拿起裝有100發彈鼓的81式輕機槍跳下車來。
“那我們怎麼辦?”閻明追問道。
“老怪戰鬥力不明,還是小心爲妙。繞到大廈後面,看能不能潛入。”任烈說道,“人不要太多,就你和我一起去。”他扭頭對車上的兩個司機和跟在車後的殿後兩個人作出手語,示意他們原地堅守,分散警戒。幾個人點點頭,作出明白的手勢迴應。
任烈、閻明一道拐進右邊的巷子裡,一前一後警戒着向前緩緩前進。10分鐘之後,他們來到了大廈的東側。他們兩本來想從後面進入,但看到那裡有殭屍羣,就又轉向了這邊。大廈東側也是一幢大樓,兩座建築物之間距離很窄,只有不到1米,可以說是緊貼着(也不知道是當初建設局是怎麼規劃的,這要是着了火怎麼辦啊)。兩個人看看四周沒有殭屍,又向上看了看——距離地面5、6米高的地方在商住大廈一側有一處小窗戶。
“就是這裡了。”任烈指了指那小窗戶。
閻明會意地點了掉頭。
兩個人甩掉雨具,把揹包紮緊,槍支斜跨在身後,雙手雙腳張開撐住兩邊的牆壁,開始向上一跳一跳地移動,不一會兒就挪到了窗戶口,任烈在前,向裡面張望了一下,確認沒有情況,用手指輕輕推動窗框——窗戶沒有鎖住。他又加了一點兒力氣,讓窗戶輕輕打開不發出聲響,然後前臂一掛,翻身進入大廈。閻明也是如法炮製,翻過窗戶,落在任烈身後。兩個人把槍扯到胸前舉起,蹲低身子,搜索周圍的情況。他們進來的地方是大廈三樓的安全通道。閻明隱約聽到二樓傳過來說話的聲音,他用右手的食指指了指樓梯,任烈點頭表示明白。兩個人仍舊一前一後,在昏暗中躡手躡腳地走下樓梯。到了二樓的側門,聲音更加清楚。任烈從門縫裡向大廳看去:大廳中央有一個用桌椅圍城的簡易掩體,裡面有四個人,兩男兩女。都是背對着自己。機會難得,任烈給了閻明一個出擊的眼神,兩個人輕輕推開側門,舉着槍,貓着腰,向掩體快速移動。
掩體裡休息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的威脅。南峰、穆甜和我正在商量下一步的打算,而古媛正坐在一旁對着穆甜的化妝鏡整理頭髮。她從鏡子猛然看到身後的兩個蒙面人,驚得“呀”了一聲,鏡子也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們三個趕緊扭過臉來,穆甜則試圖撿起後面桌子上放着的那把散彈槍。
“別動!”兩隻槍已經瞄準了我們——任烈警告道,“這位親愛的女士,不要做這樣冒險的舉動,請慢慢轉過身來。”
穆甜只好放棄自己的意圖,直起身子,緩緩轉過臉來。
一看到穆甜,任烈身子猛然一震。他輕聲嗚了一聲,槍口一顫,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請各位自報一下姓名吧,我們也應該認識認識。”任烈說道。
“南峰,巡邏隊第一小隊隊長!”南峰的回答很制式。
“古媛,巡邏隊編外隊員。”古媛模仿着南峰的回答方式。
“穆甜,巡邏隊第一小隊隊員。”穆甜接着說道。
任烈又是一怔,然後點點頭。“你呢?”他用槍口點了點我。
“我嗎?我不是戰鬥人員,我是個流浪漢,是個農民工,無關緊要的人物。”我陪着笑臉回答說,但一看到任烈、閻明的冰冷眼神,我趕緊閉嘴繼續保持沉默。
“好了,我們都認識了。現在誰能告訴我抗毒血清在什麼地方?”任烈仍舊平靜地問着。
“你們還沒說你們是誰呢?怎麼說認識啊?”古媛突然反駁道,她撅起了紅嫩的嘴脣,盯住任烈。
“哈哈哈,你倒是蠻有底氣的。你應該是巡邏隊負責人古云山的女兒吧。”任烈笑着說,“好吧,我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任烈,直屬阮建雄的僱傭兵。他是我的下屬,閻明。”
閻明點了點頭表示確認。
“該認識都認識了,這下該有人來告訴我抗毒血清在哪裡了吧。”任烈端着槍,開始來回踱步,眼光在衆人身上掃來掃去。他把目光最後停留在古媛身上,“還是你說吧,似乎你很喜歡多說話。”
“血清在……”古媛還真是馬上就說。
穆甜在後面一扯她的衣服,“別說!”
