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戰術手電照明,六個人順着電梯通道向上攀爬。通道里可以抓拿踩踏的地方很多,所以幾個人並沒有費很大的氣力,就來到了貨運梯在基地上層出口處。但轎廂停在這裡,正好堵住了出口,幾個人不得不要擠過轎廂與通道之間的狹窄空間,上到轎廂上面,通過設備通風口,才能進入到基地上區。
“要先把揹包和武器脫下來,才能鑽過這狹窄的縫隙。”巴哈爾雙腳岔開,一邊踩在一片鐵架上,右手扣在電梯通道的一組纜線,左手指着電梯轎廂和通道之間的狹窄的通道。
“是的......”女性單手單腳勾在另一邊的纜線上,一隻手用手電指向轎廂上方,擡頭仔細看着。
兩邊各三個人一組,分別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繩子。女性這邊是娃娃臉,巴哈爾這邊武雲,脫掉揹包和武器,交給自己的一組,然後兩個人把身子捆在身上,分別選在電梯轎廂的兩側,同時向上攀爬。兩個人腳步沉穩,手掌踏實,快速向上走去,結果是——同時到達電梯轎廂的頂端。
“還不錯。”站在電梯轎廂上的兩個人扭頭看着對方,同時說出這句話,眼睛裡透出同樣的欣賞的眼光。他們各自蹲跪在一角,正把繩子順着轎廂旁邊的空隙吊下去。首先吊上來的是武器和裝備。然後是剩下的四個人依次爬上來。到位後,幾個人重新穿戴完畢,撬開了通道左側的設備通風道,潛入基地上層。幾分鐘之後,幾個人已經踏上了地下基地上層的大門的平臺區。
基地上層並沒有大門進行封閉,六個人沿着一側的牆壁,交替轉換位置,快速向基地深入前進。
“這邊是冷庫嗎?”武雲指着通道一側的兩組大鐵門說道,他看到從門縫裡飄出一絲一絲的白色霧氣。
“先別管這些了,分兩組,一組跟我直接攻擊指揮室。那裡有監控,可以瞭解整個基地的情況。另一組對主要部位進行搜索,隨時保持聯繫。”女性堅決的說道,伸手指了指袁斌,“你跟我去控制室。”然後她又扭身對巴哈爾幾個人命令道:“巴哈爾副隊長,任烈,閻明,還有你……應該是叫武雲吧,去基地內部搜索。”
巴哈爾幾個並沒有表示異議——他們總算是相互知道了名字。
六個人分成兩組:一組加快步伐,直接向基地中部的控制室快速移動;另一組保持謹慎,開始一個區域一個區域進行徹底的搜索。兩組之間的通訊分別由任烈和袁斌攜帶的步話機進行聯絡。雖然不是一種型號,但是可以調整到同一波段。
“……任烈……”巴哈爾腦子裡又轉起來,他覺得這名字熟悉的很,卻又一時想不到在哪裡聽過。突然間,他腦中一閃,猛然脫口而出:“任烈!你是傭兵頭目?”
“信息還是稍稍遲到了一些吧,巴哈爾隊長。”任烈撇着嘴壞笑了一下。他貼着牆壁走在最前面,手裡穩穩端着輕機槍,並沒有回頭看正在發問的巴哈爾。
“你們是陸彥忠的編外力量,他派你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巴哈爾變得異常警覺。從軍營的情報來看,陸彥忠所佔領的城堡,一直是埋在軍營勢力範圍之外的一顆“地雷”。雖然城堡的力量較弱,但卻仍有重創軍營的能力。大長官一直對城堡的動向保持警惕,而這次在地下基地遭遇城堡的特種小隊,軍營的情報系統竟然沒有絲毫的預警。“這真是可怕。”巴哈爾心裡自言自語。但眼前的形勢,也只有繼續保持聯盟,共同抵抗可能出現的黑騎士。
“……蜂王呼叫兵蜂…..請…..回答……”步話機傳來聲音,夾着沙沙的干擾聲。
“兵鋒收到,請回答。”任烈抽出步話機,回答道。
“……已到達……監控……,宿舍…..發現…..4人,禁閉區……目標1人。”這是袁斌的聲音,斷斷續續。
“兵鋒收到,前往宿舍區。”任烈說完,把步話機重新收好,轉身面向巴哈爾,“先去控制住多數人,這個計劃如何?”
