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重物被拖拽的聲音響起,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巴久德像死狗一般被克萊門汀拖着向着一處方向走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紅色的痕跡。
“哈……哈……”
又前進了一會過後,克萊門汀直接放開了自己拖拽着的巴久德的腿,坐在地上喘息着開始休息。
“真是狼狽的模樣,克萊門汀。”
忽然有一道沙啞聲音響起,讓克萊門汀內心微微一驚,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一道身披黑袍的枯瘦人影從那個方向緩緩走來,從黑袍伸出的抓着一把木杖的手皮膚蒼白而褶皺,隱隱從黑袍的陰影下能夠瞥見的臉龐與他那毫無生命力的手臂近乎一模一樣,同樣有一種病態的蒼白,並且擠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
“是你啊,卡吉醬。”
然而克萊門汀看到這道外貌驚悚的人影,卻毫無一般人的驚懼之意,反而鬆了一口氣,神色輕鬆的對其打了個招呼。“忽然出現可是將大姐姐嚇了一跳呢,萬一誤傷了就不好了。”
“哼……你這個樣子,不論是誰出現都沒有反抗之力吧?”
將蓋在頭上的兜帽掀開,卡吉特看着看似毫無異樣的克萊門汀,冷哼一聲一針見血的說道。“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畢竟這個精力旺盛的小夥子率先使用了秘術,大姐姐我爲了不在比試中輸給他,也使用了秘術哦~”
克萊門汀咯咯的笑了起來,指着倒在地上的巴久德對卡吉特回答道。
“你使用了秘術?!”
卡吉特內心一驚,皺起眉頭將罪惡的右手伸向了克萊門汀。
“啊呀~,卡吉醬準備趁人之危嗎?”
克萊門汀看着卡吉特的動作,臉上的笑容更加嫵(滑)媚(稽),然而內心卻想着若是卡吉特有什麼特別過分的動作就趁機將他的子孫根一刀剁了。
“只是檢查一下身體罷了。”
卡吉特臉色並無異狀的將右手按在了克萊門汀毫無衣物遮擋的小腹上,將體內的魔力以某種律動輸入進去,語氣淡然的對後者說道。
“哦?但是大姐姐我聽說過有一種藉着身體檢查的名義佔女病人便宜的禽獸醫生哦~?”
克萊門汀面帶嫵(滑)媚(稽)笑容的對卡吉特說道,感受着他輸入到體內的魔力,內心卻是已經對這個解釋信了幾分。
“我是亡靈,沒有**。”
卡吉特瞥了面帶微笑的克萊門汀一眼,語氣淡然的對其說道。
“……好吧,我信了。”
最後,克萊門汀身體包括隱私部位的每一寸形狀都被卡吉特清楚的知曉,並深深的記在了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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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卡吉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將放在克萊門汀小腹處的手緩緩收了回來,開始冥想恢復自身消耗掉的魔力。
“誒呀……這下大姐姐可就嫁不出去了呢。”
克萊門汀咯咯的笑了幾聲,語調挑逗的對卡吉特說道。“不如以後卡吉醬來娶我?”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我對亡妻的愛無可動搖。”
卡吉特猛的回頭,眼神深處散發出了懾人的紅光,惡狠狠的對克萊門汀低喝道。
“好好好,知道你是一個癡情種子。”
克萊門汀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姿態,神色無奈的對卡吉特說道。
“哼。”
卡吉特冷哼一聲將一瓶藥水扔給了克萊門汀,原本想要問關於克萊門汀秘術的問題,此時卻也沒心情問了,轉過身去向着克萊門汀走來的方向——也就是此時已經化作戰場的平原走去。
克萊門汀伸手接住了被卡吉特扔來的藥水,卻並沒有立即將其打開喝下去。微微轉頭目光深邃的看向了卡吉特的背影,嘆息一聲在內心感慨道:“對亡妻的愛嗎?或許一開始學習死靈法術的原因真的就單純的只是想要復活亡妻吧……不過恐怕卡吉醬學到現在,早已經偏離了自己的初衷吧。”
“若是單純的沒有將亡妻轉化成死靈生物還可以說是想要將她更完美的復活,但是每次在卡吉醬的面前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反應都這麼大……怕是他早已經意識到自己在學習死靈法術之後,亡妻在他心中的比例開始變得越來越小,他的內心開始恐懼這件事,所以纔會如此激烈的想要表明自己對亡妻的愛並沒有變。”
“呵呵……很多學習死靈法術的人的初衷都與卡吉醬差不多,然而他們大多數人都會逐漸偏離初衷,甚至就連人性都會被不需要睡眠與進食的身體逐漸磨滅……這種情況,我在漆黑聖典見得多了。”
“如果沒有人點醒卡吉醬的話,他有很大的概率徹底拋棄心中的亡妻,徹底將精力投入到鑽研死靈法術之中,其他的感情與慾望也會變的越來越淡,最後也會和其他人一樣,徹底的失去人性吧。”
“不過,就算卡吉醬會變成那種無聊的模樣,與我克萊門汀又有什麼關係?”