“這位女士,穆甜是吧。”任烈把頭扭向她,“她有秘密就讓她說出來吧,秘密在心裡憋着很難受的。”任烈故意提高了聲音。
“她們不知道,別爲難她們!”南峰側身擋在了穆甜和古媛前面。
我突然感覺這樣的場面在某些國產電視劇中見到過很多次。
在一旁的閻明突然上前,對準南峰就是一腳,大皮靴把南峰踹得一個趔趄。“還沒輪到你說話呢!”
“紳士些,有女士在呢。”任烈斜眼看着南峰,略帶嘲諷地說着。
“別欺負小姑娘!”穆甜又頂在了任烈和古媛之間。
任烈看着穆甜,猶豫了一下。他沒有說話,只是吞了一口吐沫。“好吧。我還是找這位南峰隊長來問個清楚吧。”任烈轉身向南峰走去,穆甜趁勢把古媛嚴嚴實實地護在身後,盯着任烈走過去。
閻明這一腳不輕,南峰半天還沒緩過來,身子窩在那裡直喘氣。任烈把槍收到身後,左手一把揪住南峰的衣領,把他拎起來——任烈比南峰高出半頭。任烈右手從腿上纏着的刀鞘中取出作戰匕首。
“好了,爲了懲罰你的多嘴,我先廢掉你一隻胳膊。然後再問你話。”任烈說着舉起匕首,猛得向南峰的左肩膀刺了下來。
“不要!”穆甜和古媛都尖叫出來。
寒光一閃,手起刀落,只聽見“當”的一聲,南峰肩頭出反而閃出一片火花——一把工兵鏟擋在了那裡。但任烈這一刀用力太大,居然刺穿了鐵質的鏟子面,匕首的尖頭透了過去紮在南峰的肩膀。還好有工兵鏟擋着,只是劃開一個小口子,要不整條胳膊都要給切下來了。不過就是這樣,血還是從南峰的衣服上滲了出來。
任烈正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裡的匕首上,突然感覺不對。他擡起頭,看見我站在南峰身後,握着一把工兵鏟,鏟子頭正搭在南峰肩膀上,他的匕首卡在裡面。
“我說,你啥時候過來的?!”任烈長出了一口氣,鬱悶地問道。
我嚥了一口吐沫,直直看着任烈鬱悶的眼睛。
樓下的老怪突然變得躁動起來,它睜大眼睛,來回扭動身體——因爲它聞到了空氣一絲氣味,那是活人鮮血的味道,而這味道的來源正是南峰被任烈匕首扎破的肩膀。很快。老怪就確定了味道的方向,它擡頭盯住大廈二樓的窗子,嗚嗚叫着,手裡的鐵管抓得吱吱作響。
可樓上的我們幾個正在沉默的對峙,誰也沒有注意到樓下老怪發飆。老怪瞄着窗口一弓身,雙腿猛得蹬地,一下竄起數米高,它在空中大手一張,左手一把抓住二樓的窗臺,窗玻璃被撞得粉碎。狹小的窗口容不下它巨大身體的通過。老怪左手支撐住身體,右手舉起鐵管對着窗口附近的牆壁連續猛擊。“嘩啦啦”,大塊的水泥牆板脫落下來,露出一個四、五米見方的大洞。老怪又向上一竄,重重落在了大廈二樓大廳的地板上,穩穩站在我們幾個還在發呆的人面前。
“我靠!”還是任烈反應快些,他趕緊鬆開匕首後退兩步,舉起輕機槍對着老怪的臉就是一個長點射。緊接着閻明也開始用56式衝鋒槍掃射老怪的上身。老怪痛苦地叫着,雙手護在面部以擋住子彈的直接攻擊。看見他們注意力都在老怪身上,南峰和我也立刻抓起各自的武器,穆甜則趁機拉住古媛向後跑,把她帶到牆角老怪的攻擊範圍之外。
“你在這裡呆着別動,我去幫忙。”穆甜安頓好古媛,一轉身又跑回來用手槍向老怪射擊。
老怪被子彈打得上了火,它怪叫一聲,用鐵管砸向大廳中央的掩體,頃刻間桌子椅子被弄得粉碎。幾排貨架也被震得倒塌下來,正好把旁邊站着射擊的任烈壓在下面。這是一組鋁合金帶玻璃門的擺放禮品瓷器的貨架,沉重的很,壓在下面的任烈無法動彈。他大叫起來:“閻明!過來幫忙!”
