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不知名的存在並沒有騙陳康,很多事情知道的多了並不一定會是好事——比如克總以及和他爲同一神系的各種舊日。
就在剛纔,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在自言自語中提到克總之時,心底忽然涌現出了一股強烈的不可抑止的衝動,引誘着他將克總的全名——克蘇魯(cthulu)念出來,並且身體在完全沒有受到他大腦控制的情況下自主的想要擺出某種召喚儀式,嚇得他趕緊讓當時還處在自己控制當中的一條手臂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或許說是扼住了命運的咽喉也未嘗不可?)——可以說對自己真的是非常狠了,而且果斷的連猶豫都不曾猶豫,不然的話,他覺得自己現在恐怕已經被克總髮糖了。
“所以以後我絕對不會去碰這種危險的東西,就連想都不要想!”
這道不知名的存在提着撬棍緩步向着那條通道的入口處走去,同時語氣惡狠狠的對自己嘟囔道,試圖通過這種辦法將‘不要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條信息印入自己的靈魂當中。
‘所以你到底碰了什麼危險的東西?’
陳康仍然還在糾結着這個問題,語氣微微有些焦躁的向着這道不知名存在問道。‘爲什麼突然變成那種和羊癲瘋發作差不多的樣子?又爲什麼說卡住自己的喉嚨是在自救??’
“呵呵……你就自己去想吧,反正我是不可能會告訴你的。”
聽到陳康的話語,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將注意力全部都轉移到這邊,輕笑幾聲語氣平靜的向着陳康說道。
他並不是不知道什麼都不告訴對方然後對方自己瞎搞胡搞所搞出來的事情更危險,只是他覺得就算克……章魚娘再怎麼牛X,也不至於在另外一個世界都能爲所欲爲吧?
……據說那個世界還有能夠擊沉大陸板塊的強者,就算真的召喚出章魚娘也應該可以對付吧?
‘說不定就算剛纔我念出真名也沒有關係,畢竟能夠製造出現在這種斗轉星移的宏大場面的強者應該可以對付章魚娘……不對,就算那個存在真的能對付章魚娘,恐怕我也很有可能被他們交戰所產生的餘波幹掉……’
如此想着,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忽然感覺自己的思路好似變得越來越紛亂,關於‘章魚娘’的信息在自己的思路中出現的越來越頻繁。
在意識到這一點過後,這道不知名的存在精神猛地緊繃起來:‘不對!我這麼惜命的人怎麼可能產生這種作死的想法?’
伴隨着這個念頭,這道不知名的存在連忙閉目冥想,掐斷了自己亂七八糟的思路,開始默唸起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來:“觀自在菩薩,行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陳康無意間聽到了這道不知名存在所念的經文,頓時被其韻律所吸引,有些沉浸的聽了一會過後才從中脫離出來,猛地精神緊繃起來,語氣警惕的向着這道不知名存在說道:‘喂,你這唸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會又是什麼能讓人發羊癲瘋的危險玩意吧?’
“你怎麼說話的?這可是我們那個世界的佛門正法,玄奘西天取經取來的真經。”
聽到陳康的聲音,這道不知名的存在不得不停止了唸經,語氣微微有些不滿的向着前者回答道。
……雖然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在念經之時極爲專心,然而終究還是靈魂之間的直接交流更勝一籌,在‘音量’上完全勝過了心底的默唸。
‘佛門……總感覺聽起來非常耳熟。’
聽到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話語,陳康微微皺起眉頭,感到有些困惑的自言自語道。‘好像……我的世界裡也有你說的這個東西……’
“……不會吧,你的世界裡也有佛教?”
聽到陳康的話語,這道不知名的存在頓時臉色微變,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想象中前者問道。
……若是其他的世界同樣存在着佛教,那就代表着那些佛都是真實存在的東西,而且影響力絕對要比陳康不知道的章魚娘神話要高——甚至玄奘唐僧這個人也極有可能是存在的。
‘所以……那些將唐僧娘化的死宅男們,準備好迎來旃檀功德佛的度化了嗎?’
