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地方在同一個時間段,不停的發生着各種相似又不同的故事。艾塵的小房間裡笑聲不斷,不時的還夾雜着黑炭頭稚嫩的叫聲,再有就是揚晴跟唐宇的精彩對白,精彩胡侃,那是非常的開心。
另一個地方,浦東新區一座剛被張年旺買下的別墅裡,年輕的老婆謝雲霞,坐在梳妝檯前,一把精緻的原木梳子,在她保養得當的嫩手帶動下上下滑動,梳理着那一頭水瀉般的黑髮。已經半禿的張年旺,斜靠着牀頭,眯着眼睛看坐在地板上玩小火車的兒子小峰,多麼和諧的一幅畫面。
鏡中的女人,半歪着腦袋讓頭髮全部打在右側,光滑的黑髮,姣好的面容,白皙的皮膚,上天其實挺關愛她,三十好幾的人了,孩子跟着她也不覺得是從她肚子裡面出來的,算是對她的眷顧了。十八歲進了張家的大門,跟小她六歲的張筱山搶老頭的寵愛,過着天上的日子,吃着人間的仙桃,在姐們當中像只驕傲的孔雀,看不見自己的缺點。
那個時候帶着比自己還要暴烈的不是兒子的兒子,天天跟他吵架、時刻提防着張筱山突然襲擊,不是撕爛她的裙子,就是在她的飯碗里加上一大勺的鹽,再不然就是乘老頭出國的時候把老頭收藏的那些古玩都打爛,謝雲霞的青春期都用在了吵鬧上,倒也不閒着啊,這日子過的!爲了那幾個錢做了一個小自己六歲的孩子的媽,呵,諷刺啊。
少年時代的張筱山一根筋的認準是謝雲霞害死了他媽,那時的謝雲霞想的遠沒有現在多,只是想要更多的得到老頭子的愛罷了。生活上的富裕,慢慢就會引發人性中黑暗的一面瘋狂的爆發,火山一樣的黑巖噴涌而出,所到之處一片焦黑,腦袋裡面漸漸就被那一陣陣冒着黑煙的卑劣念頭佔滿。
熬到了高中畢業,張筱山終於考上大學了,終於可以從眼前暫時消失了,那個時候謝雲霞開心的幾天都沒有睡好,興奮的找不着北了。不知是誰的原因,那麼多年這女人一直沒有生育,直到幾年前跟老頭子出國才瞅準了一個機會偷腥吃,結果就中招了,給老頭子帶來個外掛的兒子,哈哈人性啊!
梳頭梳頭,天天梳頭,這頭髮那麼長真的好煩躁,可是老頭子說喜歡長髮,爲了人家的錢就忍痛留着長髮吧。剛好還能用長髮掩飾一下偶爾邪惡的臉,長髮看上去多溫柔啊……。
“啪”一聲響驚動了沉浸在適意當中的張年旺,目光從兒子身上轉向漂亮老婆,像老子問閨女那樣問道:“又怎麼了?最近脾氣見長啊。”
“沒什麼,就是煩。”女人又拿起扔在桌子上的圓木梳,第二次認真的梳理齊腰的黑髮。
張年旺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頭瀑布般的黑髮,燈光下不同的角度都會折射,煞是好看,配上白皙的小臉真顯得楚楚動人,就是脾氣臭了點。張年旺經常想起那個跟自己一起拼江山的前妻,那個微胖的女人,說話溫柔,語速很慢,聽上去就像是江南小媳婦在唱歌,那個時候張年旺年輕暴躁,爲了兒子吵鬧,到最後前妻傷心的跟張年旺離婚了••••••
收回思緒望着煩躁的老婆,漂亮的臉蛋下似乎也沒有隱藏着什麼邪惡的東西,脾氣壞就壞吧,筱山跟她結仇也算不上仇吧,小孩子對於這樣的事情有那樣的反應其實是很正常的,想起那個時候經常暴打筱山,也有點過意不去,算了兒子還真的記仇呢,幾年沒有消息了,年紀上身了越發的想念了。這次進駐上海其實更多的原因還是兒子,前年聽說在上海,現在也不知道還在不在?暫且這樣吧,委託唐宇的事情也沒有個音訊,唉,嘆口氣安慰老婆:“小霞,好好的煩什麼呢?不然你明天去做臉、SPA,健身什麼的吧,跟我來回跑也不是件好玩的事,怎麼樣?”
