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
大學期間曾和豆子、木魚一起看過《肖聲克的救贖》,結尾時我們三個都是憨憨一笑,但我看的出來他們兩個所想的應該和我看到的不一樣。記得裡面有這樣一段相對而言比較經典的臺詞:堅強的人只能救贖自己,偉大的人才能拯救他人。
今天,坐在這個拋棄了很多東西纔有資格座上的位子上,再次回想起這句話,我臉上微微露出了十分苦澀的笑。爲了拯救某些人,我剝削着另外一些人,沒想到故事的開頭我便淪落了...
“林夕,你傻笑什麼呢?...林夕...”
“...嗯,我剛纔想起了小女孩給我講的一個關於大山的故事...”
耳邊猛然傳來奇米琪這聲像是警鐘的輕語,我平穩的收起了內心的放縱,又是一句早已習慣了的謊言緩和着房間的氣氛。
“好了,林夕,今天...”
“什麼事情啊?...”
雖然一旁坐臥不寧的紫曉楠先開了口,嘻哈的話語中想要尋求一點樂子,可我耳邊卻先傳來了堂姐奇米琪這句像是引導我的話語。聽到奇米琪這句平和的語氣中微微帶有責備卻又突然中斷的話語,我輕輕的將一直垂放在大腿邊沿的雙手平放在了茶桌上,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斜對面臉色一直很難看的大伯,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大家並不是在等大伯開口,而是在等着我回報點所謂的‘工作’...
我輕輕地挪了一下手邊的僅剩半杯涼茶的茶杯,帶着十分和善的卑微看着對面坐着曾經一巴掌讓我嘴角出血,而今天的花祺博看上去似乎還在爲那晚的事情耿耿於懷,臉上一直都夾帶着不屑火紅色的頭髮攏起,將雪亮的額頭和脖頸的‘忠’字完全展露出來了。而經歷了這半個月逐漸蛻變的我,這雙在學校還泛着正義之光的丹眼鳳睛此時除了能看出謙遜的卑微之外,再也找不到那時所謂的正義了,迎合着鼻尖的和善,這張對我來說漸漸模糊的臉頰此時我也不知道露出了怎樣的表情了,我想應該像條見到獵人的野狗吧:
“祺博,明天過後,我們兩家的關係將像婚禮那樣美滿,呵呵...”
臉上一直陪着這懷我也不知這輩子會不會卸下的面具,傻傻地看着眼前這個臉上紋着血刃依舊帶着不屑表情的花祺博。此時坐在大伯正對面的奇米琪像是找到了一絲的話題,起身伸出纖細抹着黑色閃光指甲油的小手輕輕地端起了茶桌中央紫砂茶壺,陪着一懷甜蜜的笑從大伯開始一一將桌子上的茶杯倒上了溫熱的茶水。
“呵呵,祺博,這是我們奇家準備的禮物。來之前媽咪已經告訴我了,今天你無論如何都要收下,也算是我們奇家的一點心意。”
話音剛落,奇米琪便從手邊這個粉色的birkin包包中拿出了那一個薄薄的火紅色長方形禮包,面帶着淡淡的微笑,輕輕將這個看樣子像是裝着支票的禮包推到了一旁花祺博平放在茶桌上帶着丟棄了那些裝飾品簡單帶着閃眼婚戒的手邊。此時奇米琪纖細手指上這黑色的指甲油在桌面上這個火紅色的禮包相襯下,顯得格外的顯眼,像是一朵綺麗的冷玫瑰。
聽到奇米琪這句滿是愜意的細語,一旁這個臉上一直都夾帶着不屑之情的花祺博這時輕輕將帶着明顯傷疤的右手擡了起來,抹了抹勾着詭異笑意的眼角,而後緩緩從自己花色的褲袋裡摸出了一張摺疊着的白紙,順着奇米琪的手臂輕輕地推到了奇米琪淡藍色紋胸與桌面接觸的地方。
“這是你們要的東西,我爸說明天人多眼雜,所以要我提前交到你們手裡...”
眼前這個兩個人一來二去像是打着啞謎的對話,似乎沒有引起身邊這個面色一直都是帶着憨笑紫曉楠的注意。這時,我也分不清今天到底是我一直被矇在鼓裡,還是一旁的紫曉楠已經讀透了演員的自我修養...
面色霎時緋紅的奇米琪緩緩收回了柔弱的小手,迎着這身不知何時換上的白色蕾絲裙此時的奇米琪就像是一個第一次走出閨房的小姐。
我呆呆的坐在這個雕花木椅上,端起了手邊的這個已經被奇米琪蓄滿的茶杯,帶着憨厚的傻笑看了看一邊依舊虎頭虎腦穿着夏日休閒裝的紫曉楠而後便將杯子舉到了嘴邊。
等手中的茶杯剛剛放在桌面上,這時已將紅包收起的花祺博緩緩起身,迎着周圍的目光
邁着穩重的步伐走到書架旁的衣架邊,俯身輕輕將放在衣架上的一套嶄新的禮服拿到了桌邊。此時還未等一旁一直都沉默不語只是品茶的大伯開口,穿着花色襯衣短袖的花祺博便先用這一懷夾帶着嘲笑的詭異開口了,話語一出,頓時坐在我旁邊的紫曉楠瞬間便將已經喝到嘴裡的茶水笑吐了:
“林夕,這是昨晚我忙了一晚上特意爲你裁剪的伴郎服裝,你今天先試試,要是哪裡不妥,我拿回去修修,明天的婚禮你纔是主角啊...”
話語還未說完,花祺博便將這個火紅的旗袍裝禮服完全展現在了我們面前。這一刻,對我來說,花祺博即使是故意整我的,我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裡咽。畢竟大伯在聽到花祺博這句話之後,又緩緩端起了茶桌上的茶杯。此時的茶桌前,除了我和紫曉楠臉上露出了兩懷不一樣韻味的笑意之外,奇米琪和大伯依舊帶着卸不下的面具都沉默的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杯。而此時站在白色雕花木椅旁邊的花祺博卻像是馬戲團演砸了的小丑,火紅的髮髻下絲毫看不出一絲的喜悅,也許他現在是在演繹着我的某一片內心世界吧...
“祺博這片美意,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呢,不用祺博修整了,一定合身。”
模糊的臉上夾帶着這一懷我也不知道越過底線多遠距離的和善起身輕輕接過了花祺博手中這套女人穿的旗袍,這時左手脖這塊忠實的老朋友似乎在爲我憤憤不平,迎着花祺博手腕這塊估計費了一番功夫纔到手的炫麗的江詩丹頓我手腕這個老朋友卻閃出了一縷耀眼的光。而這時一直都未開口的大伯就在我將這身滿是喜氣的旗袍在身上比比摺疊,還未等我坐下便用一口深沉的欣慰開口了:
“好了,米琪,你先帶着曉楠和林夕到停車場等着我,我有幾句話對祺博說,二十分鐘就到...”
“嗯...”
手裡拿着這套似乎代表着某種特殊含義的火紅色旗袍跟着奇米琪黑白交錯的兔脣高跟鞋與腳下米蘭的碰撞聲,不知掩上多久的房門緩緩拉開了。而當房門拉開的時候,進來時站在這裡的小白還站在門前,而他懷裡的姚思儀此時已經不知去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