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道不知名的存在沉默的等待着陳康的回答道。
‘好像……佛教是我們世界土生土長的教派,但是好像又有某個人說這只是因爲什麼佛之神系對多元宇宙的投影,實際上佛教的老家只有一個……’
陳康緊皺着眉頭全力回憶着自己的過去,然而他的記憶就好似已經乾癟的海綿一般,除了一點點汁水以外什麼東西都沒有擠出來。‘其他的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呵呵……好吧,你說的這些東西已經足夠讓我得到很多信息了。”
聽完陳康的話語,這道不知名的存在頓時瞪起了死魚眼,感到有些壓力的自言自語道。“多元宇宙投影……看起來我們的世界藏在暗處的水非常深,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聽到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話語,陳康微微眨了眨眼,有些奇怪的向着對方問道。
“……你當然不會覺得奇怪,你們那裡可是有着擺在明面上的能夠擊沉大陸的強者。”
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微微嘆息一聲,語氣鬱悶的向着陳康說道。“我們那裡可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無魔世界,別說擊沉大陸板塊了,就連能夠開碑裂石的武道家都很少,最強大的武器也只不過是能夠破滅一城的核彈,面對能夠投影多元宇宙的破格存在連反抗都沒辦法反抗……”
‘是嗎?原來你們那個世界的生物這麼弱小啊……’
聽到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話語,陳康微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
緊接着,陳康忽然意識到了某件事,頓時臉色驟變,語氣有些抓狂的向着這道不知名存在喊道:‘那要是我們真的在這裡遇到什麼怪物,你豈不是會被秒殺?!’
“哼哼……怎麼可能?我這種世界最頂級的玩家,只要看得清對方的攻擊就絕對能躲過!”
聽到陳康的話語,這道不知名的存在不再思考那些與自己的距離甚遠的事情,微微哼笑幾聲,語氣傲然的向着對方回答道。“秒殺這種東西是完全不存在的!”
‘但是就算你不會被秒殺,你也完全對付不了那些或許會出現的怪物吧?’
然而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陳康卻完全沒有放心的感覺,仍然有些抓狂的向着這道不知名的存在說道。‘那是不是可以說我們已經徹底完蛋了?’
“呵,你這是在小看我嗎?”
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微微嗤笑一聲,語氣傲然的向着陳康說道。“區區怪物而已,先不說會不會出現這種東西,就算存在又如何?沒有智力的野獸爾爾!”
‘我總感覺你在立下團滅的Flag啊……’
陳康呵呵幾聲,在意識深處瞪着一雙想象出的死魚眼,神色絕望的開口吐槽道。‘不過算了,就算你沒有插旗,憑你這垃圾的屬性也絕對堅持不了多久。’
“哼……屬性垃圾又如何?真正的強者就是要逆天而行口牙!”
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微微冷哼一聲,卻是依然語氣傲然的向着陳康回答道,絲毫看不出對自己目前境遇的擔憂。“只需要燃燒我的熱血,一切困難險阻都只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然而我覺得你就算把自己扔進火堆裡當柴燒也打不過那些紙老虎。’
聽到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話語,陳康忍不住捂額長嘆一聲,有些心累的向着對方說道。
“嘁……你又沒見識過我燃燒熱血的時候,怎麼知道我打不過那些怪物?”
聽到陳康的話語,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微微撇了撇嘴,語氣微微有些不服的向其說道。
如此說着,因爲和陳康扯淡而停在原地的不知名存在便再次開始邁動腳步,神色自信的向着那條通道入口處的大門走去,同時語氣傲然的向着陳康說道:“你可知道在那些熱血漫當中,只要燃燒熱血的話就絕對死不了的定律嗎?”