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逐漸在失去良知這種東西的克萊門汀稍有興趣的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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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平原的某處,帝國與骨龍的戰場之上——
“吼——”
骨龍向着舉着明顯不是原來那一張盾牌的納扎米嘶吼一聲,不知道第多少爪向其拍了過去。
納扎米怒喝一聲,雙腿深深的紮在地上,將全身的力量凝聚成一股,舉着大盾奮力抵擋住了骨龍拍過來的龍爪,並且通過某種技巧將一部分力道通過自己的身體卸到了大地之上,卻又因爲地面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力道,讓納扎米的雙腿直接陷進了大地之中。
然而骨龍的這一爪並不是這麼好擋的,一陣黑霧驟然從骨龍的爪子之上涌進了因爲受了骨龍這一爪,而裂出幾道裂紋的盾牌縫隙之中,一瞬間將其腐蝕了個乾乾淨淨,讓骨龍的手爪能以繼續前進,拍向了手無寸鐵的納扎米。
“蕾娜斯!”
就在納扎米即將被骨龍這一爪拍進地裡之時,忽然開口怒吼一聲。
“呀——!”
而幾乎是同時,一聲嬌喝驟然響起,骨龍的左翼根部忽然被強烈的火光所籠罩,相比其他部位較爲脆弱的骨頭瞬間就被出現在那個位置的蕾娜斯所擊碎,整張翅膀頓時脫離了骨龍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掀起了一片煙塵。
“吼——!”
剛剛反應過來的骨龍痛苦的嘶吼一聲,將憤怒的眼神盯向了蕾娜斯,拍下去的手爪下意識的增加一股力道,瞬間把納扎米深深的拍進了地裡。
納扎米:MMP!
蕾娜斯並沒有對盯向她的骨龍做出反應,冰冷的瞥了它一眼過後,直接跳入了一片煙塵之中,重新將自己隱蔽了起來。
“吼——”
骨龍憤怒的嘶吼一聲,將自己的身軀微微扭轉,尚還存在的右翼奮力一扇,強烈的風壓瞬間吹散了那片煙塵。
身形再一次浮現此時正與骨龍深情對視的蕾娜斯:“……”
“吼!”
骨龍憤怒的向着蕾娜斯嘶吼一聲,一爪朝着她拍了過去。
“可惡!”
蕾娜斯向着骨龍怒喝一聲,一個翻滾躲過了骨龍的拍擊,也不再試圖隱藏自己,向着骨龍的那龐大的身軀衝了過去。
“吼——!”
骨龍興奮的嘶吼一聲,低下頭向着衝來的蕾娜斯張開嘴一口啃了過去。
蕾娜斯厭惡的看着骨龍啃過來的大嘴,雙手拖着一把看起來就極其沉重的錘子,向着骨龍一躍而起,一錘砸中了骨龍的下顎。
骨龍頓時感覺一股龐大的力道從下顎傳來,原本向着下方咬去的頭部瞬間被強行扭轉了角度伸向了天空,想要嘶吼一聲卻因爲那股從下顎傳來力道而張不開嘴……若是這條骨龍還活着,一定會因爲這個原因咬到舌頭。
“哈!”
砸出那一錘的蕾娜斯動作不停,大喝一聲,雙手揮舞着大錘向着骨龍裸露出的脖頸砸去。
骨龍泛着金光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順着下顎那龐大的力道迅速的扭轉身軀,用那招砸飛巴久德的神龍擺尾又一次向着蕾娜斯砸了過去。
“納扎米!”
蕾娜斯雙手舉着手中的大錘,身在半空無處借力,眼看就要被骨龍這故技重施的一招抽飛老遠,忽然開口怒喝一聲。
“來了!”
蕾娜斯話音剛落,一道人影驟然從蕾娜斯身後衝了出來,又換了一個盾牌的納扎米怒喝一聲,替蕾娜斯擋下了如同鐵鞭一般抽來的龍尾。
“哈!”
半空中的蕾娜斯任由自己被引力拉扯着向下落去,怒喝一聲,帶着強大慣性的一錘向着骨龍的一條後腿砸了過去。
“吼——”
因爲擺出神龍擺尾姿勢的骨龍完全沒辦法調整姿勢,那條後腿頓時被蕾娜斯勢大力沉的一擊砸斷,而後因爲重心不穩側翻着倒在了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
“好機會!”
