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塵,快樂的艾塵長成大姑娘,竟然就變成世間最悽苦的女孩,真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曾經聲淚俱下的表白,曾經痛下決心的誓言,到最後變成一次狠心的離別。
終於在輾轉於幾個地方後不見好轉的艾塵讓張筱做出了決定。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清晨,艾塵因爲昨天晚上的胡鬧已經精疲力竭,現在還處於深度睡眠中,而這個讓她依存着過了一年的男人,開始穿衣了。
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燈也未開徑直站在艾塵的沙發前,藉着青春還不算亮的光線仔細了看了看,熟睡的艾塵很可愛,一點看不出精神有問題,只是只是醒來的艾塵十足恐怖,昨晚還大鬧一場,將家裡所有能夠砸爛的東西都砸個稀巴爛。
張筱感覺異常苦悶,瘋一般的艾塵伸手異常敏捷,總是在張筱來不及制止的情況下就砸爛一樣東西,總是在張筱還未喊出的時候就已經跳上桌子開始手舞足蹈,弄的他只想死了,只是苦於一次次想要離開又一次次打消念頭,不忍心放棄這個傻乎乎的傢伙,只可惜對於艾塵他實在的受夠了。
昨晚砸爛了最後一隻碗以後,艾塵沉沉睡去了,張筱狠狠抽掉了兩盒煙,在最後一根菸只剩菸屁股的時候他決定離開這裡了。拉開衣櫃看看,裡面的衣服不多,似乎帶起來很方便,胡亂收拾幾件就開始呆坐,回想自己的大仇還未報,就荒廢在照顧女人的事情上,忽然就想明白的張筱竟然嘲弄自己的愚笨,呵!老天都感覺可笑,竟然漫天的星斗。
“艾塵,我走了。這一年我對不起你,不該帶着你出來,我以爲能夠讓你好轉,沒想到我一直都是太喜歡幻想,其實我明白你不喜歡我,你怎麼會喜歡我呢?我是一個強姦犯,我是一個落魄人,你不殺了我已經是萬幸,我又怎麼敢奢望與你共結連理?癡心妄想的結果就是,你還在瘋着,我已經崩潰。”
艾塵忽然動了一下,張筱嚇的蹲了下去,過了一會見沒什麼動靜,纔敢站起來,死死盯住艾塵的臉看了看,喃喃道:“真的很抱歉,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個日夜我已經快要瘋了,不知道等你好的時候我是不是已經變成老頭兒了,那個時候你是不是還能記得我這個曾經傷害過你的人?是男人!我以爲我能幫你抹去那些傷痛,因爲這樣那樣都是我,沒想到最先承受不住的竟然是我,是我口口聲聲的說要帶你走,現在我真的要走了,你好自爲知吧,我想你好人會有好福的。走了!”說完在艾塵的臉上輕輕碰了一下,轉身走了。
當門被輕輕碰撞在一起再一次關上的時候,張筱就已經不會再回來。當然還未完全清醒的艾塵,正甜蜜的睡着,夢中是否看見了那條會飛的白蛇?夢中是否又現她那心愛的武哥?夢中是否還能與田雲相約,天長地久成埃塵,輪迴千年永不變的友誼?夢中是否又見她的唐宇哥、劉輝哥,一起歡歌笑語流星下,一起撰寫嬉笑怒罵皆成文的青春故事?還有揚晴,那個說不完笑不完的阿姐?還有很多很多,愛她惜她的人,都看見了麼?
醒來吧,艾塵。
你看你的人生走到了深谷,爲什麼你寧願飛身縱入深淵也不願揚起笑臉?悲傷的人兒,快快醒來吧?
是誰在輕聲嘆息,哀述你那不爲人知的傷痕?清晨的風兒淺淺的笑,終於透過半開的窗戶吵醒了你麼?睜開你漂亮的眼睛看一看,生活的美好難道不能喚醒你沉睡的神經?你的思緒究竟飄去哪裡了,要讓它們的主人久久徘徊在崩潰的邊緣?
“哥哥?”
兩個小時後醒來的艾塵習慣的喊張筱,只可惜早已人去房空杳無跡,怎奈此刻的艾塵還在分裂當中。
“哥哥?糖!糖!”
沒人回答的房子裡迴繞着艾塵的呼喚,竟然還有迴音,呵!太空了麼整個房間?肚子餓了麼?艾塵。捂着肚子來回的轉,就是不見張筱,照顧她那麼久的男人說消失就再也不見。
“嗚嗚嗚!”找不見依靠的艾塵,傷心的哭了。
“嗚嗚嗚嗚!”
哭的如此傷心又如此好笑,竟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亂糟糟的頭髮加上一張驚慌的小臉,小臉上掛滿了眼淚與鼻涕,真叫人又心疼又好笑。翻遍張筱睡覺的裡間,實在找不到他的艾塵開始翻廚房裡,冰箱裡,呵呵生活似乎還蠻不錯,冰箱裡驚現幾大包切片與草莓麪包,都是艾塵的最愛,急不可待的抓起一隻麪包,狠狠塞進嘴巴使勁嚼了起來。
一隻麪包在兩分鐘之內被搞定,很醜的拍拍胸口,似乎有點噎住了,使勁拍打飲水機也未見一滴水流出,艾塵又長大嘴巴哇哇哭的很傷心,最後眼睛看見了水龍頭,很開心的跳起來衝過去擰開水頭,嘴巴套上大口喝了起來……
悲哀麼?似乎也是一種解脫。丟人麼?似乎臉面早已丟光。這樣的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纔算完結?終於喝飽了麼?很滿足的打着飽嗝,坐到了沙發上。一雙已經開始有神的眼睛,在屋子裡四下打探,始終記不起爲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只依稀感覺這個房間還少了其他東西。
走走停停,看看摸摸,似乎這個房間的一切都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哭哭鬧鬧,卻再也無人前來安慰,原本的不恥男人眼下卻變成瘋癲的艾塵最需要的人,真的是可笑。
坐着坐着,似乎很煩躁,站起來到處晃,最後找到遙控器,電視的,胡亂按了一通,竟然跳出一部港產片《搜神記》,原來也是艾塵的最愛,當畫面跳出女主角爲了愛願意放棄自己的青春貌美鏡頭,艾塵的思緒彷彿一下子被拉回了遇見田雲的那趟火車,那趟趕往貴陽的列車,將一個女子帶去了人生當中最美好的時段。
那裡有田雲,那個笑起來沒完的大嗓門女孩,卻有着俠骨柔腸,將青春的曼妙凝固在一次酒吧惡鬥事件,綻放了青春最華美的樂章。殘忍而美麗的季節裡,艾塵失去了自己的好友,火辣暴熱的季節裡,艾塵失去了女孩子最寶貴的聖潔,卻在一次次的分裂中能夠看見好友的靈魂與她一次次的交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