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道不知名的存在被牛頭人用力錘成陀螺過後,他那理性與感性之間的衝突便在那一刻所傳來的強烈痛苦面前蕩然無存,兩個好似分裂開來的思維這纔在此時恍然驚覺:不論是感性還是理性,只有能讓他更好的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東西。
於是這道不知名存在的感性以及理性就被強烈的痛楚所串連了起來,以自身的感性爲首、合力將那股威脅到他生存下去的莫名自信趕了出去——雖然聽起來很像是完全不講道理的童話故事,但是他的確是這麼感覺的。
在將這股莫名其妙的自信壓制了下去之後,這道不知名的存在便在短時間之內重新將理性構建了出來,其中甚至利用到了一部分感性來修補理性——想必很多人都知曉小說中那種絕對理性的人物有多麼牛X(比如楚軒、楚軒、以及楚軒),對其升起憧憬之心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這種‘如果我是那種絕對理性的人就好了……’的心思也能幫助到不知名存在對自身理性的修補。
……當然,建立在感性上面的理性是非常不靠譜的,但畢竟現在情況危急,他也只能暫且用着。
然而在讓這股自信無法再影響到自己之後,另一種感覺便隨之出現——某種極爲強烈的、就好似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並且再不想辦法拿回來就會永遠失去這個東西的急切感從這道不知名存在的靈魂深處浮現,開始強烈的動搖起了他剛剛建築起來的理性。
這股急切感非常的真實,並且與那股憑空而來的自信截然不同,是從這道不知名存在的靈魂深處乃至意識本能當中所浮現出的直覺,而且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急切感也是有所來源的——他的確在十幾秒之前失去某件東西,即爲那杆方天畫戟。
這種感覺非常的強烈,相比起外來的那股自信更能支配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行爲,作爲閥門的理性還沒有剛剛修好就再次的失控,讓這股急切感充斥了這道不知名存在的思維當中——哪怕現在的理性有一部分是以感性爲基礎而建立出來的,但也不應該如此輕易的淪陷,甚至他現在有些懷疑是不是某種本能故意讓理性失控,讓這種急切感支配自己的思維。
不論如何,他現在都已經堅定了要搶回那杆方天畫戟的決心,哪怕爲此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因爲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身上的裝備與自己的生命是等重的東西。
不過這道不知名存在的理性並沒有完全失去,明確的告訴他爲了方天畫戟死去並不值得——因爲哪怕他死了也並不一定能夠奪回方天畫戟。
……然而這種情況更加堅定了這道不知名存在的決意,因爲這證明他的理性也同樣認爲方天畫戟與自身的生命等價——雖然這些理性有一部分建立在名爲‘感性’的基礎上,但這也意味着這個決定並不是毫無道理,和那股毫無原因的自信截然不同。
於是,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在這一次選擇相信了自己的感性或者說本能,拔刀向着那幾只牛頭人衝了過去——剛纔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機,若是再等下去,說不定還能再匯聚好幾個牛頭人,將他堵在火把所散發的光亮當中乃至衝進來把他錘死。
“吼!!”
面對着衝過來的這道不知名存在,那幾名牛頭人的臉色變得更爲猙獰,憤怒的向着對方發出了怒吼聲,抄起自己的西瓜……不對動力錘便向着這道不知名存在砸了過來。
‘……還好,能夠看清對方的攻擊軌跡。’
看着一同砸來的如同牆壁般將自己所有閃躲路線全都封鎖的四把錘子,這個念頭在這道不知名的存在的腦中一閃而過,同時下意識的擡起手中的長刀擋在了自己身前。
“鏘——”
金鐵交鳴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看上去頗爲脆弱的長刀直接竟是抵擋住了四把動力錘的撞擊,然而主人的羸弱讓這柄長刀不由自主的向着後方壓去,在刀背撞在這道不知名存在身體上穿着的鎧甲發出了第二聲金鐵交鳴之後,強烈的衝擊力便將它和它的主人一起打飛了出去。
‘哈哈……既然攻擊能夠破防,那就代表着我已經贏了!’
