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們從什麼地方來的？”嘉嘉用小水槍指着欣欣問。
君君跟在姐姐後面，咬着手指看着。
“我不叫小丫頭，我叫方欣，我們是從家裡來的。”欣欣一點也不怕她，直視着嘉嘉，瞪大着眼睛道。
嘉嘉被小傢伙看的有點不自在，這個看起來像是從城裡來的小孩有點厲害。
“你家裡是哪裡？”嘉嘉弱弱地問道，氣勢已經弱了幾分。
“家裡就是家裡。”小傢伙理直氣壯地道。
嘉嘉：“……”
不等她再次詢問，這一次欣欣主動問道：“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嘉怡。”
“幾歲了？”
“八歲。”
“那你呢，小孩，你叫什麼？”此消彼長，小傢伙氣勢越來越足，不自覺的插上了腰。
君君見姐姐都被問住了，他就更不敢不說話了。
於是乖乖地道：“我叫方立君。”
“幾歲啦？”
“三……三歲。”君君有些委屈地道。
“把手拿下來，媽媽說吃手指不衛生，肚肚會疼的。”小傢伙見他君君不停的咬着手指，於是立刻教訓道。
“哦，哦。”君君小嘴一癟，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但還是乖乖的把手放了下來。
“男子漢怎麼能哭鼻子？你不哭，我就帶你玩。”小傢伙大聲說。
君君看了一眼姐姐。
嘉嘉覺得自己不能被這個比她矮一個頭的小妹妹打敗了，於是鼓起勇氣問：“玩什麼？”
“……”
奶奶緊緊拉着方爸爸的手，就這樣坐在堂屋門口，盯着院落。
她眼睛不好，晌午刺眼的陽光在她的眼中只是朦朦朧朧的一團橘色。
在這橘色的光影之中，有三個小精靈跑來跑去，她能聽見他們聲音。
“三兒啊，媽本以爲這一輩子是等不到你回來了，媽死都閉不上眼，現在好了，你終於回來了，我見到你爸，也能給他個交代了……。”奶奶嘮嘮叨叨的，說話也是顛三倒四，彷彿把這些年的思念全都傾訴給方爸爸。
方爸爸如同一個孩子一樣，乖乖的坐在旁邊聽着，神色平和。
眼睛看着拉着自己的手掌，在他的記憶裡，媽媽的手掌白皙柔軟，夏天他最喜歡讓媽媽給他撓背上的癢癢。
可現在拉着他的手掌、青筋暴露
皮膚枯黃，滿是摺皺，沒有一點的肉，骨頭有點硌人。
“對了，三兒，你這些年去哪裡了呀，後來我讓你大哥、二哥找過你，可是一點消息都沒得，我們都以爲你沒熬過去，你現在過得好嗎？有孩子了沒有啊？。”奶奶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關於自己的話，然後纔想起問兒子這些年的情況。
方爸爸輕輕摩挲着奶奶的手掌，慢慢的把他這些年的情況一一和她說了起來。
*
“小雅，你給你爸打電話了沒有？”
包美順把上次方海洋回來買給孩子吃的零食全都拿了出來，一邊讓女婿趕緊給大家泡茶。
三叔回來是天大的喜事，從她嫁到老方家的時候，就聽丈夫唸叨這事，幾乎成了老方家人的一塊心病。
現在三叔回來，她由衷的感到高興。
“二嫂，不用忙乎。”方媽媽看包美順不知道如何是好，忙這忙那，於是拉住她道。
“我們就坐下來說說話，不用忙乎這些。”方媽媽把她拉坐下來道。
“不好意思啊，大妹子，家裡實在沒什麼東西好招待大家的。”包美順順勢坐下來，有些尷尬地道。
“媽，剛纔在路上我已經給爸打過電話了，他下午就趕回來，不過我給大娘打電話，家裡沒人接，應該去地裡了吧。”方新雅這時候在旁邊道。
“你讓嚮明去一趟吧，把大娘和兩個孩子都接過來，唉，新斌和新寶都不在家，要是他們在家就方便多了。”包美順嘆了口氣道。
“那行，我讓嚮明去找輛車。”方新雅聞言點了點頭。
立刻轉身準備去後屋廚房找丈夫。
“小雅姐，不用找車，我們不是有車嗎？你讓姐夫跟着去認個路就成。”
方圓說完，轉頭對樑飛白道：“你跟我姐夫去一趟吧，把我大娘和兩個孩子都接過來。”
方新雅聞言沒有拒絕，而是把王嚮明從廚房叫出來，“回來的路上，在小孫家買點滷菜。”
說着從口袋裡掏出四百塊錢遞給了他。
“這麼多？”王嚮明驚訝地道。
“家裡這麼多人，你多買一點。”
“哦。”王嚮明點了點頭。
“唉。”方新雅暗自嘆了口氣，真是個木魚腦袋。
不過當初不就是因爲看他老實，才嫁給他的嗎。
“大妹子，這是你兒子嗎？”等樑飛白和王嚮明出去後，包美順這才上下打量着方圓問道。
“對，這是我兒子方圓，還有我媳婦藍綵衣，院子里正在調皮的小傢伙是我孫女……。”方媽媽一一給她們做了介紹。
當介紹到樑飛白等人是保鏢，另外還有兩個隨行的工作人員。
包美順眼裡開始驚異起來，三叔一家好像是了不得大人物。
“媽，方圓可是很了不起的大科學家，有保鏢很正常的呀。”方新雅看出包美順的疑惑。
“大科學家？”
“對啊，就是新聞聯播裡放的那個，發明了智能機器人的方圓。”方新雅解釋道。
方新雅這樣一說，包美順這纔想起，電視上放的那個好像真的和眼前的方圓一個模樣。
“好，好，科學家好啊，你說你們兄妹幾個，從新寶、新斌，到你和你弟，一個個都是不是讀書的料，沒想到三叔家裡竟然出了個大科學家，老方家總算有個文化人。”包美順高興地道。
同時還不忘記批評女兒。
“媽，我當初讀書成績不是還行嗎？要是繼續讀下去，說不定我現在也是一個大學生。”方新雅心寬體胖，聞言笑嘻嘻地道。
“那你怎麼不讀了啊？是我跟你爸不讓你讀了？”包美順白了她一樣道。
方新雅“嘿嘿”笑着不做聲，當初她在學校成績只能說不上不下，根本沒心思讀書，十六歲就南下在一家制衣廠打工。
“我媽說的新寶和新斌，是大伯家的兩個兒子，我還有個弟弟叫新和，他和他媳婦一起在外面跑長途。”方新雅給方圓和藍綵衣解釋道。
大家坐在一起慢慢聊着，不一會兒就熟絡起來。
方圓等人，也從包美順口中知道方家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了，這比羅家成調查的詳細多了。
就這時候，方爸爸回頭對方圓招了招後：“你們過來，讓奶奶看看你們。”
同時對院子了的小傢伙喊道：“欣欣，過來，到爺爺這裡來。”
小傢伙玩的正快活呢，頭也不回地道：“等一會，我現在有點忙。”
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