蕾娜斯眼中精光一閃,雙手拖着大錘迅速向着骨龍的脖頸之處衝去。
“吼!!!”
倒在地上的骨龍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蕾娜斯拖着大錘衝來的身影,眼中逐漸浮現了恐懼之意,嘶聲力竭的向着蕾娜斯恐嚇着嘶吼一聲。
蕾娜斯對骨龍的恐嚇充耳不聞,仍然拖着大錘向着骨龍的脖頸衝去……再說她也聽不出來骨龍這是在恐嚇。
“吼——!!!”
骨龍再一次向着蕾娜斯嘶吼一聲,眼中的恐懼之意越來越濃,甚至浮現了一絲瘋狂之色。
蕾娜斯完全無視了骨龍的嘶吼聲,內心頗覺其莫名其妙。
突然蕾娜斯的直覺向她傳來了一種危機感,讓她內心驟然警惕起來,卻怎麼找都找不到來源,只能將其歸結在面前的骨龍身上,爲了以防萬一速度更快的向其衝去。
骨龍看到蕾娜斯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吼聲,反而速度更快的向着自己衝來,眼中的瘋狂之意一閃而過,怒極的向着後者怒吼一聲,胸腹之處驟然亮起了紫黑色的光芒。
蕾娜斯看到骨龍胸腹處竟是亮起了黑光,神色驟然一變,內心的警兆此時也已經達到了極點,迅速轉過身向着遠離骨龍的方向逃去。
“吼——!”
骨龍向着蕾娜斯的背影怒吼一聲,眼中隱隱閃過一絲暢快之意。而後渾身上下驟然被黑光吞沒,化作了一片濃郁的黑霧迅速的向着四周擴散而去。
“蕾娜斯,那片黑霧是什麼東西?怎麼給我一種非常強烈的危機感?”
納扎米看到骨龍化成了一片迅速擴散的黑霧,臉色微微一變,扯住了正好經過他身邊的蕾娜斯,神色凝重的向其詢問道。
“不知道!”
蕾娜斯神色難看,不耐煩的甩開了納扎米扯住自己的手,迅速的向着遠離那片黑霧的方向跑去。
納扎米微微後退幾步,皺着眉頭看着蕾娜斯遠離的身影,又重新轉過頭來看向了那片黑霧,神色忽然一變——
那片黑霧所經過之處,不論是有沒有生命,所有物質都好像不曾存在過一般被黑霧瞬間腐蝕,哪怕堅硬的石頭都沒有撐過一秒,就被黑霧給‘吞’了進去。
“那絕對不是單純的被霧籠罩用眼睛看不見……要告訴帝國軍隊以及陛下,讓他們趕快撤離!”
納扎米內心迅速的做出了決定,神色微微一凝,向着帝國軍隊所在的位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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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那……那是什麼東西?”
有幾章沒出場的查理斯有些驚恐的看着一名上前試探黑霧的士兵手臂瞬間被黑霧給吞噬掉,一臉驚恐的轉過身想要跑回來卻瞬間被黑霧吞沒的一幕,語句不暢的對吉爾克尼弗詢問道。
“不知道,不過要先組織將士們撤離,絕對不能讓他們觸碰到黑霧!”
吉爾克尼弗神色嚴肅,隨口對查理斯回答道,而後轉過身開始對那些軍官們下達命令,開始組織大軍撤離。
“陛下——陛下!”
而遠處,納扎米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神色焦急的對着幾個攔住他的守衛喊道。“我有要事要見陛下,爾等休要攔我!”
“你來了,納扎米。”
吉爾克尼弗聽到了此處的動靜,順着士兵們主動讓開的通道走了過來,神色平靜的對納扎米說道。“你是想說黑霧的事情吧,我們已經知道了。”
“陛下……已經知道了?”
納扎米神色一怔,有些茫然的低聲喃喃道。
“啊,是的,我們正在組織士兵撤離。”
吉爾克尼弗微微一笑,語氣溫和的對納扎米說道。
“既然陛下知曉此事,那納扎米如此衝撞陛下,實在是大罪。”
納扎米神色微微一變,連忙跪在地上向着吉爾克尼弗告罪道。
“念你這次是因爲急於護駕纔會如此焦急,就免了你的罪吧。”
吉爾克尼弗輕飄飄的帶過了這個話題,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指着遠方快速擴張的黑霧,語氣肅然的向着納扎米問道:“那麼,先不說這些。那團黑霧到底是怎麼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