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
經濟學上有一條‘鱷魚法則’:假定一隻鱷魚咬住你的腳,如果你用手去試圖掙脫你的腳,鱷魚便會同時咬住你的腳與手。你愈掙扎,就被咬住得越多。所以,萬一鱷魚咬住你的腳,你唯一的辦法就是犧牲一隻腳。以此類推,假定一隻鱷魚咬住你的手臂,你想要保住性命,就必須犧牲你的一條手臂;假定一隻鱷魚咬住你的大腿,你想要保住你的性命,就必須要犧牲你的一條腿;假定一隻鱷魚咬住了你的腰部...
如果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是個問題的話,那就想辦法控制那條鱷魚去咬其他人,到時也許會有出乎意料的結果...
靜靜地站在長廊邊沿,耳邊順着客廳空調的風聲吹來了大伯的呼喊和眼前這個老者急促的呼吸。手裡握着這把令我愛不釋手的M9,靜靜地站在方桌距離長廊最近的那個棱角前,握在手裡的M9此時微微向左偏一下,手指微微一抖,眼前這個今晚似乎就沒有決定活着離開的老者放棄了最後那一絲掙扎。隨着打在牆面上的那道血跡,老者癱坐在了逐漸被血噙溼的地板上...
收起了手中的M9,轉身輕輕拿起了方桌上的橙色公文包,慢慢走進了長廊盡頭右側那個房間:
“大伯,如果視頻上都是真的,我在這裡向你立誓!只要我奇林夕今晚活着,過完今晚花鳴雨和我嬸嬸都會死!......你在這裡等着我,我這就讓老鬼來帶你離開這裡...”
此時的我殺戮已經開啓了,一懷帶有濃烈殺機的話語俯身一字一字打在了此時躺在病牀上,滿臉熱汗的大伯臉上。
“......林夕...咳咳咳...你...嗯...咳咳咳...”
伴隨着幾聲激烈的咳嗽聲,大伯還是將這句語氣微弱的話語吐出來了。而在聽到大伯這句我十分不願聽到的話語之後,我緩緩直起身來,慢慢轉過了身。一直握在左手裡的M9也在這一刻對準備牀上大伯的胸前,我清楚地記得手指連續扣動了四次...
直到牀邊那股呼吸微弱的呼吸聲漸漸消散之後,我才扭過了臉,俯身輕輕地取下了大伯
手中那把一直藏在被單下面握把上有一狗型的袖珍手槍。
俯身將手輕輕搭在了大伯頸動脈上,直到沒有一絲跳動痕跡之後,這才起身一步一步離開了這個房間。當走到門外時,走廊牆邊方桌旁的那個老者果然如我所料消失了。順着地上的血跡,一步一步走到了客廳外看再也看不到了。也許今晚漆黑的夜色救了他一條命,也許今晚漆黑的夜空爲我的計劃增添了一劑催化劑...
輕輕拉開了小院的大門,一股清新的空氣瞬間便撲到了我的懷裡,眷戀的嬉戲着...
整了整身上這套別緻的正裝,慢步走出了這個早已被黑暗遮蔽的小院。轉身輕輕掩上了大門,抖了抖此時只裝着一把手槍的公文包。
那把此時經過處理只沾有那個已經無法在開口說話老者DNA的M9,藉着漆黑的夜色輕輕丟到了那個可以通向奇家別墅的鐵門旁的一片草地上...
輕輕拉開了X6的後車門,將手中的公文包丟到了另一側座位上,靜靜坐在了漆黑的後車座上。隨着X6引擎的啓動聲,微張的雙脣這才微微抖了抖:
“布圖,讓我用一下你的手機...現在送我回家...”
話語剛落,坐下的X6便緩緩離開了大伯這個明早將會十分熱鬧的小院...
藉着道路兩旁的燈光,輕輕接過了布圖遞到我眼前黑着屏幕的手機...
透過右側車窗,靜靜地看着周圍接着地氣的現實世界,這一刻一股淡忘了許久的歡笑漸漸地爬上了麻木的臉頰上。
一路上,駕駛座上的布圖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有車前那一股冰冷的空調不斷地吹動着周圍透心的冷氣。當X6行駛到距離我家小區只有一條街道的時候,我緩緩收起了臉上的所有表情:
“布圖,你就停在這裡吧。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還未等我這句話落地,身子便隨着X6的猛然剎車向前傾去,而我也一頭倒在了副駕駛座上。等我整理好之後,汽車還是沒有打開車內的燈,只是停在了一個遠離路燈靠近大橋盡頭的黑暗區域。
我輕
輕拿起了左側座位上的公文包,打開了右側的車門,將右腳踏到了此時似乎還餘留一絲熱氣的地面上。
還未等我走兩步,此時身後那輛塔斯曼藍X6便不知覺得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望着此時似乎還亮着燈光的小區,我微微翹起了嘴角,向距離條路最近的酒吧走去...
不知穿過了幾條沒有燈光昏暗的小路,也不知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是否已經平穩着陸,我只知道等我帶上眼鏡,帶上胡茬和手套走進這個依舊瘋狂的酒吧時,裡面的人並沒有一眼認出我的身份...
提着公文包,順着人流在昏暗嘈雜的小徑大概走了十五步,輕輕推開了眼前這扇單人衛生間的房門。
緊緊掩上房門,輕輕打開了門邊的水龍頭,這纔將手中的手機拿了出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啲’
“喂,是醫院嗎?我們這裡有人快不行了!...”
“先生,你別激動,請告訴我你的具體位置,我們馬上就到...”
“夷陵小區,D單元,一樓中央那個小院!你們快來啊!...啊!...”
最後一聲急迫的怒嚎之後,電話便掛斷了。也許一會兒,大伯門前便會聚集不少的人...
輕輕將手裡這個布圖的手機打開了短信功能,將同樣一條短信發給了四個人。短信上沒有文字,只有一朵鮮豔的紅花...
等最後一條短信發送完之後,我便將手機的電池拔了下來,一同丟到了馬桶裡面,慢慢合上馬桶,將手摁在了抽水按鈕上。臉上帶着易懷東淡淡的笑意,輕輕拉開了久久掩上的房門...
也就在衛生間房門打開的瞬間,便是一股溫熱酸臭的黏液吐到了我胸前的襯衣上。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便聽到一陣真誠的道歉聲:
“對不起,對不起...”
“哥們真是對不起...”
“我哥們喝多了,真是對不起,這是...奇少爺?......”
猛然聽到這句話,我頓時便覺得心頭一震,難道今晚真得要百密一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