“嗯,成吧。”女人看看鏡子裡的老頭,跟了他十幾年,竟然手中也沒什麼存款,兒子長大遲早會露餡,何去何從也是煩惱的源泉,想想老頭子對自己也不賴,走又往哪裡去?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張筱山那個死孩子回來,霸佔原本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財產,陰鬱的思緒又讓邪惡的念頭佔了上風,回過頭去對老頭子笑了笑:“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小峰叫阿莎帶一天。”
“笑笑多好,阿莎帶小峰?那個女人能帶麼?瘋婆子一樣,別把兒子也帶瘋了。”張年旺的眼前出現了老婆的一個閨蜜,號稱孩子王的阿莎———三十歲的人了十五歲的心,一天就知道玩,結婚七年,竟然生了四個孩子,不知道怎麼生的?最近聽說又懷孕了!那個汗啊,噠噠噠的就下來了,又懷孕了?能帶孩子麼?
“怎麼不能帶啊?她喜歡孩子,帶着也放心啊。”女人嘆息着看看還在坐地板上的兒子,心裡盤算着怎麼才能讓老頭子將注意力都放在小峰的身上。
“不是又懷孕了嗎?我擔心小孩子皮啊,不會有什麼事吧?”張年旺依然保持懷疑態度。
“不會的,她家也有保姆的,吃喝拉撒都是保姆的,阿莎只負責跟孩子玩,一幫小孩兒也夠她受的,我真想不明白她怎麼那麼能生?”
“哈哈哈••••••你羨慕人家吧?”張年旺突然笑了起來,兒子擡起頭看看,也傻乎乎的笑了起來,奶聲奶氣的笑的人心裡舒坦,跟熨斗拉過似地平坦。看着爺兒兩個傻笑,謝雲霞心想,你要知道他不是你兒子不曉得還能這樣笑不?
“我纔不羨慕,那樣生孩子會老的。”女人撅起嘴,對着鏡子仔細照了照,在眼角處發現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小細紋,驚訝的大叫:“哎呀!你看啊,都有小細紋了,看來真的要定期保養了。”
“嗯,去吧,呆久了會悶壞的,你哪裡有細紋啊?別瞎說了,比大姑娘看上去還水靈,咱知足了成麼?”
一席話說的謝雲霞心花怒放,想想也是,自己比閨蜜阿莎大了五六歲,但是看上去比她小很多,看來孩子真的不能生太多,那個女人估計瘋了。
“嗯,那明天送小峰去阿莎家,我們到上海我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可以天天看見阿莎了,不要像以前那樣那麼辛苦,一個星期才見一次。”女人的眼裡多了一些很少看見的柔情。
“呵呵,去吧去吧,我老了,陪不動你們了。”終於能夠清淨一天了,老頭想想也就開心起來了,膏藥一樣的女人跟了十幾年,哎,看着都煩現在,特別是打扮的花一樣,跟自己一起簡直看着心煩,原本不顯老擱她面前一放就老的不成樣子了。
“成,你洗了沒?”老頭又半眯着眼睛看兒子玩去了,謝雲霞哼了一聲;“問你話呢?”
“嗯。”
“洗了?”
“沒。”
“沒?你嗯什麼?老傢伙越來越懶了,洗澡去,睡覺了馬上。”女人笑罵着老傢伙去喊兒子洗洗睡覺了。
“洗澡也催,你真的煩人。”張年旺學着發嗲,然後自己全身發顫打個寒戰,噁心到自己了,奔六的人了還撒嬌?太特麼瘋狂了這個世界,笑着罵自己神經起身洗澡去了。
拍着兒子的後背,很快小傢伙就進入了夢鄉。聽着衛生間裡傳出的水聲,謝雲霞又想起了那次出國,男人們都在公司,她一個人閒逛竟然遇見跟老頭之前的那個男人,張峰。分手的時候男人十九她十八,這一晃都十幾年不見了,養尊處優的謝雲霞在前男友眼裡更加迷人,比少女時代的她還要迷人,這些戲劇般的生活,戲弄着喜歡戲弄生活的人。兩個老情人因爲在異國他鄉的相遇,導致身體內積蓄已久的激情嚴重碰撞,飛濺出邪惡的火花。激情像洪水猛獸般衝擊着身體上最原始的本能,激情像乾柴烈火的燃燒被澆上了汽油一般瘋狂的燃燒着,燃燒那原本就已經光禿禿的美好,似乎只有邪惡才能更好的演繹往後的人生一般,詭異的將兩個放浪的靈魂緊緊的結合在一起。
(未完待續)