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奧古託斯回答。
洛伊可以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他自傲的情緒。
以對方的實力，以及這篇區域的古怪來說，說謊的可能性很小。
這和洛伊看到的，關於十二主神的解釋不通。
洛伊斟酌了下追問道：
“翠莉雅娜殿下爲什麼沉睡在這裡？”
“翠莉雅娜殿下在神位爭奪中敗北，神格被奪去，自身重創，於此沉睡。”奧古託斯回答，淡淡的悲傷情緒流露。
洛伊立刻問道：
“十二主神之位不是固定的嗎？怎麼會發生神位爭奪？”
“固定？十二主神之位都是能者居之，何來固定一說？”
奧古託斯反問了洛伊，他好像更加的困惑。
洛伊張了張嘴，還是先問了一個問題：
“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多長時間沒有接觸其他的神明？”
奧古託斯陷入了沉默，像是在回憶計算。
“以日升日落爲一日，大概有530萬日。”
“530萬……”
洛伊粗略的計算了一下，大概是14300年以上。這個時間跨度，比魔都存在還長0.5倍。
自己這是碰到了真正的活化石？
奧古託斯道：
“小傢伙，跟我說說外面的事情。”
“現在的十二主神是固定的，萬年沒有發生過變化。他們在勇者世界裡收集信仰。”
“勇者世界又是什麼？”
“這……就是你所在的這個位面的稱呼。”
“爲何又如此稱呼？勇者又是什麼？”
聽到對方這樣詢問，洛伊可以確定，這個古樹對外界一無所知。
洛伊開始解釋當今的情況，主神的分佈，勇者、魔王、世界的關係，講解了一個大概。
奧古託斯聽後沉吟了一聲道：
“你們掠奪世界元素？”
“是的。”
“你們是誰創造出來的？”
“這個我也想知道。”洛伊苦笑。
魔都來歷一直是個謎，從出現就沒有任何的記載，只有片段的歷史可以推斷存在萬年之久。
奧古託斯道：
“萬年來十二主神沒有更替，是因爲你們的存在。”
“我們？”洛伊一驚，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
奧古託斯繼續到：
“世界從虛空中吸取能量，轉換爲元素，元素是世界萬物構成的根基。隨着元素的充盈，世界變得完整而又飽滿，世界規則完善。只有世界強大，才能孕育出強大生靈，孕育出能挑戰舊神的強者。
你們就像是蛀蟲，吸取世界的元素，削弱世界成長，甚至讓世界逆增長。
這種情況下，世界是不會孕育出能夠挑戰主神的強者。”
“不會有更強的世界出現，也不會出現強者挑戰十二主神，沒人恩能夠接替他們的位置！最後的受益的是十二主神，也就說……我們魔都的幕後黑手，其實是十二主神？”
洛伊做出這個推斷。
他自己都感覺震驚。
因爲從魔都的各種記錄裡來看，魔都的地位和十二主神相當，雙方屬於井水不犯河關係。
可是現在看來。
事情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
魔都的出現，很可能和當今的十二主神有關係。
奧古託斯認同道：
“很有可能。
在我們那個時代裡，神位爭奪是一件很平凡的事情。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會有人挑戰翠莉雅娜殿下，沒有人成功，一直到那人的出現。
翠莉雅娜殿下隕落，逃到這個位面，陷入沉睡，重新積蓄力量。”
洛伊捕捉到話中的關鍵點。
重新積蓄力量。
“翠莉雅娜殿下沒有死嗎？”
奧古託斯回答道：
“與凡物生靈比，我們草木一族生命力極其強大，只有一點點根鬚血肉，只要有充足的生命力字樣，亦可復活。翠莉雅娜殿下是花精靈，可以自我孕育重生。”
“翠莉雅娜殿下沉睡了有上萬年了吧？還需要多久才能復活？”
洛伊詢問。
這都一萬多年了。
就算是植物類的生命，那也太漫長了。
奧古託斯沉默了。
那兩雙巨大的眼睛左右搖晃起來，捲起狂風，像是在搖頭。
颶風吹的洛伊左搖右擺，都睜不開眼睛。
“不會再醒來了。”
聲音中有一種淡淡的悲哀。
“爲什麼？”
“這個世界的力量不夠了。這裡本來是一個完整的強大世界。翠莉雅娜殿下吸收世界的力量，這個世界衰落了，元素總量大幅度下降。如今元素總量不足當年1%，翠莉雅娜殿下恢復幾乎暫緩了下來。”
洛伊聽了倒吸口涼氣。
不足當年1%？
這可是一個6級勇者世界。
當年這個世界的元素等級得有多高？
主神的力量又有多麼的強大？
洛伊思考了下問道：
“翠莉雅娜殿下無法清醒過來，那爲什麼你不帶上她去其他的世界？”
“我不具備突破空間的能力，而且，沒有安全的世界。隕落的主神，對所有生靈來說都具有致命吸引力。在那些渴望成神的生靈眼中，翠莉雅娜殿下就是最完美的補品。”
奧古託斯回答。
語氣蒼白無力，它對自己無能爲力感到悲哀。
洛伊點了點頭。
按照奧古託斯的描述，當年勇者世界比如今強大n倍，亂鑽世界的話，很有可能會遭遇強者。一個隕落只剩殘破神識和軀殼的古神，肯定要被按在地上摩擦的。
這個話題對奧古託斯有些敏感，對方情緒波動很大，洛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暫時轉移了話題。
和對方打好關係。
洛伊問道：
“能和我說說你們那個年代的事情嗎？”
“小傢伙，你想知道什麼？”
“什麼都想知道！當時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普通的生靈有多麼的強大？十二主神神格又是怎麼來的？神格到底能賜予主神什麼力量？爲什麼普通的生靈可以擊敗具有神格的主神？……”
洛伊竹筒倒豆子，噼裡啪啦一大堆問題。
奧古託斯像是在笑：
“你的問題很多。”
“閒着也是閒着，咱們聊聊天唄。我對生命魔法上造詣很弱，能不能教教我？”
洛伊開始套近乎，一點都不見外。
奧古託斯表現出愉悅的情緒，他回答道：
“虛假的生命，你的時間不多了。”
“啊？呃……忘了這一茬了。”
完美分身技能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洛伊要回到本體。
奧古託斯承諾道：
“小傢伙，你本體過來吧，我不會傷害你。”
“嗯，我相信你。”
洛伊表達了信任。
他可以感覺到奧古託斯的善意，以及……
寂寞。
雖然是樹，可是有了自主意識，沉積萬年，也難免孤獨。
時間到了。
洛伊揮手和奧古託斯告別，身體破碎，化作光粒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