看見頭目有難,閻明趕緊跑上去。到了貨架跟前,他把步槍向後一甩,雙手用力想把貨架搬起來。無奈貨架太沉了,他一個人的力氣絲毫沒法挪動一絲一毫。老怪感覺到到一側的火力明顯減弱,便避開南峰、穆甜的攻擊扭身向任烈、閻明走過來。兩步就到了近前,它把鐵管滿滿地掄起來,瞄準貨架,準備來個“會心一擊”。任烈看着緩緩舉起的鐵管,沙啞地叫着:“別連累你啦,好兄弟。”說着,用唯一露在外面的左手把閻明推開。
“啪”一個玻璃瓶打碎在老怪的後背上,隨即一團濃烈的火焰把它包圍起來。
原來是穆甜投過來一個燃燒瓶,“過去幫幫他們!”穆甜又舉起一個燃燒瓶,用火機點燃瓶口塞着的布條。
南峰沒動地方,他舉槍盯住還在燃燒的老怪。我趕緊跑到閻明那裡,看了看貨架,說道:“你閃開一點兒。另外,任烈老兄,你護住頭啊。”說着,我舉起工兵鏟在貨架上使勁兒鑿起來,不幾下就把貨架一角的鏈接合頁斬斷。任烈身子一扭,從這鬆動的一角挪出身子。他一骨碌爬起來,也舉槍對準老怪,但眼睛卻看着遠處的穆甜。
“走吧,峰,此地不宜久留。”穆甜對南峰喊道,“你們也走吧!”她又把頭轉向任烈。說着,穆甜把第二個燃燒瓶丟在老怪身上,那剛要熄滅的火焰呼一下又沸騰起來。老怪嗚嗚叫着,曲腿半跪在地上了。
南峰、穆甜和我趕緊向樓梯口跑去,拽上還在發呆的古媛,準備跑下一樓大廳。
“等一下,那邊殭屍太多,這邊走。”任烈對着我們幾個喊道,用手一指他和閻明侵入時的側門。
南峰和穆甜對視了一下,相互點了點頭,就轉身鑽進了側門,我拉住古媛,又順手從購物車裡抄起三個燃燒瓶,跟着鑽進門去。任烈、閻明用槍指着燃燒中的老怪,退步也閃進門裡。
“東邊那個窗子。”任烈一進門就用手指着窗口。南峰迅速靠近窗戶,探頭向外張望,果然這裡沒有殭屍。他衝穆甜點點頭,翻身跳出窗外,也用手腳撐住左右的牆壁“簇簇”地滑了下去。落地後,南峰掃視四周,再次確認沒有危險,就擡頭向窗口叫了一聲“安全”。
任烈、閻明也跟着要下去。穆甜趕緊一把拉住任烈,她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幫忙把古媛背下去……”
任烈先是一怔,他沒想到穆甜會這樣說,但隨即迴應道:“好吧,就是不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兒上,我也應該紳士一回。”說着,他一下把古媛扯過來,但沒有背在背上,而是直接夾在咯吱窩下面,呼一下翻出窗外,單手雙腳抵住牆壁,快速滑了下去。古媛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已經落到地面。
“大小姐,已經下來啦。”任烈低頭看着仍舊閉着眼緊緊抱住自己的古媛無奈地說道。
“啊……你……”聽到任烈的話,古媛這才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推開任烈,滿臉羞紅地躲在南峰身後。
看見古媛安全脫身,穆甜又轉頭看着閻明。閻明趕緊擺手,搶着說道:“我可不抱男人下去!”說着,翻出窗外,滑行落地,動作比任烈還快。
看着閻明跳出去,穆甜把目光轉向我,眼神裡有些擔心。
“沒事,我有工兵鏟。”說着,我把鏟子頭一折,讓它和握把成銳角,然後從自己的帆布包裡拽出一小捆繩子綁牢在握把下面的金屬環裡。我把鏟子架在窗沿上,繩子順下地面,然後轉身微笑着對穆甜說:“女士優先,你先吧。”
穆甜看到這裡,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了,但卻撅起嘴對我說:“你剛纔怎麼不早拿出來啊?”