“……沒錯,我同意。”巴哈爾猶豫了一下,他顯然不想被控制,但這確實是比較合理的選擇。
四個人輕手輕腳摸進宿舍區的3號宿舍——這是袁斌通過監視器顯示的畫面確定後報告給他們:四個人集中在這間屋子裡。幾名軍人已經聚集在門口。門左邊是任烈、閻明,右邊是巴哈爾和武雲。武雲輕輕扭了扭門把手,門沒有開,應該是從裡面鎖上了。他隨即從腰間的小背囊裡取出一個小皮包,翻開包蓋,裡面是長短不一的鐵線。武雲從裡面挑選了兩根,蹲跪在門口開始撬動鎖子。
咔噠。這是鎖簧彈開的聲音。
武雲慢慢撥開門板,避免驚動裡面睡覺的人。
四個男人關閉手電,倏地閃進屋裡。屋裡沒有開燈,藉着走廊裡的亮光,任烈做出手勢:一人對付一個,要活的。剩下的三名士兵都默默點點頭。
男人輕輕走到女人近前,把槍背在身後,分別從腰間抽出匕首,另一隻手慢慢移向女人的嘴,同時擡起一條腿踩在牀板上。手、腿同時動作“手掌捂嘴、膝蓋頂住身體,匕首已然橫在脖子上。
睡夢中的四個人差不多同時驚醒,有兩個已經反射性地開始掙扎。
“不要動!”這是一箇中年女性的聲音,“不要動!歡、顏、芸芸,都不要動!”她顯然是發現脖子前橫着的匕首和壓在身上的壯漢。她眼前正是任烈。
“讓我們穿好衣服行嗎?”中年女性請求道。
“都慢慢起來,不要耍花樣!”說着,任烈慢慢把刀移開中年女性的脖子。
四個人在四個全服武裝士兵的“監視”下穿好外衣和鞋子,抱成團站在屋子的中間,四名士兵圍在四周,手裡都端着步槍。
“開燈!”巴哈爾對守在門口的武雲叫道。
噠。
宿舍裡的兩盞日光燈閃着亮起來,晃得幾個女人直眯眼。而四名士兵仍舊保持警惕,睜大眼睛,沒有受到一絲干擾。
“等一下!你是......你是吳醫官!”巴哈爾突然叫出來,他這纔看清這位中年婦女的容貌。
“吳醫官,怎麼會是你?”一旁的武雲也叫起來,他上前一步,想看得更仔細。
“哦......是巴哈爾和小武......”吳姐逐漸適應了燈光,睜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好久不見......”她說的有些猶豫,應該是感覺到一些不妙。
“你們認識?”任烈稍稍有些吃驚,但隨即恢復了平靜。
“吳姐是軍營的醫官,因爲某些原因離開了軍營......”巴哈爾欲言又止。
“不管如何,還是先把這些人帶到監控室再說。”任烈打斷了巴哈爾的話。他並沒有把槍放下來,仍舊對巴哈爾有所戒心,更何況是認識他的人。
“任烈,把槍放下!吳姐不是敵人!”巴哈爾有些惱怒。
“把俘虜帶到監控室!”任烈也是激烈的反駁,“這是長官的命令!”他的手已經慢慢撥開步槍的保險,顯然是在做最壞的打算。
“你們要做什麼!?”一旁的武雲猛地把槍口指向任烈。
“那你們要做什麼?!”閻明的槍口也調轉了方向,他白淨的娃娃臉突然變得猙獰。
四個男人,兩人一組,相互怒目橫視,槍口相向,手指都扣在扳機上,氣氛十分緊張。
“......蜂王呼叫......王呼叫兵鋒......”任烈身上的步話機突然響起來——這次是女性的聲音。
他撤出一隻手來,抓起步話機進行回覆,但眼睛和槍口沒有離開巴哈爾。
“兵鋒收到,請回答。”
“......俘虜活着......到監控.....不要出現.......傷亡。”女人接着說。
“收到!”任烈問說完,把步話機收好。他死死盯住眼前的巴哈爾,等待着對方的迴應。
“......好了,巴哈爾,小武,還有這位任烈隊長,我們跟你們走,去監控室見你們的長官,好嗎?”吳姐護着幾個女孩兒,輕輕地說,打破了眼前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