感受着四周被自己所帶起的強烈氣流,再一次被打飛的不知名存在死死的抓住了手中的長刀,奮力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情況,驚鴻一瞥卻是瞥見了那幾只牛頭人手中動力錘的錘面上被他手中的長刀所留下的刀痕,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在劇烈的痛楚下顯得頗爲猙獰的興奮笑容。
在下一刻,這道不知名存在並沒有讓自己再次撞在地面上當一個快樂的陀螺順便給自己的身體走造成二次傷害,而是扣下了左臂護臂當中的某個按鈕,那條鉤索便隨之從護臂當中疾射而出,在半空中迅疾的射向了這條通道的天花板,消失在了無窮的黑暗當中。
數秒過後,感受到鉤索勾進了某種堅硬物品當中的不知名存在連續按了兩下護臂當中的那個按鈕,原本還在他的運動中不斷隨之拉長的繩索頓時停滯了下來,而後猛地拉扯着他的身體向着那隻鉤爪所抓住的地方衝去。
在身體衝到半路的時候,這道不知名的存在順着繩索往回倒卷的勢頭向前一蕩,向着那幾只牛頭人的頭頂上方衝了過去,同時猛地將左手向後一拽,原本死死抓住看不清模樣的天花板的鉤爪頓時隨之脫落,被這地方不知名的存在向着那柄被他插在地上的火把甩去。
‘所以既然要用火把,那麼一直拿着不就行了嗎?還非得要用鉤索去抓……’
感受着這道不知名存在的動作,陳康忍不住開口向着對方吐槽道。‘你要是那天沒抓到就知道什麼叫不作死纔不會死了……’
“……閉嘴!你這個除了干擾我注意力之外什麼都做不到的吐槽役!”
這道不知名的存在頓時被陳康的突然開口弄得精神微微恍惚了一下,而後語氣肅然向着對方如此厲喝道,同時被他甩出去的鉤索並沒有因爲他的恍惚而走偏,穩穩的抓住了那柄火把,同樣安裝着不少機括的鉤爪頓時合攏,然後被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向着那幾只牛頭人甩了過去。
‘我呸,你纔是除了干擾別人注意力之外什麼都做不到的吐槽役。’
聽到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話語,陳康那優先度極高的聲音頓時隨之消失,然而卻是有些微惱的在心中向着前者回罵道——但也只是抱怨了幾句便停止了下來,有些緊張的看着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這種狀況與這道不知名的存在所說相差無幾,真的除了用吐槽干擾後者的注意力之外什麼事情都沒辦法做,只能無力的看着這道不知名存在進行着各種行動,不論是成功找到回去的辦法還是就此掛掉都沒有能力干涉,就連智商都比不上這道不知名的存在,計謀什麼的直接被完爆——可以說除了用對話來穩定不知名存在的精神狀態之外根本沒辦法提供任何貢獻。
——哦,現在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已經勉強重建了自己的理性,只需要等待着現在支配着他的這股急切感消失就能夠重新建立起理智的思維方式,陳康就連穩定前者精神狀態的用處都沒了。
不過雖然陳康知道這個道理,但是被如此赤裸的揭露出來還是讓他感到些許惱怒——不過就算他再惱怒也沒什麼用,反正他又不可能跳出來痛扁這道不知名的存在。
而在此時,那道不知名的存在已經將那柄火把向着那幾只牛頭人拋了出去,在快速的移動中那柄火把上燃燒着的火焰卻絲毫不見有被吹滅的跡象。
見到迅速逼近的光亮,那幾只牛頭人猙獰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情,忙不送的避開了被那道不知名存在扔來的火把,就連被火把映出的光亮都不敢觸碰,完全的躲進了黑暗當中。
隨着火把一起落在通道的地面上的那道不知名存在就勢打了個滾卸掉了降落所帶來的衝擊力,一把抄起了滾落在地的火把同時將勾在火把上的繩索收了回去,頭也不回的向着前方那處方天畫戟脫手的方位奔跑了過去——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那杆方天畫戟,這幾隻牛頭人殺不殺都一樣。
……雖然他本身也沒有把握在五隻牛頭人憤怒的錘擊下活下去。
‘剛纔那種驚恐的表現是做不的假的,但是火把本身實際上並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在奔跑的過程中,這道不知名的存在若有所地的思考着那幾只牛頭人剛纔的表現。‘不過令人厭惡的東西也可以造成這種情況……所以光亮對他們來說應該差不多是和屎一樣噁心的東西……’
‘那在他們的眼中,我剛纔豈不是在糞坑裡躲着?’
想到這裡,這道不知名的存在頓時微微打了個冷顫,直接掐斷了自己的思索。
而在此時,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身後突然傳來幾聲嘶吼,那幾只牛頭人已經在此時反應了過來,頓時感受到了被愚弄的憤怒,伴隨着沉重的腳步聲從黑暗當中向着前者追了上來。
然而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卻絲毫不感到驚恐,反而變得有些興奮——因爲就在前方光亮的盡頭,已經出現了那杆在之前脫手的方天畫戟的影子。
此時那杆方天畫戟靜靜的躺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處,給人一種神秘而深邃的迷濛感覺。
‘給我回來吧!老婆!’
在見到方天畫戟的那一刻,這道不知名存在頓時將左手護臂的鉤爪向着那杆方天畫戟抓取了過去,同時極爲興奮的如此在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