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對天發誓,他腦洞中之所以有這些光怪陸離,完全是因爲的在應試學習的壓力下,他必須有那麼一個地方,來存放自己身心的疲憊。
但此時此刻,當蘇牧穿越到了暢想中的異世,又經歷過了種種的波折,才終於參加上的這場魔法學院考覈。
它竟然也是同樣的,要讓衆人來在答卷上進行筆試!
蘇牧心中簡直有種……好不容易以爲逃出生天,卻發現自己仍舊是身陷囹圄的末路哀涼。
然而魔法學院的考覈,當然也不會因爲蘇牧的悲傷而停止。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只見當衆人各自入座後,便已經有學院方的工作人員,將早就備好的試卷與鵝毛筆,全都一一給端了上來。
這個世界,顯然已經有了印刷的技術。
試卷都是用一張張的上等白紙,統一印製上相同的數個問題後,再各自分發到每個人的手中。
並且蘇牧還注意到,分發試卷的工作人員,更是按照隔行錯列的方式,將兩種排列不同的試卷給分發。
似乎在這個世界裡,就連反制作弊的方法都已如此的先進。
就連AB卷這樣的操作,都已然成熟的出現。
如此種種,更幾乎瞬間就錯亂般的,將蘇牧給生生拖回了……來到這個世界前、那些考場中的炎悶午後!
“我他喵來到異世界,竟然是趕着考試來了?”
……
不過蘇牧內心吐槽歸吐槽,但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蘇牧當然也不會允許自己,被情緒牽制着出現真正的失誤。
只見“考場”經驗豐富的蘇牧,直接便飛快的拿起了桌上的試卷,毫不猶豫的將所有題目都過了一遍。
審題,無疑是考試中極爲重要的一環。
並且隨着蘇牧的這番縱覽,一絲絲的笑容、卻也終於在蘇牧臉上綻放。
因爲蘇牧手中的這份試卷,顯然並沒有蘇牧想象中那麼困難。
對於眼前並未系統學習過的應考羣體,出題人其實並非要考察某些固定的答案,反而是更想要知曉衆人對魔法的理解。
於是答卷上的設問,其實也就是寥寥三個問題而已:
“首先,關於魔法你怎樣看待?
其次,魔法對於你而言,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最後,你認爲魔法在實際使用中,又該有哪些值得注意的細節?”
很顯然,如此主觀的三個設問,對於當年的受過文綜折磨的蘇牧而言,簡直不要太過的輕車熟路。
並且對於這種,反正不負責任的胡亂論證,高考作文所要求的那種議論文範式,更是早就給蘇牧打下了極佳的基礎。
故而此時此刻,只見蘇牧提筆如飛,洋洋灑灑的便寫下了、如下的一番推論:
“魔法,便是以扭曲世界規則爲根本的一項技術。”
“而施法魔法的過程,則是以自身的炁能作爲媒介,再在思維共鳴與魔法咒語的加持下,對世界的部分規則進行改寫。”
“由以上論點爲據,魔法對於我而言,便是用以探索世界規則,並對其加以利用的一種方法。故而從根本上來說,它就是能夠被人類所利用的一項工具,與刀槍劍戟沒有不同,與武道鬥技也沒有不同。”
“所以我認爲,在使用魔法是最重要的只有一點……那便是以最小的炁能消耗,來達成最爲理想的實際效果!”
“也就是說,無論是思維共鳴、或者是咒語陣符,都並非是越厲害越好。反而是能夠將其隨心所欲的控制在合理的範疇,纔是一個施法者最基本的素養。”
“更進一步來看……”
……
而也就在蘇牧飛快的將自己的想法,全都傾注到試卷之上後。
大殿正前方的擺鐘,便也再度的發出了鳴響。
繼而一個個工作人員,已飛快的將每個人手中的試卷,全都收集到了一起。完全不給某些仍在奮筆疾書者,任何的同情與等待。
並且工作人員們收完試卷之後,卻也並沒有直接拿去進行批改。
反而是將答卷全都送到了,一直在場間監考的莫凡手中。
蘇牧見狀,正微感疑惑。
但拿到試卷後的莫凡,此刻卻已經走向了擺鐘下,某個被各種鍊金符號所環繞的圓盤間。並默默將所有試卷,全都放進了圓盤的中央。
繼而莫凡才一邊小心的退出圓盤,一邊滿懷得意的對衆人宣佈道:
“你們運氣不錯,這是瑪茲城內唯一的一個鍊金傳送陣,而因爲學院將統一審閱試卷的緣故,你們也便有幸一覽傳送陣的啓動。”
隨着莫凡的話音落下,已經退到了圈外的他,便也默默的將一枚妄獸的炁核,給放入了鍊金陣的啓動處。
顯然,這種程度的鍊金器械,單靠人類自身的炁能已經難以驅動。
而被莫凡所置入的那枚炁核,也更是比蘇牧所持有七階炁核都更加明亮,無疑只能說品階更高的一種存在。
不過當所有的準備都做好,所有小字級的應考者們,都滿懷期待的看着鍊金器的方向,想要一睹高階鍊金裝置的真容時。
真正呈現在所有考生面前的,卻反而是極爲平平無奇的一幕。
沒有華麗的光效,也更無半點兒的聲響。
鍊金器的圓盤中央,只是驀然閃過了一絲扭曲,然後那厚厚的一疊試卷,便憑空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
而隨着一疊試卷的成功傳送,莫凡倒也並沒有宣佈解散。
反而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安心的在原地等待。
似乎傳送陣另一頭的魔法學院本部,將會立刻批改出所有的答卷,然後現場給出每個人的初試成績。
但毫無疑問,這個過程本身,對於所有的考覈參加者而言,卻是一種難耐的折磨。
沒有什麼東西,是比等待考試的結果,還要更讓人望眼欲穿的了。
並且蘇牧在剛剛答題之時,還是信心滿滿的寫上了那些驚人的觀點,總想要直接給予閱卷人一份驚喜,然後才能順利的鶴立雞羣。
然而此時此刻,當蘇牧冷靜下來之後。
一股濃濃的後怕之感,卻也同樣盤旋在了蘇牧的腦海:
“直言魔法是在扭曲着世界規則,會不會與傳統的觀念相互悖逆?聲稱魔法只是一種尋常的工具,是否又會讓推崇魔法之人感到厭惡?”
“更或者,蘇牧揚言共鳴和咒語等,都並不需要做到極致的這個論點。是否又會讓人誤以爲,蘇牧是在爲自己的無能找藉口?”
一連串的擔憂之下,就算是剛纔還信心滿滿的蘇牧,此刻也終究還是找回了,從前每度期末考試後的那番焦慮。
就算到了這腦洞中的世界,有些宿命般的情景……蘇牧也依然是無法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