“剛纔沒有人問過我吧……”我用手撓撓頭頂,似乎想去反駁。
“嗚嗚嗚嗚~~~~~”老怪又叫起來。
“走吧,危險還沒結束呢!”說着,穆甜的表情又變得堅毅起來,她迅速順着繩子滑了下去。我沒有着急,又回身把一個燃燒瓶掏出來擺在側門上邊,用火機點着了瓶口的布條。然後趕緊跳上窗臺翻身跟了下來。
人都到齊,南峰、任烈在前,穆甜、閻明在後,我和古媛在中間,大家居然“默契”地排成了最合理的層次搭配,鑽出大樓之間的縫隙,向僱傭兵車隊方向前進。剛走上大街,商住大廈二樓的小窗戶就噴出一股火焰——老怪向大廳側門尋找我們的蹤跡,被我埋伏好的燃燒瓶又燒個正着。我們趕緊小跑起來,繞過一個街口向左轉,遠遠看到任烈的僱傭兵車隊在那裡警戒。他們看見任烈在前,向我們揮了揮手。任烈做出迅速登車、準備脫出的手勢,那幾個人迅速跳進車廂,發動汽車向我們這個方向接應過來。
兩臺車緩緩前進到距離我們不到一百米遠的地方。這是一個寬闊的十字路口,皮卡車走在中間。突然間,一左一右衝出兩隻黑影。正是剛纔被我剛纔燒得半熟的人頭馬和另外一隻人形老怪。它們兩個一前一後分別撞向兩臺皮卡車:一臺車被人頭馬的長槍刺了個對穿,前排的司機和副駕駛當即斃命;另一臺車被人形老怪用鐵管砸中,連翻幾個滾兒,撞在街邊的路燈杆上爆炸起火。看到人形老怪已經解決目標,人頭馬老怪一聲怪叫,把“長槍”從車身裡拔出——上面還掛着一串鮮血淋漓人類的內臟。它一轉身,兩隻後腿猛的一彈,把這臺車子踹向正在燃燒的另外一臺皮卡車。兩臺車並排擠在一起,車廂的門被擋個嚴實,後座上的一個僱傭兵無法逃出來,被火焰烤着叫得撕心裂肺——不一會兒,他就成了一堆兒人形的黑炭。
這也就是一剎間的事情——老怪的身手太利索了。“處理”的這邊,它們把目光齊刷刷得轉向不遠處的我們六個人。
“我靠……”任烈、閻明倒吸一口冷氣。
“這老怪真猛!”閻明感嘆道,說着他拉下圍巾,露出那張特別的娃娃臉。南峰他們雖然有過和老怪戰鬥的經歷,但看到新生老怪竟有如此的速度、攻擊力加智力,也是暗暗吃驚。
“愣什麼神兒啊!”南峰叫起來,“跑吧!從這裡向城外,沒有多遠。”
我們趕緊轉頭向後——面前卻是一羣殭屍。
閻明、任烈兩人同時掏出一枚長柄手榴彈,拉開引線一前一後地扔了出去。這手榴彈威力比手雷大許多。“轟!轟!”兩聲過後,這二十幾只殭屍也就沒有幾個完整的、還能站着的了。幾個人趕緊踏過這碎肉鋪成的“地毯”,徑直向出城的大橋奔去。
好在兩隻老怪似乎對自己目前的“戰果”比較滿意,並沒有再追來。
我們一行人邊跑邊擊倒靠近的個別殭屍,沒出20分鐘,我們已經來到了橋頭。看到後面沒有追兵,我們幾個這才放緩了腳步,靠在護欄上大口得喘着氣。
雨終於停了,夕陽露出了最後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