‘但是我們現在並不是在熱血漫裡面,這個世界反而更像那種每幾分鐘就死個人的恐怖片。’
陳康也不再繼續吐槽,深深地長嘆一聲,語氣有些絕望的向着這道不知名存在說道。‘再加上你這麼作死,想來我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團滅吧……’
陳康已經感覺徹底絕望了,自己除了前幾分鐘的記憶以及某些常識之外什麼都記不起來,還被莫名其妙的被拐到了這個地方,並且身體也完全消失不見,靈魂被鎖在另一個存在的身體當中不能動彈,自身的安危還和一個看上去就完全不靠譜的戰五渣系在了一起,這些事情都讓他感到非常的精疲力竭。
而現在,這個戰五渣還完全沒有自知,瘋狂的想要與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怪物單挑,讓陳康第一次——至少是失憶之後的第一次——明白了遇到豬隊友到底是多麼令人抓狂的感覺。
‘但是……他之前能夠那麼快速的冷靜下來並對現狀進行分析,不應該是這種衝動無謀之人。’
然而陳康的心底卻仍然還有些疑惑,有些疑慮的在心中思索道。‘難道說,他已經確定自己遇到的怪物不會超出自己的實力?或者認爲自己不會遇到怪物?’
‘總不能是真的是覺得自己天下無敵所以準備和怪物剛正面吧?’
“哼……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親自動手證明給你看看。”
而在此時,聽到陳康的話語之後,這道不知名的存在並沒有因爲前者對他的質疑而感到氣憤,反而語氣自信的向着對方說道,同時向着那條通道的入口行走的速度加快,看上去卻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自己。
‘算了……想這些東西也沒什麼用,畢竟遲早要有一天從這裡出去的。’
見到這道不知名存在的動作,陳康卻是微微嘆息一聲,有些感慨的自我安慰道。‘之前已經確認過這裡並不存在第二個通道,該翻過的地方也都翻過了,除了等死就只有從這條通道出去一個選擇……或許他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準備直接出去吧。’
如此想着,陳康更是覺得有些道理,不斷的進行思索來給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行爲找理由:‘而他之所以表現的這麼自信,就是因爲他在用行爲給自己增長信心吧……’
‘畢竟據他所說,他那個世界裡完全是羣體能力的發展,並且還在一個較爲原始的階段,就連自己的母星都沒有走出去——這麼弱小的存在遇到現在這種狀況一定會非常恐懼吧?’
‘他之所以如此急切的想要出去,恐怕就是害怕自己因爲恐懼而留在這裡等死吧?要是真的這樣的話可以說絕對是十死無生,還不如出去搏一搏……這是在逼迫自己無視恐懼而做出正確的選擇嗎?不愧是直到剛纔都還保持着冷靜的他。’
如此想着,陳康竟是對這道不知名的存在肅然起敬,忍不住開口向着對方提議道:‘如果出去之後遇到危險,或許可以重新回到這裡來避難——畢竟直到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主動入侵到這裡,所以這裡應該算得上是安全區之類的地方。’
“啊哈哈……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想到這些。”
聽到陳康的話語,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微微一怔,卻是語氣微微有些驚訝的向着前者說道。
而後他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語氣自信的向着陳康繼續說道:“不過我完全不需要回到這裡避難,畢竟我這麼厲害,什麼阻礙能夠難的到我?”
如此說着,這道不知名的存在便已經走到了那條通道的大門面前,看也不看便推開了散發着給人堅硬之感的鋼鐵光澤、半點花哨的花紋都沒有的大門,在陳康心驚膽顫的目光下向着因爲沒有光源而顯得漆黑和幽靜的通道中大聲喊道:“喂!有沒有人吶?沒有人怪物也行!總之我現在無聊死了,誰過來陪我玩玩唄?”
……感覺自己心臟都要停滯下來的陳康覺得自己剛纔對這道不知名存在的推測怕不都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